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慚愧,初次接觸,是緣由正在看的壹個電視劇中,女主在某個情節裏提到她的《撒哈拉的故事》,那兩個自由靈魂的美好愛情故事使我的少女心蠢蠢欲動。沒想到的是,讀完撒哈拉,我便理所當然的愛上了這個壹生流浪,高傲不羈的女作家。
很多時候和朋友提起三毛,她們會迷惑的問我“是《三毛流浪記》裏的那個三毛?”,或是有些朋友知道三毛,卻不知她的真名。
三毛真名叫陳懋平。據三毛的父親回憶,三毛小時候很獨立,同時也很冷淡,雖然是壹個女孩子,但意誌很堅定,比起男孩子來,也絲毫不示弱。令父親印象最深刻的壹件事,就是三毛在話語還說不完整的時候,就“自作主張”地為自己改了名字。
三毛學寫字的時候,無論如何都學不會寫那個“懋”字,就自作主張直接跳了過去,將自己的名字寫成陳平。不僅如此,還將“陳”的左耳搬到了右邊,幾次三番下來,父母也只得投降,任由她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陳平。
之後又為什麽取名“三毛”,據她本人曾說:“起初起此名,是因為喜歡張樂平先生的三毛流浪記(後拜為幹爹);另有壹個原因就是說自己寫的東西很壹般,只值三毛錢。”
三毛還有壹個英文名叫“Echo”,那是在她遇見那個改變她壹生的顧福生老師。與顧福生相識全然歸於壹場機緣,在看過姐姐朋友陳骕的畫工後,日後很是好奇,在得知向顧福生學習過油畫後,三毛壹反往日的自閉,竟想與誰相識,相知。帶著莫名有的執著和勇氣,前往求學。在授課中對她付出了無限的忍耐和關心,從來沒有流露過壹絲壹毫的不耐,甚至在語氣上,都是極溫和的。提及顧福生,三毛甚而這樣寫: 那時的顧福生——唉——不要寫他吧!有些人,對我,世上少數的幾個人,是沒有語言也沒有文字的。 他在三毛的心中,太重了。
Echo——回聲。在希臘神話當中,是戀著水仙又不能告知他的那個山澤女神的名字。回聲,跌宕在時光隧道裏,穿越黑暗和枯寂,抵達她時,她已長成另樣的女子。
三毛的大學生活來的迅疾,甚至倉促。遇到初戀,卻不曾有過所謂的某個牽手路過街角時***飲壹杯咖啡的平常下午。原本只是初戀的壹個尋常讀者,可是讀的多了變也想的多了,不自禁的也就陷入進去了。當她醒悟時,卻為時已晚,中毒已深。
只是,世間情愛,並不是壹腔熱忱就能夠天長地久的,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直至她以出國相挾,想要他壹個允諾,許她壹個未來時,她的初戀結束了。她也就真的去了遙遠的國度,第壹站是西班牙馬德裏。
那壹年,他十七歲讀高三,她已二十四歲讀大三,他們兩在壹個聖誕節的晚上相遇在***同的壹個朋友家中。原本只是兩個陌生人的遙遙對望,沒想到,之後的很多年裏,他們成為彼此的另壹半,也給我們留下了令人向往的美好愛情故事。
他叫Jose,也就是我們熟知的“荷西”,是三毛為了方便寫而給他取的。但是在三毛心裏,覺得應該叫他“和曦”,因為對於三毛來說,荷西就像壹道灑落在她心間的祥和的晨曦之光,照亮了她整個靈魂。但是荷西覺得“曦”字太難寫了,他怎麽也學不會,於是,三毛就叫他寫這個順口喊出來的“荷西”了。
見過那面之後,荷西經常來找她,三毛也曾將他當弟弟看待,雖然能猜出他的情意,可是她不想破壞她們之間的感情也就不揭穿,直到有天荷西像她說出讓三毛等她六年,六年之後就可以結婚了,還說出了他對以後壹起生活的向往。這天,三毛狠心的和他說清楚,並讓他離開不要回來。而這壹錯過,就真的隔了六年。
這六年裏,三毛交往過很多男生,都沒有想壹起生活的欲望。除了那個在結婚前夕,突發心臟病身亡的德國男子。事故發生後,壹顆本就千瘡百孔的心,破碎如花。青山作幕,流水為臺。她自塵埃步出,背起行囊,又壹次踏離故土。六年後,她又壹次重返西班牙,這壹次,不再是離別的苦楚,莫名的,在這片土地上感到親切,甚至懷念。
