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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llbilly Elegy》讀書筆記:讓夢想照進現實

? 《HillbillyElegy》是耶魯大學法學院畢業生J.D. Vance的回憶錄。J.D. Vance自幼生活在美國阿巴拉契亞山區的Kentucky,這裏居住著壹群稱之為“Hillbilly”(中譯為“鄉巴佬”)的美國白人勞工階層,他們的生活圖景與我們所熟知的美國中產階級白人印象相去甚遠。這裏民風彪悍,在法律之外自有壹套道德體系,人們崇尚用暴力解決糾紛,極力維護持槍權;貧困、家庭暴力、毒品就如同遺傳病,在壹代代人中不斷復發,像壹個漩渦,限制了眼界,摧毀了心智,讓人不敢對生活有絲毫的信心,如此往復,惡性循環。

J.D. Vance無疑是Hillbilly中的幸運兒。他的家庭有著Hillbilly典型的特征:長輩們酗酒、暴力,從未接受過高等教育;母親在高中畢業即懷孕、結婚、離婚,緊接著出現了無數個短暫的男友,也毫無意外地成為壹個癮君子。作者自小在家庭暴力中成長,因為母親頻繁更換男友而時常搬家、居無定所,曾親眼目睹母親被警察逮捕,他本應和其他人壹樣,帶著幼時的各種創傷,也成為壹個貧窮、懶惰、暴力的Hillbilly。讓他有機會擺脫這壹切的是他的外婆,作者稱她為Mamaw。雖然Mamaw也是舉止粗魯、崇尚暴力,但卻能夠讓作者在動蕩的成長歷程中有壹個安定的庇護所,讓他感受到持續的安全感和愛;更重要的是,Mamaw始終認為教育是Hillbilly們改變命運的少數選擇之壹,她鼓勵作者無論如何也要進入大學深造。在Mamaw的庇護和鼓勵下,J.D. Vance順利地完成了高中學業,隨後進入了美國海軍陸戰隊並參加了伊拉克戰爭,戰後進入俄亥俄州立大學及耶魯大學法學院學習,是耶魯大學法學院極少數來自底層階層的學生之壹。他的人生軌跡可以說是屌絲逆襲,是美國夢的典型。

? 《HillbillyElegy》原本只是作者比較私人的回憶錄,但卻在2017年特朗普當選為美國總統後,壹躍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榜首,因為人們認為這本書所描寫的美國底層白人勞工階層的生活狀況,正是特朗普當選的背後推動力,很多人希望通過該書來讀懂美國真實的樣子從而理解特朗普提出的“重燃美國夢”的含義。

過去幾十年中我們常聽到美國夢,但《Hillbilly Elegy》讓我們看到,美國夢的光環下,有多少美國底層白人陷入泥淖無法自拔。J.D. Vance在書中表示,這些底層白人對生活缺乏信心,他們從來不認為自己和中產白人是同壹類人,他們也不信任任何代表精英階層的政客,痛恨這些政客所推行的全球化政策,因為正是這些政策,讓美國的制造業崗位不斷減少,塑造了現在的“鐵銹”地帶,而失業是生活崩潰的根源。所以,特朗普的反全球化政策自然是正中他們下懷,他們便用手中的選票和精英階層相抗衡,特朗普總統才有機會橫空出世。

除了宏觀的大環境,《HillbillyElegy》更多的筆墨還是放在個人的成長路徑上。J.D. Vance回憶他的逆襲之路,除了個人努力外,他還強調了讓他得以避免重走Hillbilly們陰暗的老路的兩個重要因素:人際支持、教育。所謂人際支持(social capital),並不是我們常說的混圈子,而是我們和周圍的人的關系,以及通過周圍的人看到更多的可能性,看向更遠的世界。現在有種流行的口號叫“做自己”,但其實我們對人生本應該怎麽過壹無所知。人類是模仿的動物,我們對人生道路的所有計劃都是壹種模仿,我們想做醫生、老師,是因為生活中熟識的某人是醫生、老師;我們想辭職旅行,是因為我們聽說了某人辭職旅行。我們是通過周圍的人的眼睛看到另壹邊的世界,從而形成了我們自己的世界觀。所謂“良師益友”是也,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也。教育的重要性就更加不容置疑了,盡管讀書無用論甚囂塵上。教育並不是人生的獨木橋,但確是留給陷入絕境的人走出困境的最後道路。

美國阿巴拉契亞山區遙遠而陌生,面臨的困境和生活的方向也與我們截然不同,但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卻是人類永恒的主題。美國夢和中國夢都是人類文明的榮光,但當兩者相互糾纏相互競爭時,我們也絲毫不能低估Hillbilly們打破生活牢籠向上努力的決心和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