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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情之戀

我不知道是不是

小說名字叫子不跟妳玩了

作者瑛

試讀章節

2.九朵黑色玫瑰的後面

最近壹次的情人節,沒多久,就在壹個月前。孟飛要她選擇壹件情人節禮物。這是壹種陳俗問題。提出來顯得非常多余。她說,我不知道我想要什麽。孟飛說,總得有點什麽,過節了。梅憶君沈默了壹下,說了壹句"陪著我"。很是低調。

孟飛抱著花,出現在214那個非同尋常的日子。黑色的花瓣在他的懷裏燃燒。憂柔地、熱烈地、激動人心地映著他的臉。那張臉山清水秀,線條清晰,年輕卻不飄浮。是它,很輕易地燃起了她的火焰。他說紅玫瑰滿街都是,太俗。梅憶君笑著點頭,同意他的說法。黑玫瑰懾人魂魄,別有壹番風味。梅憶君以職業會計的習慣,在心裏迅速估算了九支黑玫瑰的最新市值。洗了花瓶,插進去,觀看那些花枝。

默默無言,兩個人用嘴唇交流了壹會。還沒有開始,就感到疲倦。是的,他們已經做得太多。再去看那花。九支。有聲有色,開得正艷。這種花是只賣單數的。孟飛說:"九,天長地久。"天長地久,夠長了。梅憶君心中悵悵的,莫名其妙。依然無聲地擁抱。突然又有了新的力量。與黑色的鮮花輝映。他們的擁抱珠聯璧合,水乳交融。他們用只有對方才懂的語言撫摸對方,無聲勝有聲。他們從對方的瞳孔裏尋找自己,從對方的皮膚裏吸吮自己,從對方的身體裏引爆自己。

雲卷雲舒,潮落潮漲。他們的過程美妙絕倫,無與倫比。他們不說"我愛妳"。不說這種字眼。他們壹致認為這三個字太雞皮了,太垃圾了,太虛假了,太克隆了。這個世紀最厚顏無恥的壹語言,最不負責任的語言,最泛濫成災的語言,最淺薄無知的語言,大概就是這個短句了。說這話的人,臉皮比制造言情垃圾的電視屏幕還厚,壹定翻掉身上的皮也找不到壹絲真情,才在嘴上反復操練我愛妳。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壹定在質問,他媽的我愛妳什麽!我愛我自己!這個世界我只愛我自己!他們不說這種酸話。不說,從來不說。別人說濫了的東西,沒頭蒼蠅漫天亂飛的東西,莫名其妙騙人騙己的東西,他們不說。他們絕對是相愛的,自己愛對方,對方愛自己。他們不認為他們的愛情是千古絕唱,但肯定不是遊戲。他們用靈魂領教愛情,換我心為妳心,不思量自難忘,他們的愛情貨真價實。這就是他們的愛情信念。他們也是"七十年代",他們對待性愛的態度和"三十年代"壹樣認真負責。他們不認為貞潔是迂腐落伍的,他們反感把愛情當成方便面,開水壹沖就拿來充饑。他們對接觸性器官像嚼塊口香糖那樣隨便的行為,深惡痛絕。

他們***同沐浴。早已達到壹種境界,妳中有我,我中有妳。他們在撒滿花瓣的房間裏如夢如幻,在洶湧澎湃的波浪裏,在纏綿不息的潮汐問,出入極樂世界,人間天堂。

情人節,余音繞梁,回味無窮。

那天的確"愛要死",花瓣簇擁中被譽為最益於人類身心的活動,成了愛情的最後祭奠。可惜當時的梅憶君,智力下降到低級動物水準,缺乏正常人的判斷力。第二天她就開始了為期三十天的出差旅程。走時忘記了戴手套,孟飛提醒了她,到了上海她又發現忘了帶吹發機,只好到平價超市買了壹只簡易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達到報廢指標的那種。

這個女人只有在工作的時候是精細的,離開工作就會變得粗粗拉拉,壹天到晚丟三落四。這樣的女人,稀裏糊塗之中報廢了壹場失去愛情的婚姻,再丟失壹場走近尾聲的愛情也就不足為奇了。有人說,在需要的時候,愛情是最容易最先被放棄的東西。也許,她還沒有到"需要"的時候,而他,已經到了?就像當初他無法阻擋那種感覺必須來到她身邊,現在他又無法阻擋另壹種感覺而必須棄她而去?

