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爾"是什麽意思
出自戰國策卷二十五——魏四《秦王使人謂安陵君》 秦王曰王怫然怒,謂唐雎曰:“公亦嘗聞天子之怒乎?”唐雎對曰:“臣未嘗聞也.”秦:“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爾.” 秦王說:“天子發怒,伏屍壹百萬,流血壹千裏!”唐雎說:“大王聽說過平民的發怒嗎?”秦王說:“平民的發怒,不過是摘下帽子,光著腳,拿腦袋撞地罷了.” 全文如下:秦王使人謂安陵君曰:“寡人欲以五百裏之地易安陵,安陵君其許寡人.”安陵君曰:“大王加惠,以大易小,甚善.雖然,受地於先生,願終守之,弗敢易.”秦王不說.安陵君因使唐且使於秦.秦王謂唐且曰:“寡人以五百裏之地易安陵,安陵君不聽寡人,何也?且秦滅韓亡魏,而君以五十裏之地存者,以君為長者,故不錯意也.今吾以十倍之地請廣於君,而君逆寡人者,輕寡人與?”唐且對曰:“否,非若是也.安陵君受地於先生而守之,雖千裏不敢易也,豈直五百裏哉?”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唐且曰:“大王嘗聞布衣之怒乎?”秦王曰王怫然怒,謂唐且曰:“公亦嘗聞天子之怒乎?”唐且對曰:“臣未嘗聞也.”秦:“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爾.”唐且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蒼鷹擊於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懷怒未發,休寢降於天,與臣而將四矣.若士必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今日是也.”挺劍而起.秦王色撓,長跪而謝之曰:“先生坐,何至於此!寡人諭矣.夫韓、魏滅亡,而安陵以五十裏之地存者,徒以有先生也.” 譯文 秦王派使者對安陵君說:“我想用方圓五百裏的土地換取安陵,安陵君可要答應我!”安陵君說:“大王施加恩惠,以大換小,這非常好.但是我從先王那裏繼承了這塊土地,願意始終守著它,不敢換掉.”秦王很不高興.安陵君因此派唐雎出使秦國.秦王對唐雎說:“我拿五百裏的土地換取安陵,安陵君不答應我,這是為什麽?秦國消滅了韓國和魏國,只有安陵君憑著五十裏的土地生存下來,那是因為我認為他是忠厚長者,所以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如今我拿十倍的土地希望同安陵君交換,他卻違抗我,不是看不起我嗎?”唐雎說:“不,不是這樣的.安陵君從先王手裏繼承了封地並保有它,即使壹千裏也是不敢換掉的,何況只是五百裏?” 秦王勃然大怒,對唐雎說:“您可聽說過天子的發怒嗎?”唐雎說:“我沒聽說過.”秦王說:“天子發怒,伏屍壹百萬,流血壹千裏!”唐雎說:“大王聽說過平民的發怒嗎?”秦王說:“平民的發怒,不過是摘下帽子,光著腳,拿腦袋撞地罷了.”唐雎說:“這是庸人的發怒,不是士人的發怒.當專諸刺殺王僚時,慧星遮蓋了月亮;聶政刺殺韓傀時,白虹穿過了太陽;要離刺殺慶忌時,蒼鷹在宮殿上撲擊.這三個人,都是平民中的士人,滿腔的怒氣還沒有發泄出來,預兆就從天而降,加上我就是四個人了.所以士人要發怒,兩具屍首就要倒下,五步之內鮮血四濺,天下人穿白戴孝,今天就要這樣了.”說著便拔出劍站了起來.秦王臉色大變,挺起身跪著向唐雎道歉說:“先生坐下!何至於這樣呢?我明白了:韓國、魏國滅亡,可是安陵憑著五十裏土地安然無事,只是因為有先生在啊.” 評析 唐雎的浩然正氣、慷慨陳詞使他流芳百世.他在論辯時的氣勢完全壓倒了驕狂的秦王.他的這種仗義執言,就是借助道義的力量,傳播勇氣與正義,令壹切利誘威逼相形見絀,他賦予論辯以正義凜然的人格魅力,把宣傳真理與弘揚正氣融為壹體,使人的內在本質精神得到弘揚,使人的個性風采、精神世界得到了展示.這正是論辯決勝的法寶.唐雎不畏強暴、蔑視強權、敢於與專制暴君抗爭的正義之氣,和他“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誌”的不屈服精神,使他的人格顯得無比偉大、使他的論辯顯得無比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