機緣巧合,她去義父家拜訪偶遇荷西的妹妹,妹妹告訴她,哥哥荷西此時正在南方服兵役,還有幾個月就要回來了,也壹再囑托她要給哥哥寫壹封信聊以慰藉。三毛只匆匆寫上“荷西,我回來了!”。可是三毛忘記荷西不懂英文,收到信的荷西激動又焦急,因為他找遍所有人也沒人能告訴他信的內容寫的是什麽。
後來的壹天,壹女友打來電話,說是有緊急的事情要三毛去她家中面談。抵達之後,女友將她引入家中並讓她閉上眼,三毛以為是惡作劇就答應了。當三毛睜開眼時,看到的竟是那隔了千山萬水也要將她等到的荷西,他如今長得又高又壯,充滿男性魅力。
壹天下午,荷西帶她去家中參觀。來到他別致卻在昏暗日光下顯得寂寥的房間,指著那面斑駁的老墻上面覆蓋的泛黃的老照片,都是三毛。三毛知道自己沒給他寄過照片,問他從哪找的,他說全是他從***同的朋友家中偷出來去照相館放大的,而後歸還照片,他如此的用心良苦只是想要留下壹些與她有關的什麽。
三毛這次終於主動開口了,她問荷西“妳還記得六年前的話嗎?妳還想結婚嗎?如果我現在答應妳,會不會太晚?”,“不會不會”。此時的荷西已經淚流滿面。
三毛和荷西在壹起的日子,再苦也覺得甜,是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遠在臺灣島的母親因為掛念在非洲生活的女兒,寄去了很多食品。其中有壹道菜是“粉絲煮雞湯”,荷西不認識粉絲,三毛心血來潮逗他,謊稱粉絲是春天的雨,因為在高山上,壹根壹根地被凍住了,然後被人釆下山販賣。荷西聽的發怔,三毛心裏暗暗得意,不過久而久之,荷西也知道了三毛在騙他,可他覺得很有意思。
我聽過最美的情話就是荷西和三毛的對話。
荷西:妳是不是壹定要嫁個有錢人。 三毛:如果我不愛他,他是百萬富翁我也 不嫁,如果我愛他,他是千萬富翁我也嫁。? 荷西:。。。說來說去妳還是要嫁有錢 ? 人。 ? 三毛:也有例外的時候。 荷西:如果跟我呢? 三毛:那只要吃得飽的錢也算了。 ? 荷西思索了壹下:妳吃得多嗎? 三毛十分小心的回答:不多,不多,以後? 還可以少吃點。
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麽短暫,從來沒有例外過。1979年,陪父母在倫敦的三毛,夜裏接收到荷西出事的通知,那是中秋節的第二天,萬家團聚的日子,三毛卻永遠和深愛的荷西陰陽兩隔了。荷西那句明年去臺灣玩的承諾,也永遠隨他沈入了海底。
剛失去荷西的那段日子,三毛每天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她不關心身邊的壹切,即使她的父母,她沈浸在悲痛中無法抽身。之後很長的壹段日子過去,在父母的支持和照顧下,三毛開始準備重新開始壹個人在這世上獨行的生活。
選擇去學院教書的她,孩子讓她感到放松,學生們也很喜歡她。壹日,在宿舍門縫裏她收到壹封匿名信,字跡眼熟,她猜是學生寫的,上面寫到:“老師,妳還是走吧!在這兒,真的懂得妳的又有幾個?在臺灣教化出幾批陶陶然不知有他的工匠,莫知好好地在外域落地生根,尋找幸福。化生壹樹林中國枝幹的新品種。自然不能恨妳的走,不是——”。
三毛和荷西的事眾人皆知,學生也是。三毛不是不走,只是不知道該去哪兒,沒有了明確的方向,只知道應當遠行,不清楚目的地會落在哪兒。
我喜歡三毛,不僅她的文字,更是她的性情。她壹生追尋自由,灑脫桀驁,才華橫溢,不拘泥於世俗的看法,只求心之所向。在沙漠中流浪,在歲月中俯首,她的故事流傳千回。也因為她愛上撒哈拉,喜歡上充滿魅力的西班牙。
1991年1月,不過是最尋常的壹天,所有人都像往常壹樣按部就班的生活,迎接著新的壹天。可是,親愛的三毛去永遠停留在了那個早晨。
人生如同壹篇文章,總有畫上句號的那天。每個人的壹生都是獨壹無二的文章,能遇上讀的懂的人自是幸事,遇不上也不必難過。
也許妳遇不上荷西,卻可以遇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