原作
憶秦娥——[唐] 李白
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
樂遊原上清秋節,鹹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宮闕。
註釋
憶秦娥:詞牌名,此處又作詞的題目。
簫聲咽:據《列仙傳》載:“蕭史者,秦穆公時人也。善吹簫,能致孔雀、白鶴於庭。穆公有女字弄玉,好之。公遂妻焉。日教弄玉作鳳鳴。居數年,吹似風聲,鳳凰來止其屋。公為作鳳臺。夫婦止其上,不下數年,壹旦皆隨鳳凰飛去。”咽,嗚咽的悲聲。
秦娥:此處泛指秦地美貌女子。秦,秦地,春秋時期秦國的疆域。娥,揚雄《方言》卷二:“秦晉之間美貌謂之娥。”
夢斷:夢醒。
灞(bà)陵:又作“霸陵”,漢武帝劉恒之陵墓,故址在今陜西省西安市東。漢代東出函谷關,必經此地,故送行的人常在此折楊柳贈別。
樂遊原;壹作“樂遊園”,在今西安市南,漢唐兩代京城的仕女多於三月三日、九月九日到此遊玩。
清秋節:即重陽節。
鹹陽:今陜西鹹陽市。漢、唐時期,從長安西去,鹹陽為必經之地。
音塵絕:指車馬行進時的聲音和帶起的煙塵。此指斷絕音信。
西風:指秋風。
漢家宮闕:漢朝皇帝的陵墓。闕,陵墓前的樓觀。
古詩今譯
纏綿悠長、如泣如訴、悲涼哀婉的簫聲在春夜響起,驚醒了睡夢中的秦娥,舉頭凝望樓上,只有那輪皎潔的明月。望著樓上的明月,她想起了橋頭年年依舊青青的柳色*,想起了當年在橋頭上深情的依依惜別。
在冷落淒涼的重陽時節,登上樂遊原,遙望鹹陽古道,依然不見夫君的音信和蹤影。呈現眼前的,只有那秋風夕陽之下的漢家陵墓和宮闕。
賞析
李白(701-762),字太白,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天水附近),隋末流徙到西域,出生於唐代安西都護府巴爾喀什湖南的碎葉(前蘇聯哈薩克境內巴爾喀什湖南)。李白生活在唐王朝由盛轉衰時期。他用詩歌反映現實,歌頌錦繡河山,成就很高,是我國古代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
這首詞寫的是壹位長安女子,自從親人離家以後,她就寢食難安。從春到秋,年復壹年,親人壹直杳無音信。詞人借簫聲、明月、柳色*、樂遊原、漢家陵闕等悲涼的景色*,寫出了“秦娥”的離別之苦。作品懷古傷今,引發了深沈的歷史感慨。全篇悲而不傷,體現了詩人的深刻認識與寬廣胸懷。
上闕:春天的夜晚,女主人公驚醒於簫聲,因望明月而思遠方的夫君,見柳色*而憶惜別之情景。
“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咽”,嗚咽。“秦娥”,古代把美女稱做“娥”。這裏寫的是壹個居住在唐代京城長安的女子。長安古時屬秦國的屬地,所以用 “秦娥”稱呼她的名字,用“秦樓”稱呼她住的住處。春天的夜晚,在“秦樓”上,“秦娥”正在做著與離家在外求取功名的夫君相聚的甜夢,壹陣低沈哀婉的簫聲,把她驚醒了。她睜開眼睛,還是孤身壹人,只有時斷時續的充滿幽怨的如泣如訴的竹簫聲,與那如雪的月光從窗外飄灑而來,使她愈加覺得孤單淒苦。然而,這樣的月夜豈止是今天這壹個夜晚!
“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這裏的“秦樓月”的重復不僅僅是簡單的格律需要,也起到了壹種獨特的藝術表現效果,它將讀者帶入了壹種特定的情景,使妳在朗讀之中,仿佛置身於回環綿長、充滿嗚咽和幽怨的竹簫聲中,融融的柳色*裏,依依惜別的“灞陵”橋頭,仿佛聽見今夜“秦娥”正在簫聲裏哀怨、嘆息,仿佛看見了昔日“秦娥”在橋頭柳蔭下依依惜別的、催人淚下的、令人傷感的情景。“秦娥”寧望著樓上明月,想起當年在“灞陵” 的送別,時值楊柳依依的濃情春季,而今柳色*綠了又黃,黃了又綠,已經記不清過了幾許春秋,可還不見夫君歸來,其心中愁苦可想而知了。
本闕詞語簡約,藝術概括力高,表現力強,在水-乳-交融的情景描寫中巧妙地表現了傷別這壹主題。
下闋:秋天的傍晚,女主人公登臨樂遊原,感時睹物而懷古傷今。進壹步深入主題。
“樂遊原上清秋節,鹹陽古道音塵絕。”關於“樂遊原”壹詞,在前面的賞析中已經提到過,又叫“樂遊園”,是漢宣帝樂遊苑的故址,坐落在古長安東南郊,是唐代的壹處遊覽之地;因其地勢高,又是登高望遠的好去處。“清秋節”,亦即重陽節,也是當時人們秋高氣爽之時登高的節日。“鹹陽古道”,古鹹陽在今陜西省鹹陽市東二十裏,是秦時的京城。早在漢、唐時期,從長安西去,鹹陽為必經之地。“音塵”,是指車行走時發出的聲音和揚起的塵士,這裏當指消息,音信。這兩句的意思是說,“秦娥”趁重陽節出遊的機會,登高遠望,希望在“鹹陽古道”上看到夫君能夠歸來。然而,她的希望還是落空了,不見夫君的蹤影,也不見有書信傳回。
“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宮闕。”“秦娥”不但不見夫君的蹤影,連壹絲音信也沒有,呈現在眼前的只有那“西風”之中、“殘照”之下的“漢家宮闕”,足見其無可奈何之狀,同時也給讀者留下了無盡的想象空間。在這壹句裏,詩人就“音塵絕”再次使用了重復手法,強有力地渲染了“秦娥”此時極度失望的心情。
逍遙風在他的網絡文章《對李白<憶秦娥>詞的解讀》中說:“……這是站在壹個女子的角度來描寫她內心活動的作品。因為詞牌是《憶秦娥》,在本詞中,秦娥是主角,壹切都是圍繞她描寫(的),其他只能是輔助。如果說這首詞的偉大之處,(那)就在於用“西風殘照,漢家陵闕”這樣壹個氣勢宏大的場景來對比壹個深閨女子的內心情感世界。閨怨詞自古不少見,但多以哀惋為主調,所以我說能在閨怨詞中寫出宏大氣魄,非大手筆而不能為之,李白之偉大,於此可窺壹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