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壹個多雨的季節裏,更增加了小城夢幻般的色彩;深邃的夜幕下不知何時又降下淅淅瀝瀝的雨滴,敲打在窗前的雨達鐵板上,發出劈劈啪啪的脆響,那是來自於自然與金屬混淆而成的響聲,此刻,我不由得想起我國著名古箏曲《雨打芭蕉》的美妙旋律來,時而紓緩時而高壹亢,雖然這首著名的曲子是描寫嶺南壹帶的雨季,仿佛把我帶到南國任意壹個農家院落裏,芭蕉掩映下的農舍,似三月的纏壹綿細雨,還是夏日粗獷、豪放的暴雨,我想都兼而有之。
三亞的雨,灑在小巷裏的芭蕉樹上溫柔且細膩,幾乎聽不到雨打芭蕉的玄妙之壹聲,是海邊怒吼的波濤攪擾了這美妙的意境,在這時而稀疏時而濃密的雨中,我的思緒遊離於嶺南與滇西的傣家竹樓間。嶺南是芭蕉的家園,所以隨處都能見到芭蕉的身影,小壹巧壹玲壹瓏的農舍院落,或是農田裏的田埂間也散落著芭蕉。《雨打芭蕉》創作於1917年,已無法考證曲作者是誰,但生活是他創作的源泉已是不爭的事實。曾經的那個雨打芭蕉的玄妙之壹聲或是夜晚或是白晝,已是久遠的絕唱,但留給我們的傳世之作時常縈繞在眼前,讓人產生千絲萬縷的暢想。
三亞的雨,是來自於太平洋和南海的臺風,盡管每次的臺風並未對這裏的生產生活造成嚴重的危害,但我還是有些畏懼,海岸邊的椰樹被連根拔起壹裸壹露在海岸邊,不過妳不必擔心這些被臺風刮倒的椰樹會死去,園林的護衛者們會用吊車把它們重新移栽繼續椰樹的生命旅程。平日裏湛藍的海面此刻已是灰蒙蒙的渺茫,不斷翻滾的巨壹浪壹相互撞擊,海天壹色,粗獷的雨滴敲打在海岸邊上的椰林龐大的葉片上變得異常壹陽壹剛,雨還在不停的下著,遠遠望去,蜿蜒數十裏的海岸仍有許多觀看海潮的人們,壹對年輕的情侶偎依在雨傘下,腳下踏著奔湧的壹浪壹花竊竊私語著,自然界就是在這樣反反復復的歲月裏走到今天。
三亞的雨,有時會在深夜爆發出震耳的雷聲和閃電,把妳從甜美的夢鄉拉扯回來,粗壹大的雨滴敲打著窗欞,雷電伴著海邊震耳的壹浪壹濤聲爆出轟轟隆隆的聲響,我所有的困意蕩然無存,仿佛看到海邊掀起滔天巨壹浪壹,隱隱約約地仿佛看見兒時故鄉小村裏董三嬸為我們講述海邊關於母叉的古老傳說,雖然不可能有這樣令人恐懼的可怕生物,但海邊那些面目可憎的小生靈“沙灘蟹”是否就是那夜叉的化身,它們身形渺小,只有壹顆豆粒般大小,行為怪異的舉動很讓人敬佩,為了生存,它們學會了打洞的本領。令人驚奇的是小蟹對周圍的事物反應異常敏銳,每當潮水退去,夕壹陽壹的海灘遍布密密麻麻的沙灘蟹,他們都在不停地打洞,不斷地在洞壹穴壹裏將沙粒壹團壹成圓圓的沙球然後再推出洞壹穴壹外,如果妳仔細觀察每只小蟹,在出洞時並不是在洞的的周圍玩耍,而是兩眼不停地註視著周圍的情況,壹旦有風吹草動它們就不約而同地已極快的速度鉆進洞壹穴壹。我時常走在松壹軟的沙灘上好奇地觀察它們的行為,它們始終與妳保持不足3米的距離,壹旦接近這個距離數百只小蟹壹齊如閃電般的速度鉆入洞壹穴壹。我知道這是小蟹在尋求自我保護,這小小的壹精壹靈怎會有如此之高的'防身之術,對事物的反應會達到驚人的程度。它們是大海的壹精壹靈,因此,我不願意傷害它們。偶爾也會在不經意間看到壹些如雞蛋般大的沙灘蟹,有時會追趕它們,然而它跑得再快也不及人類的步伐,就是捉住後我也不會去隨意傷害它,逗它玩壹會兒再把它放到沙灘邊的草叢裏,以防遊人再次傷害它。
三亞的雨,是小城天然的清潔劑,臺風夾裹壹著暴雨頃刻間灑滿大街小巷,街路邊的椰樹、榕樹、刺葵、棕櫚等等壹些熱帶樹會煥然壹新,蒼勁翠綠,那隨風搖曳的枝葉仿佛是壹個個舞者優美的身姿,特別是椰樹那長長的葉子,會隨著風向飄擺,即便是大風吹倒了高大的椰樹葉片卻安然無恙,椰樹更知道順應自然的生存法則,由於壹年四季氣溫始終保持壹個恒定的狀態,讓椰樹四季都在開花、結果。椰果的確是很神奇,成熟後的椰果外表呈現出黃黃的顏色,椰汁更是甘甜適口,據說在過去戰爭年代,由於缺乏葡萄糖註射壹液,曾用新鮮的椰汁代替葡萄糖救治傷員,可見椰汁是區別於其他任何壹種水果的保健佳品。椰汁誰然好喝,但椰肉更是美味,敲下壹塊潔白的椰肉細細咀嚼,無比清香。椰樹與故鄉山嶺間的白楊有著天壤之別,白楊的倔強從來就不會屈從於風雪的,但這樣做的後果往往是遍體鱗傷、枝頭折斷,億萬年來從沒有絲毫的改變;或許是它根本就不需要改變,初夏的北方大地,如雪花般飄飛的楊樹種壹子是它延續生命的法寶,白楊的極強生命力足以彌補自然界給它帶來的傷害。
三亞的雨,是小城最具魅力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