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隱娘是壹位女俠,是唐代裴所作《傳奇》中《聶隱娘》壹篇的主人公。
聶隱娘的父親聶鋒,是唐貞元年間魏博節度使手下的大將。隱娘十歲時被壹女尼看中,認為可以傳授異術,便不顧其父母反對,竊之以歸。至壹大石穴,尼與藥壹丸,使執鋒利無比之寶劍壹口,令在山間攀,覺身輕如風。 “壹年後,刺猿狖百無壹失;後刺虎豹,皆決其首而歸;三年後能飛,使刺隼,無不中”。四年後,隱娘隨尼入都市,白日刺人而人莫能見。至五年,便能殺“無故害人若幹”的“某大僚”。至是時,隱娘尚有仁愛之心,因某大僚“戲弄壹兒,可愛,未忍便下手”而有所遲緩。尼責曰: “已後遇此輩,先斷其所愛,然後決之。”術傳授已成,尼為之開腦後,可藏匕首而無所傷,用即抽之,並遣返。
隱娘回家後,常夜出晝返,其父亦不知其所往。壹日,遇壹磨鏡少年,告父與之結為婚姻。父給衣食甚豐,使外室而居。數年後父卒,魏博節度使知其有異術,以金帛署為左右吏。從此,聶隱娘為唐代地方割據勢力所利用,成為他們勾心鬥角的工具。
元和年間,魏博節度使與陳許節度使劉昌裔不和,便派隱娘前去殺劉。在隱娘去許途中,劉已知其來,便派壹衙將前去迎接,說:明日早晨去城北,看到壹男壹女各騎黑白驢子而來。這時正好有烏鵲噪叫,男的以弓彈之不中,女的奪彈壹丸而斃鵲,妳去把這兩人請來,說是我想見他們。隱娘夫妻見此情狀,知道劉昌裔“果神人”,“魏帥之不及劉”,便應劉之邀,留在劉身邊,為劉效勞。每日所須費用,僅“二百文足矣”。而黑白兩驢,乃是用紙所剪。
過了月余,隱娘知道魏博節度使並不肯就此住手,便對劉說,魏帥肯定會繼續派人來, “今宵請剪發,系之以紅綃,送於魏帥枕前, 以表不回”。隱娘來去神速,四更已返,對劉說,後天晚上,他們壹定會派精精兒來殺我及取妳之首,但妳不必害怕,我會想辦法殺死他的。劉昌裔是個豁達大度之人,知道之後,亦無畏懼之色。到了那夜晚,高燒明燭等候。半夜之後,果有壹紅壹白兩面旗幟,飄飄然如相擊於床四周。過壹會兒,見壹人自空跌落,身首異處。那精精兒已為隱娘所斃,“拽出於堂之下,以藥化為水,毛發不存矣”。
隱娘料知魏帥不肯罷休,便又對劉說,魏帥後夜當使妙手空空兒繼至。“空空兒之神術,人莫能窺其用,鬼莫得躡其蹤,能從空虛而入冥,善無形而滅影”,隱娘自知其術不如空空兒。但隱娘告訴劉,用和田美玉圍住脖子;隱娘自己化為壹種蠛蠓小飛蟲,潛入劉腸中觀察動靜,如果劉有福,亦可避此災禍。至三更,劉尚未熟睡,果然聽到自己脖子上有金石撞擊的鏗然之聲,這時隱娘從劉口中躍出,說這下好了,沒事了,妙手空空兒就像迅疾的鷹隼,如果“壹搏不中,即翩然遠逝,恥其不中,才未逾壹更,已千裏矣”。而視其頸上之和田美玉,果有匕首劃處,痕逾數分。自此,聶隱娘為劉昌裔立下了大功,劉對她也格外優厚。
元和八年,劉自許入京見君,隱娘不肯跟從,並且決意去尋山水訪至人。她安排好了丈夫後,即不知所往。後劉死,隱娘亦曾騎驢之京師靈柩前慟哭而去。劉昌裔之子劉縱,任陵州刺史,在蜀棧道上曾遇隱娘,面目仍似當年,依舊騎壹白驢,預言劉縱在四川當遇大災,出藥壹粒令吞之,雲吞此壹藥,可保壹年無患,當火速棄官歸洛。劉縱不信,壹年後不休官,果卒於陵州。自此,隱娘杳無蹤跡。
隱娘是壹位半仙半人的女俠。她具有過人的智慧和本領,也曾經除暴安良,殺死過無故害人的大官僚,這壹點,是代表了當時廣大人民群眾的願望的。她選擇丈夫,不為門第之見所囿,以壹個大將之女而嫁與壹磨鏡少年,這在當時也有壹定的積極意義。 “良禽擇木而棲”,她擇主而事,可見她有壹定的頭腦。但歸根結底她只是被封建割據勢力所利用的壹個工具,而且有濃厚的報恩思想。魏博節度使還是陳許節度使,雖然其個人有程度不同的好壞善惡的區別,但實質上都是擁兵自強、獨立壹方的軍閥,因此,聶隱娘與精精兒及妙手空空兒的搏鬥,也只是統治階級內部矛盾鬥爭的表現。隱娘形象的可悲性,也正在這裏。不過,最後她還是隱居山水而尋找至人,走上了壹條當時來說與世無爭、保全自己的最好的道路。
宋人話本有《西山聶隱娘》篇,列入妖術類(見羅燁《醉翁談錄·舌耕敘引》);清尤侗所作《黑白衛》傳奇,就完全脫胎於本篇聶隱娘的故事,可見這壹藝術形象對後世產生了壹定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