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啡裏的雲
世界上所有的事大都是付出多少,便可收獲多少的,唯獨感情不是。
妳愛TA到生死相許,TA也許感激妳,卻不會對妳有壹絲動容。
而妳不愛的人,卻恰恰愛妳到心痛。
程靈素便是如此。
面對“不是不懂,而是不願懂”的胡斐,從壹開始,她就註定只能成為他的親人,而非情人,這就決定了她壹生的不幸。
有時想想,像程靈素那樣的女子,是不該活在這世上的。
屬於她的,從頭到尾都是寂寞。
他不僅沒有接受她的愛,而且更是從頭到尾不曾明白她愛的價值。
她對他,是深愛。
而他對她,最多不過只是喜歡,心裏始終是有隔膜的。
是的,他猜疑她,或許還有壹點怕她,太過聰明的女子,有些男人會怕吧。
絕頂聰慧的黃蓉偏找了個憨厚單純的郭靖,不是沒有理由的。
而程靈素遇到的,卻也是壹個聰明的男子,且自負聰明。
只是他遇見了程靈素,立時給比了下去,處處猜度不透她的用心,自嘆尚不及她的壹半。
起初聽到她講她小時候的故事時,竟以為她sha了自己親姐姐。
後來懲戒師兄們時,又以為她心腸狠毒,而不解她的壹片慈心。
他瞧她,竟不如外人瞧得準。
王鐵匠曾經說過:
他不信,也不懂。
於是,程靈素的那壹片靈心慧質,於他而言,也只能如玉壺中的冰心,點燃不了他的熱情。
正如金庸所說程靈素的結局——很淒涼,很傷心,可是幹凈利落。
像她那樣善良,心思細膩又剛強的女子,這樣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提到“程靈素”這個名字,不自覺就有壹種眼眶濕潤的沖動。
她的名字出自《靈樞》和《素問》,是中國古老的兩部醫經。
優雅恬淡,如蘭植於庭,嗅之如近,忽焉極遠。
又如月下白棠,風姿雖淺,然壹分壹毫悉皆露砌珠染。
程靈素才華馥比仙,竟也看不破情之壹關。
胡斐心裏想的除了復仇,就是袁紫衣。
他既無意,妳又何不將癡心剪斷,白白搭上壹條命,也不過換來他十年虬髯。
舊日相逢,藥谷仙鄉,都已付枯井頹垣。
愛之深,痛之切,哎,唯有壹聲嘆息。
這樣的女子,古龍寫不出,他筆下的女子都太邪,過於江湖味,顯得虛幻。
這樣的女子,梁羽生也寫不出,他筆下的女子都太正,過於學院派,顯得太真。
唯有金庸,可以寫出這樣的女子,讀完之後,仿佛她就靜靜地立在妳的身邊,清清淡淡的,好而不自知。
不可否認,金庸武俠是男人們的世界,眾位男性角色承擔著詮釋作者“俠義”精神的重任。
綠葉紅花,每個故事中的女子似乎就是使男性角色形象更加豐滿,表明其不僅有俠骨,還有柔腸。
金庸筆下,美女如雲,哪壹個不是絕色姿容?
娉娉裊裊自書中走來,或閉月羞花,或嬌俏可愛,或明艷動人,或傾國傾城,或遺世獨立......
讓人覺得即使離江湖之遠,竟也是壹個看臉的世界。
唯有程靈素是個例外。
她似乎是個最平凡不過的女子,沒有靚麗的容顏,沒有驕人的武功,沒有顯赫的家世,也非出身名門權貴。
在金庸的“白花園”中,程靈素似壹株毫不起眼、貌不驚人的無名野花,無人註意,卻自顧自地傾吐著芬芳。
這樣的程靈素,卻偏偏愛上主角光環加持的胡斐。
俊男配美女,本是武俠小說的基本套路。
金庸這次卻壹反常態,顯得吝嗇起來。
按照壹般的江湖邏輯,這樣嚴重拉低黃蓉趙敏小龍女任盈盈等青衣名旦顏值的角色,活不過三秒。
但金庸成功地來了壹次先抑後揚,程靈素成為了很多金迷心中最愛的女主角。
是的,程靈素就是這麽壹個反武俠的角色,在金庸筆下眾多大青衣中鮮活得獨樹壹幟。
她是從何時起對他萌生愛意的?
她是從何時起對他傾心的?
是從他防馬踏花拽韁時?
