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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做好調查性報道

電視性調查報道通常是指,電視新聞媒體獨立開展的針對損害公***利益卻又被勢力集團極力掩蓋的行為所做的調查,並通過電視媒體公布於眾的新聞類型。在中國,它還有另外壹層含義:針對被道德觀念和認識水平所遮蔽的真相所做的調查,並通過電視媒體公布於眾的新聞類型。①調查性報道在中國是輿論監督的重要部分,而電視調查性報道欄目則是極具影響力的節目形式。從1993年《東方時空》創辦至今,中央級別媒體的《焦點訪談》、《新聞調查》到眾多省市級電視臺的“話題”、“視點”、“聚焦”、“縱橫”等欄目紛紛湧現,中國電視性調查報道獲得較大發展。但是,面對著中央級別媒體新聞資源豐富和突破地方勢力限制的天然優勢的兩大因素,地方臺受到地方勢力的限制,輿論監督的難度較大,做電視調查性報道受到壹定的限制。與中央級別媒體的調查性報道相比,地方臺調查調查性報道的特色在哪裏?有什麽缺陷需要改進?是本文討論的主要內容。

壹、 地方臺電視調查性報道的內容取向

城市電視臺壹般具有顯著的地方性和濃厚的地域色彩,調查性報道欄目的受眾是廣大的市民,其內容主要涉及城市及周邊地區發生的重大社會熱點新聞、輿論監督事件。這種鮮明的內容取向是地方臺的調查性報道最大的特色,為調查性報道欄目帶來持高的收視率。

內容本地化定位主要原因有二:

壹方面由於資金、技術、設備等條件的限制,地方電視臺電視調查性報道欄目所具有的全國性新聞資源比起央視的《新聞調查》天然處於劣勢。但地方調查性報道資源相對豐富,能夠為欄目提供長期充備的信息源 ,因而地方電視臺可以就地取材,實現新聞節目的低成本運作,只要能夠做透做好,同樣能夠做出受眾喜聞樂見的節目,實現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雙贏。

另壹方面是符合新聞價值的要素之壹,接近性,包括地理上和心理上的接近。地方電視臺內容本地化主要是因為符合地理上的接近,因為調查涉及的事情發生的地點就是在市民的周圍,輿論監督的力度更容易對他們的生活產生影響,與他們關系更密切,因而更為市民所重視。地方臺電視調查性報道的內容定位取向具體來說有:

1、內容定位於社會熱點與輿論監督

我國新聞媒體的主要功能之壹是進行輿論監督。普利策說過,倘若國家是壹條航行在大海上的船,新聞記者就是船頭上的了望者。他在壹望無際的海面上觀察壹切,審視海面上的風雲和暗礁險灘,及時發現情況。任何社會都需要新聞人充當暸望者。暸望者的主要職能是報告危險的情況。在我國,80年代報紙最先采用調查性報道的形式搞輿論監督,而用電視的形式進行調查性報道,特別是進行輿論監督,是近10年來的事情,然而,它的鏡頭和音響凸現的真實感帶來的輿論監督的威力卻不容忽視。

以武漢電視臺的調查性報道欄目《都市寫真》為例,其定位是“記錄都市生活,反映社情民意,透視社會熱點,提供新聞背景”。根據武漢電視臺的統計,《都市寫真》欄目每天接待群眾的來電、來信、來訪數量是武漢電視臺欄目中最多的。去年12月,《都市寫真》欄目壹***接待群眾來電1500多個,來信(包括電子郵件)100多封,接待來訪者500多人次。②輿論監督是地方臺電視調查性報道的生命線,只有堅持輿論監督為主要內容,采取揭露的方式,選取重大題材或與大多數人生活密切相關的題材,且采用鏡頭語言,才能有真實感,吸引受眾眼球,擴大社會影響。

但是,由於受到地域空間和現有輿論環境的制約,“不局限於輿論監督,拓寬報道內容③” 也是多家地方臺的***同選擇。除了進行輿論監督外,電視調查性報道欄目還報道社會熱點與社會改革的重大進程,關註其對普通人物生活的影響。社會改革進程中,改革常引發體制沖突、觀念沖突、灰色地帶等重大問題,這些問題具有重大新聞價值,涉及到大多數人的利益,為多數人所關註,成為調查性報道的主題之壹。

武漢電視臺《都市寫真》中壹期《100%安全套行動》報道了為防範艾滋病傳染世界衛生組織和我國衛生組織***同推出“娛樂場所100%使用安全套”的措施這壹重大主題,國家選取武漢市的黃陂縣為試點之壹。《都市寫真》以該內容選題,報道了在國家在黃陂縣推廣娛樂場所100%使用安全套的措施,包括衛生部門和公安部門如何推廣、效果怎樣、遇到哪些困難等等,把國家的政策和地方的實際實施情況相結合來反映問題,報道了社會熱點,發揮了輿論監督的作用。

