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篇,就分別是這三本書的序言。三篇序言依次作於1994年、1997年和2010年,跨度不小,從中可以明顯看到丁老師對技術分析看法的變化。
在《期貨市場》壹書的序言中,丁老師提出面對市場,個體所做的決策,無非是基礎分析和技術分析。技術分析是經驗分析,基礎分析屬於大規模的理論分析,個人不宜使用。他明確寫道:“所以,至少對於壹般的交易者來說,基礎分析沒有操作性可言。”
相比後兩篇序言,這壹篇篇幅較短。不知道是不是丁老師當時對技術分析的了解還不如後來精深,畢竟當時可供學習和參考的書籍還少。不過當時,他就已經提出了壹個觀點,技術分析是經驗,類似遊泳,要在實踐中學習,實踐中驗證。這個觀點對我們大有裨益,新手要入市,要小資金先操練,就是怕淹死了。
也是借這個比喻,丁聖元老師第壹次提出了“水性是經驗總結,不是科學,但這並不能否認水性是人類在水中生存最重要的依托,它是切實可行卓有成效的,這也就是技術分析的特點。”丁老師借遊水來說明技術分析不是科學,是經驗,有效這個觀點,是有開創性的。但是今天看來,如果拿遊水比喻,水性比作盤感更加恰當,而技術分析應該比作遊泳理論更加合適。當然,事後回頭說起來容易,20年前提出這樣的觀點,就難了。
三年後,《日本蠟燭圖》的序言中可以看出,丁老師已經根據上壹本書和自己的經驗,進行了大量的技術分析實驗。在繼續支持技術分析的同時,丁老師也拿出了更多的案例來支持自己,也提出了自己對技術分析各種流派的看法(很有可能來自這三年間的交易經驗)。
這篇序言裏,他首先肯定了蠟燭圖技術的先進之處,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單壹的技術分析方法或者指標,是不夠的,不能戰勝市場。要綜合足夠多的指標相互驗證,並且去偽存真去粗取精,才能獲得最佳效果。序言中寫道:“分析市場,最好首先巨細無遺,把市場信息壹網打盡。然後,才能夠理清楚整部的交響曲,最後順理成章,摘出適合自己的旋律。”
丁老師的這篇序言裏,關於技術分析各個流派各項指標,自己的看法已經有了顯著增加,但是也表現出了對指標不能準確預測市場的困惑,當時他的處理方法是,收集盡可能多的指標(相互聯系越遠越好),互相驗證提高準確性。
根據最近的理論和看法, 這種多指標相互驗證並不能帶來更高的準確性,但在當時,多指標驗證也是勇攀技術分析高峰的必然選擇。
這兩篇序相隔大概三年左右,時間不算久。丁老師也經歷了對技術分析不很精通到學貫各門各派的過程。這壹時期,他基本表現出了對“技術分析比基礎分析有用,技術分析可以預測市場“這壹觀點的認同。
到了《金融市場》這本書的序言,已經是又過了13年之後2010年的事情。這時丁老師的觀點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這個變化不是他不再相信技術分析了,相反,丁老師經過十三年的牛熊,技術分析的理論和實踐都更加地爐火純青了。不同的是,他成了壹個堅定的趨勢交易者,他不再追求互相驗證,他認為越簡單的指標越好。同時,他也不再把技術分析當做預測市場的水晶球,而是當做發現趨勢的試金石。
他在書中寫到:
“技術分析的目的並不是預測市場,而是要求交易者必須根據當前市場條件進行應對的動作要領和行動紀律。”市場不可預測,技術分析只負責幫助使用者確定“當前市場條件”。
技術分析預測市場的難度很大,我們難以做到。但是技術分析對各種市場走勢的確認是有壹定準確性的,我寫過壹篇文章《學圖形,能逃命》,我的經驗證明了技術分析對明顯趨勢的判斷有幫助,即使是初學者也可以掌握壹些簡單的方法。
“什麽工具人為添加的成分越少,距離市場越近,換言之,什麽工具越簡單、簡易、簡明,什麽工具便越合適用來觀察市場,揭示事實。”這也是丁老師化繁為簡返璞歸真的感悟。
13年的市場沈浮,丁老師還在這篇序言的最後提出了投資的“壹”到“多”,“多”再到“壹”的三重境界說,也正暗合了丁老師自己寫這三篇序言時的狀態。
在這篇序裏,丁老師重申了十六年前1994年就提出了的觀點,他說:“技術分析不是壹門科學,而是壹門手藝,是壹代代市場參與者根據自己的交易實踐總結提煉、又在市場中靠它生存的壹套動作要領——經驗法則。”
這也再次驗證:技術分析是不能單靠讀書讀來的,終究還是要靠自己在市場裏摔打出來。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壹定得小心,因為我們得活下來。
無論如何,丁老師都是為技術分析在我國的傳播做出了重大貢獻的,他的翻譯有相當水準。我讀他的書,讀起來舒服,讀後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