還是從草叢中兇險迫近時他下意識地傾身壹擋?
只是她這壹心動,便讓自己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程靈素的這壹場絕戀啊,直看得人柔腸百結、肝腸寸斷、唏噓萬千!
程靈素是“毒手藥王”無嗔大師的關門弟子,七星海棠的唯壹主人,每日與奇花異草為伴,與陽光雨露為友。
七心海棠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藥,sha人於無形中,雖然世間的藥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可是卻還沒有人找到能克七心海棠的藥物。
洞庭湖畔,藥王谷中,三間茅舍,粗衫布衣。
程靈素忙時整理花草,閑時洞察人心。
雖有同門師兄師姐前來聒噪,不過是平凡生活中的壹絲漣漪。
這平淡無奇的生活,如同她平淡無奇的外表壹樣。
她宛如那顆默默展顏的蘭花,經過漫長的守候,只為等有情人遠道而來,用心澆灌,駐足片刻。
任憑春去秋來,風雲變幻,她從不與眾花爭妍鬥艷,那壹抹湛藍與幽香,只靜悄悄、怯生生地獨自綻放。
她壹出場,就奠定了其悲情色彩。
本以為壹輩子躬耕在花圃之中,日出而起,日落而眠,平平淡淡度過此生。
偏偏壹匹白馬,雄姿豪爽的胡斐闖了進來。
初見時,她盛氣淩人地指使胡斐幫她挑糞澆花,之後冷冷地摘了兩朵藍色的小花丟給他。
胡斐接過藍花順手收進了懷內,仍好脾氣地和程靈素道別。
程靈素心想這個人,倒是稀奇。
也許胡斐就是那時開始走進了程靈素的心裏。
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她不曾想到,胡斐在幫她挑糞澆花的時候心裏壹直惦記著那個身穿紫衣的嬌俏姑娘。
而他也不知道,她送他的那不起眼的小藍花可以救他性命。
在險象環生的藥王山莊,程靈素壹次次運籌帷幄出奇制勝地擺平了壹個又壹個大麻煩,每次都驚心動魄,生死壹線。
如果說胡斐是義薄雲天的蓋世英雄,可在程靈素面前,他簡直是弱 智兒童。
什麽絕世武功,胡家刀法都不值壹提。
從此,他對她敬重、佩服、膜拜、感恩,可唯獨,沒有愛情。
而程靈素所做的這壹切全都是因為想在他身邊護他壹世周全。
冰雪聰明的程靈素,見他壹直珍藏著另壹個姑娘贈與他的玉鳳,時時觸摸,觸手生溫,便已知曉,他的心裏住著另外壹個姑娘。
她愛上壹個不愛她的人,只能默默付出,為愛所困。
有人說遇見程靈素時胡斐心中已經有了袁紫衣,怎能再愛他人,誰讓他先遇見了袁紫衣呢。
那麽假設,胡斐先遇見的人是程靈素,還是這個聰明善良堅強而不漂亮的程靈素,胡斐又會怎樣?
他會愛程靈素嗎?
會對她傾心嗎?
會對她的愛無動於衷嗎?
故事是否會改寫?
問這個問題是心酸不已,無限悲哀。
我很怕答案是否定的。
而大部分人的心中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其實也壹直不願提出這個問題,因為覺得這對於程靈素似乎是種褻瀆。
聰慧如程靈素其實對自己的容貌也還是在乎的。
書中程靈素出場之際,對其容貌如此描述:
雖然八歲之時,程靈素丟所有的鏡子入井,隨即就懂了,生來是個醜丫頭,就算沒了鏡子,還是醜的。
那井裏的水面,便是壹面圓圓的鏡子。
胡斐心道:
然,果真如此嗎?
胡斐感受不到程靈素的真心嗎?
程靈素的智慧、多情、關愛,胡斐不可能沒有感受到。
而胡斐懷中那只玉鳳釵和他偶爾飄忽的眼神,聰明如程靈素,自然對此不會毫無覺察。
所以,當程靈素察覺到胡斐掛念袁紫衣時,情節越往後,程靈素的脫口而出話越少、含蓄深沈的話越多。
她也知道,自己的鏡子般的清晰透徹給了胡斐無形的壓力。
無論程靈素如何努力,袁紫衣的影子何曾在他們中間消失片刻?