2、鏡頭對準普通人關註弱勢群體

除了進行輿論監督與社會熱點報道,地方電視臺調查性報道欄目還重視對普通人特別是社會弱勢群體的報道,體現強烈的人文精神,即對人和人的生存狀態的關懷。使得關註對象的範圍擴大,把普通人物和社會弱勢群體也納入關註和關懷的視野。

過去很多地方電視臺的調查性報道缺乏人文精神,輿論監督只監督到權力的外圍,甚至把普通群眾和弱勢群體也作為輿論監督的對象,由於定位和實際操作中的距離,報道缺乏基本的人文關懷。④鏡頭對準普通人關註弱勢群體實際上是細化了報道內容,明確報道的對象,從宣傳性報道的框框中跳了出來。在地域和輿論環境的限制下,增加內容不失為壹個好辦法,而且,從新的定位中我們可以讀出調查報道的工作人員的確強烈社會責任和對人的關懷。

二、地方臺電視調查性報道的獨立品格

1、堅持客觀報道形式

電視調查性報道采用客觀報道的方式來操作,是壹種過程的真實的體現。即作為對某壹新聞事件作縱向拉長延伸的報道,通常提供豐富的背景資料,詳細深入地剖析事件的起因和過程,重在事件過程性和故事性,非常講究記者的介入,追求的是壹種具有調查感的效果。⑤這種報道方式從英國的《60分》發展到今天,應該說已經比較系統和完善。

地方臺電視調查報道性報道也力求在報道追求獨立的精神。所謂獨立的精神是指就是媒體在報道的過程中要保持壹種獨立的行動、獨立的思考和判斷,也就是說媒體不應該以既定的或者他人的結論來表現,媒體應該表現出“質疑”的精神,所有對事實和事實的核定都應該通過媒體的壹步步深入調查來核實。但是,需要指出的是,這種獨立性意味著對真相的探求,並不追求形式上的中立,當然,如果二者能夠兼顧也是十分完美的。

2、新聞操作故事化

新聞人物和新聞事件故事化,接近生活,貼近群眾,這是在市場經濟下受眾本位的體現,表達的方式要人們喜聞樂見,從新聞從“硬”到“軟”的變化,使得欄目從形式上凸現了人文精神。

“懸念與沖突之於故事關註度的巨大力量與其對受眾心理的迎合是分不開的。懸念滿足的是受眾的好奇心理:深度報道中適度地交代事件背景、敘述人物之間復雜微妙的關系條件,從而巧妙地埋伏幾處問號。受眾會因之不斷地產生期待視野,並積極地將自己的思考和判斷與報道本身的發展進行比較觀照,選擇繼承或揚棄。直至徹底地釋疑解惑。” ⑥在武漢電視臺的《都市寫真》04年11月13日的《露臺之爭》壹期節目中,壹開始就設置了懸念幾個懸念:現在的小區頂樓住戶在原有建築上加蓋房屋引起爭議,頂層露臺是否能夠送?誰有權送?應該送給誰?開發商將頂層樓臺送給住戶是否合法等?而這壹連串的懸念貫穿於調查的全過程,使報道緊張緊湊、耐人尋味。懸念作為壹種符合受眾心理的方式被越來越多地運用在調查性報道中。

而沖突則可以在報道中制造出充斥著矛盾的舞臺,在這個舞臺上發生的故事壹定要比平鋪直敘要吸引人。作為敘述事實的壹個過程,深調查報道要考慮選取何種切入點、采用何種敘述方式、從何種角度制造懸念和沖突,使受眾在不知覺中進入到角色中,主動參與思考。《露臺之爭》就是突出了壹個“爭”字,記者首先采訪了頂樓的兩位業主,在采訪其他非頂樓業主,前者認為開發商已經通過補充協議把露臺給了自己,是否加蓋決定權在己,後者認為不應加蓋,這種行為損害大多數人的利益,這是第壹“爭”:業主之間的矛盾;接著采訪開放公司的人員,其人為露臺不是公***場地,這是第二“爭”:開發商與非頂樓業主的矛盾;物業公司管不下來,小區住戶的意見很大,這是第三“爭”:物業公司與業主的矛盾;記者通過實地考察和采訪房地產主管部門,使得公眾得出壹個意見:公***樓梯所通往的頂層露臺是公***場所,不是私人財產。這形成了壹個高潮,所有的矛盾都在這裏尖銳化,迫切需要解決問題。接著是第四“爭”:如果按照法律規定,那麽房地產開發商與頂層業主之間的利益沖突如何解決。至此,受眾也可以介入其中做壹個判斷和思考。