世事真是千變萬化,三十天河東,三十天河西。"愛要死"那晚他還說了壹句叫她銘記終生的話。他說,她是壹個容易令男人沈醉的女人。說完了他目光凝重,若有所思。他沈醉嗎?他的表情裏有壹種東西穿透了她。她果真以紅顏知己自居,幸福得壹塌糊塗起來。

難道謊言是當代人的說話藝術?還是說話不算數是當代人的生存哲學?

走的時候孟飛送到機場,和任何壹次離別沒有兩樣,平平淡淡,從從容容,依依不舍,千叮萬嚀。三十天後,物是人非,她站在出站口東張西望,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去接機。民航班車惆悵地行駛在機場路上。從車窗望去,兩旁綠草茵茵,野花點點泛紅,可惜人面不知何處去,徒留桃花笑春風。

變故壹定發生在她出差的時間裏。

這是壹個變化比光速還快的時代,貞操觀念成為稀世珍寶的時代,壹夜情泛濫成災的時代,麻木不仁惟利是圖真愛絕跡的時代。貌似溫情脈脈,才子佳人,實則出爾反爾,居心叵測。這樣的時代裏荷爾蒙的機遇無處不在。壹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人拉開序幕辭舊迎新。

有什麽奇怪呢?

有什麽不可以接受呢?白癡。

孟飛的消失摧殘著她的信心。穿過白天的繁華與夜晚的寂寥,驀然回首,走過的路和往前的路,壹片空白。在這片空白裏,她找不到自己。

但她相信自己沒有先前那麽脆弱了。她都不會哭了。她想著壹個離去的男人,眼睛裏沒有壹滴淚。

梅憶君在回憶往事的過程中捏碎了壹支圓珠筆。寵物狗帆船將壹只流著血的小鼠逼進角落,經過壹段時間的玩賞,終於將小鼠玩死。小鼠嘰嘰地慘叫兩聲,粉紅色的肉和大紅色的血流了壹地。然後帆船拱到她身邊,蹭著她,拋棄了那個濺著血跡的角落。她充當了整個過程的目擊者。從小鼠倉皇逃竄到無路可逃,從掙紮蠕動到奄奄壹息,再到沒有壹點氣息。直至帆船最終失去了興趣。她不動聲色,觀賞了這個弱肉強食的過程。這樣的過程令她獲得新穎的快感。這份快感讓她認識了人類本能的殘忍。帆船以它的體格去欺負壹只小鼠,是壹件很不地道的事。鼠在狗爪下慘死,狗的勝利有何意義?她與帆船對視了許久,伸出巴掌,想揍它。手卻始終沒有落下去。帆船有壹雙無辜的眼睛,它對自己的殘忍渾然不覺。畢竟它還只有半歲,相當於童年的孩子。孟飛走後,她就舍不得打它了。少了壹個人的疼愛,帆船像壹個沒爹的孩子。她想哭壹場。眼淚卻落不下來。從商場裏將小鼠請回家,就是給帆船玩的。帆船太寂寞了,它需要玩伴。小鼠為帆船奉獻了壹份特殊的快樂,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梅憶君撫摸帆船的腦袋。蹲下身子去收拾鼠屍。動作嫻熟。鼠肉與鼠血以及鼠腸,重新被塞進鼠的軀體,擰了幾個機關,玩具小鼠嘰嘰叫著,重新精神抖擻,活蹦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