但是,程靈素卻壹直不肯面對這樣壹個現實。
所以,當她提出來要離去、胡斐絲毫不曾挽留時,她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程靈素要是走了,這或許將又是壹個“郭襄”的故事。
胡斐對程靈素的愛似乎從未有過回應,只有憐惜和敬畏。
憐其柔弱,敬其本事。
程靈素對胡斐傾心,早被王鐵匠點破。
對自己容貌的不漂亮,程靈素在心中或許是有些自卑的,世上不漂亮的女子在意識到這個問題時鮮少有人不自卑。
程靈素也是個平常的女子。
而後她們修煉自己的本領和內心,讓自己堅強,將自己的自卑壹點點地拔除,或是將其掩在心底,淡然處之。
她談吐不凡,她本領高超,她俠義心腸,她心地善良。
這樣的女子內心其實是很清高的。
或許,她壹直希冀有壹個她愛的俠義之士,能忽略她的容貌,而看見她內心的好。
然而,她愛上的胡斐,不是這樣的人。
當然,譴責胡斐之寡情薄意的,其實有點冤枉他。
情之所以為情,在於男女雙方的那份感覺與默契,而感覺是包含了容貌氣質的,而程靈素明顯不是胡斐的那道菜。
不知是程靈素的悲哀還是胡斐的悲哀。
這世間,人潮洶湧,人走茶涼,可程靈素壹直陪伴胡斐左右。
她隨他出來遠離家園,為苗人鳳醫治眼睛。
她助他相救他的恩人馬春花,石屋中拒敵願與他生死與***。
湖南至北京路途遙遠,長途跋涉,她壹路相伴。
不分季節,不分晝夜。
他的北行原因之壹是希望見到另外壹個姑娘,程靈素心若明鏡。
即便如此,她還是歡喜的,只要能陪伴在他身旁。
而他卻說希望和她結拜為兄妹。
她的臉剎那間由紅變成蒼白,翻身下馬,言行癲狂。
這是程靈素唯壹的壹次失態,壹直以來,她隱忍冷靜而沈著。
那個時候她的心是怎樣的苦啊。
悲憤?酸痛?苦澀?難以名狀?
是不是還有真心被負的屈辱?
他把她的真心丟在了風裏。
而程靈素卻轉而大聲笑道:
胡斐聽她語氣中含有譏諷之意,不禁頗為狼狽道:
程靈素道:
說著在路旁撮土為香,雙膝壹屈,便跪在地上。
胡斐見她如此爽快,也跪在地上,向天拜了幾拜,相對磕頭行禮。
程靈素道:
明明是壹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心裏悲苦無比卻只能故作輕松灑脫。
楊過要跟程英、陸無雙姐妹義結金蘭的時候,兩人壹個是“心中壹酸”,壹個是“眼中含淚”。
程英和陸無雙早就知楊過對小龍女深情不渝,都免不了難過如斯。
胡斐對袁紫衣底細都還沒摸透,就這麽單刀直入迫不及待把程靈素傷了。
程靈素當然知道胡斐喜歡的是袁紫衣,但心裏不可能壹點點期待也沒有。
連期待的機會都不給,此時程姑娘如不故作灑脫,難道還能在妳胡斐面前哭成淚人?
愛妳,便不讓妳為難,寧可為難自己。
金庸於此只是淡淡壹筆帶過,換做別的女子,不知又是何樣地傷心。
可程靈素卻只是淡然壹笑,隱忍哀痛,與兄***拜。
從此,安撫了胡斐的心,也冰封了自己的心。
程靈素為胡斐所做的,比世上壹切癡情女子所做的都多都好。
可惜,他只要“兄妹相稱”。
聰明人比庸常人痛苦,因為她看得太過透徹。
從此以後,兩人壹起仗劍天涯便是兄妹相稱。
也許這段路程是程靈素壹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也許在城門口,她希望這段路程壹直沒有終結,能永遠走下去。
於程靈素而言,不管自己是何身份,壹心只陪在他身邊護他安全,這付出於她便是壹種幸福了。
盡管這幸福苦澀酸楚遠大於甜蜜。
最後,胡斐中了七星海棠的毒。
師父曾說:
因為這世上沒有壹個醫生,肯舍棄自己的性命來救活病人。
但程靈素做到了。
因為這個病人是她此生摯愛,為救胡斐,這個最擅用毒的姑娘,用世間最烈的毒藥毒死了自己。
果斷,悲壯,愛我所愛,無怨無悔,癡我所癡,忠貞不渝。
程靈素用愛的挽歌將這份深沈而濃烈的情演繹到了極致。
程靈素為胡斐吮毒身亡那壹段,不知有多少人為此黯然落淚。
當她俯在胡斐身上連吸四十多口,眼見吸出來的血液已全呈鮮紅之色時,毒已深入肺腑,可她心中卻無壹絲恐懼,取而代之的卻滿是喜悅。
程靈素抓著他的手,淚水如珍珠斷線般順著面頰流下,撲簌簌的滴在胡斐的衣上。
她當然知道,當她把嘴湊向胡斐的傷口時,屬於她的光陰已然無多。
聰明如她,如何不知她愛的人從未愛過她,將來也不會,因為他要壹直記著另外壹個姑娘。
陪在他身邊,整天眼睜睜看著自己所愛之人卻在日夜思念著別人。
這種“生離”的滋味,怕是比“死別”更加折磨人吧?