正如《60分鐘》的締造者、執行制片人唐·休伊特所說:“我敢打賭,如果我們能使主題多樣化,並采用個人新聞---不是處理事件,而是講述故事;如果我們能像好萊塢包裝小說那樣包裝事實,我擔保我們能把收視率翻壹倍。⑦”雖然真實性的鐵律決定著我們不可能把新聞當作真正意義上的故事,但運用故事化的表現手法、開掘新聞事件中的故事性因素卻是壹條優化傳播效果的途徑。

三、 改進地方臺電視調查性報道的建議

理目前,各地地方臺電視調查性報道欄目都在積極拓展自身的發展空間,其中不乏成功的經驗,筆者針對地方電視臺對做電視調查性報道的“探索熱”提出壹些建議。

1、地方臺電視調性報道要突破地方勢力的限制

地方臺做做輿論監督的最大障礙是地方經濟和行政勢力的幹預,壹個有震撼力的輿論監督選題,因為涉及地方勢力,常常還未出爐就夭折,而中央級媒體具有先天的優勢,往往能突破地方勢力的限制,將事件曝光。⑧這加重地方上群眾對欄目的不信任感。因此,在報道中如何突破地方勢力的限制,保持自身的獨立性,是亟待解決的壹個問題,很多地方臺調查性報道欄目的負責人也透露出同樣的困惑。

針對這壹問題,筆者有如下的思考:壹是抓準報道時機,當壹個重大的輿論監督題目出爐時,要讓它盡快與觀眾見面,避免報道被隨之而來的說情風和壓力所扼殺;二是對報道進行技術處理,盡量使揭露性報道能通過審核;三是盡量用事實來說話,盡可能多地收集到報道對象的材料,保持媒體中立立場,避免新聞官司。

2、地方臺電視調性報道要提高調查記者的素質,樹立品牌意識

在電視調查報道中,記者必須去探究事物背後的原因,就需要他有更強的思辯性、更靈活的反應力。激情和理性是調查性報道創造欄目品牌非常重要的因素,欄目要積極培養品牌記者,才能達到品牌效益、體現品牌品質,地方電視臺調查性報道欄目壹定要註意這方面人才的培養。另外,調查性報道的主持人不僅應該是整個欄目的線索,還應成為出色的評論家,他或她的結束性語言要有畫龍點睛的作用,引起觀眾思考。在節目中,減少畫外音,主要通過新聞事件中的人物來說話,表達觀點的材料還應該有所增加。在節目的制作過程中,盡量減少雜音,提高音響和畫面的質量。

3、地方臺電視調性報道要處理好新聞客觀性與人文精神的關系

在地方電視調性報道中,記者常常處於新聞客觀性與人文精神之間關系的矛盾中。比如電視調查報道的曝光常常使得被調查者完全暴露在鏡頭裏,暴露在公眾的視線中,因此,保護被調查者和相關人員的隱私是壹個重要問題。我們的調查性新聞之所以和國外還有距離,因為我們常常忽略國際上新聞報道的通用規則,忽視被報道對象的隱私,問壹些讓人比較尷尬的問題等等,因此,報道的人文精神還有待提高。

4、地方臺電視調查興報道要提升欄目的思想文化內涵

思想文化內涵是壹個欄目最有價值的東西,是壹個欄目的靈魂。壹個欄目的思想文化內涵的核心要素是其價值觀,其表征是這個欄目所有的報道和所有的報道者所表露出來的態度。“其內容至少包括對社會的態度——對地方調查報道來說,應當提倡社會主義民主和法制基礎上的人權、自由和民本位。反對的人治、官本位、坑害老百姓,具體說就是擾民、傷民、欺民、坑民、害民等;對受眾和采訪對象的態度——我們應該是平視的、親和的、真誠的、負責的;對職業的態度——我們應該是敬業的、前衛的、有責任的、有理念的、有激情的。”⑨壹個欄目的思想文化內涵的最集中的體現還在於壹種精神的文化的表達,只有將這種精神的文化的表達視為欄目表達的終極追求,報道才可能成為有靈魂、成體系、對社會具有建設價值的完整表達,才可能最終完成壹個欄目品質的提升。

對欄目品質的提升既是對欄目品牌內涵的打造,在觀眾心目中樹立個性化的不可替代的欄目形象,也為內部工作人員建立壹種企業文化認同感和***同的追求,加強欄目人員的內部凝聚力和職業追求。因此,提升調查節目的思想文化內涵是地方臺電視調查性報道發展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