既然如此,那就不在乎再為他多付出壹些,哪怕是生命,從此壹了百了。
死,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雖然我為程靈素不值,但她終於把自己與胡斐的距離拉近了些。
在她與胡斐之間,她所能做的,永遠只有犧牲。
為了他,犧牲了自己的才智,犧牲了自己的 情感 ,直到最後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而即便是在她死後,依然用智謀保全了胡斐的性命。
憂郁滄桑的程靈素,無怨無悔地選擇了死亡,真正演繹了壹曲用生命去愛壹個人的情歌。
七心海棠的主人死在了愛人的面前,那盆不起眼的神奇的小花,也雕謝在清晨的微風裏。
是絕望,還是殉 情?永遠也沒有人知道了。
少女的心事本來是極難捉摸的,像程靈素那樣的少女,更加永遠沒人能猜得透到底她心中在想些什麽。
在她心裏,胡斐的性命實在比她自己的重得多。
就像黛玉說的:
長長的壹路走來,她的心壹直很苦,她的愛壹直很苦,或許不知多少次地曾經淚落夜風裏。
終於蠟燭點到了盡頭,忽地壹亮,火焰吐紅,壹聲輕響,破廟中漆黑壹團。
在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胡斐心中思潮起伏,想起了許許多多事情。
程靈素的壹言壹語、壹顰壹笑,當時漫不在意,此刻追憶起來,其中所含的柔情蜜意,才清清楚楚地顯現出來。
程靈素明知所愛之人心中惦記的是另壹個女子,可她依然生死相隨。
她可以任自己心碎,也要他快樂;她可以失去生命,也要讓他活著。
什麽生死相許,又有多少日夜相依,更兼無數愛恨情愁,真正的愛,只在這裏。
只是我-愛-妳,妳知道與否,回應幾許,已全無關系。
在落紅成泥、蠟炬成灰的那壹刻,程靈素的形象在蒸騰。
而作為局外者的我們,心在滴血,無限神傷。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靈素是滄桑。
程靈素的美,不在容貌,而在靈魂深處。
程靈素死後,再也不會有人這樣深愛胡斐了,也是在她死後,胡斐方意識到她的好。
失去了才知道可貴,這是人性的弱點。
程靈素,她姿陋貌凡,卻有著如星光般的明亮眼眸,有著最幹凈最純善最美好的靈魂。
遇見胡斐,是她命中的劫。
如果沒有遇見胡斐,程靈素的生命是否就會少了許多酸楚?
也許她就會在洞庭湖畔依舊種著她的草藥,不問江湖是非,安靜平和地度過壹生。
可她偏偏遇見了他,而且愛地不可自拔。
她打點行裝,伴他走遍萬水千山。
瀟湘的草長鶯飛,嶺南的青山綠水,旅途漫漫,她甘之如飴,直至北京陶然亭,她用她的生命救了他。
愛情作為信仰的意義,不在於它的現實圓滿,而在於它對壹顆靈魂,是如何放逐而又收容,焚毀而又重生。
在程靈素生命的最後時光,我終於讀懂了她的美,那株空谷幽蘭,如炎炎烈日,炫目地讓人淌下淚來。
因為,我們在惋惜、傷感、不舍的同時,也會在某個柔軟的角落無可避免地觸碰到曾經的自己。
即使我們已人到中年,俗事纏身,或已是壹身油膩,但也都曾經白衣飄飄,奮不顧身地闖進愛情的牢籠,雖為情所困,卻甘之如飴。
倪匡曾評價程靈素為上上人物,並有此壹句:
深以為然,我願為程靈素痛哭壹場!
不僅為癡心不改、為愛舍命的程靈素,也為世間所有聰慧善良的深情女子。
程靈素,這樣壹位另類女子,論智慧比不上黃蓉趙敏聰穎明慧,論樣貌不比阿珂語嫣清麗柔媚,論可愛不及雙兒小昭天真嬌俏......
這是壹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
如果不是她的天性之善良,如果不是她的專業技術之過硬,妳幾乎會忘卻她的存在。
但,即便是這樣地低入“塵埃”,卻在筆者心裏蕩起陣陣漣漪。
妳能看見,她衣襟上鑲滾著的素雅的花邊。
妳能看見,她纖細的手指拿起小銀筷。
妳能看見,她動作輕柔的挾去蠟燭的芯。
妳能看見,她托腮想著心上人的癡傻面容
......
十年之後,茫茫雪山之中有壹個孤寂的酒館,神情落寞的胡子拉碴的胡斐坐在酒館的木桌前。
桌上慣例擺著同當年的“二妹”第壹次見面吃的兩碗熱氣騰騰的大米飯和三菜壹湯。
飯菜已涼,可胡斐仍呆呆望著飯菜,遲遲沒有動筷。
幽冥永隔,不知冰雪聰明的二妹妳在天國可好?
人生是這樣的,平凡如妳我,大多夠不上主角資格,勉力在龍套升級大配角的道路上走著,不如意事常八九。
沒有什麽好抱怨的。
即便在怎樣筆走如飛的小說中,在那些歷經坎坷最終攀上事業與愛情雙重巔峰的男女主角背後,照例也踩著壹具具鮮血淋漓的身與心。
死死生生、壹往情深,江湖呢,看起來很大,也不過是“人”與“情”兩個字而已。
我有時在想,如果到了那壹個世界,奈何橋邊,不精靈也不素雅的程靈素,是否願意喝下孟婆湯?是否執碗又放下?是否沾唇又遲疑?
在人間她通曉藥理,可以制百毒,也可以解百毒,但最終最難解,還是情毒。
而在這裏,這壹碗苦澀辛辣的著名良藥,或者是她唯壹能夠得到的救贖。
可是,她願意得到救贖嗎?
程靈素人生唯壹最快樂,不過是那壹夜胡斐的莫名憐意:
她耳根子和半邊臉頰全都紅了。
等來的卻是壹句:
還能怎麽樣呢?
相較楊過所中的情花,程靈素的七星海棠雖無色無味,平淡中卻更易致命。
從第壹次遇見胡斐開始,程靈素的生命就已經不再是屬於她自己的了。
然而同生***死也未必能贏得愛情。
當胡斐中了七星海棠的毒時,世上唯壹的解藥就是程靈素的愛。
躺在胡斐身旁的程靈素,心尚柔軟,身體卻在壹點壹滴地僵硬,耳際是隱隱流逝的時光,那是壹種怎樣淒涼的境況?
事實上,她的毒,早在遇見胡斐的瞬間便已經中下,不知不覺,無色無味。
那是另壹種七星海棠,可惜世間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幫她解開。
愛可能是解藥,也可能是毒藥。
何止愛,世間萬象,過分癡迷其中即是毒。
每壹個人心裏可能都有壹朵情花,人心即是它的土壤。
有時固然開得艷麗絕倫,風華絕代,但有時候卻不免淪為毒藥,而且壹旦毒發便無藥可解。
七星海棠再毒,亦“毒”不過程靈素的噬骨癡情。
(圖/網絡)
壹直壹直
在文字的陪伴中傾訴壹顆不曾叛離的心
堅信成長才是女人最終的歸宿
願妳能在我的文字裏感受溫暖和深情
陸無雙:世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愛的妳要和我義結金蘭
我愛郭襄,喜歡程英,敬佩綠萼,唏噓莫愁,但唯願做故事中的郭芙
世間人多如賈寶玉,愛著林妹妹,卻娶了寶姐姐,楊過倒是得償所願
淚眼問綠萼:如果壹切可以重新來過,妳是否依然如故,無怨無悔?
李莫愁之悲歌:當不幸與執念打成壹個死結,終其壹生也無法解開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我姓郭,單名壹個襄
她隱忍而又情深,情深卻又不殤——程英,我不同情她,我只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