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種答案來自柏拉圖。他認為人要能自給自足才幸福,所以他做哲學家,因為“智慧的思想活動最為自足”;同時考慮到幸福生活的脆弱性和風險性,所以他為擺脫欲望和感情而刻意縮小生活活動的範圍。談戀愛可以,但只可以談情,不可以引入復雜活動以免幸福先抵巔峰再步入毀滅。
第二種答案來自亞裏士多德。他說:我愛我師,但我更愛真理,所以我的老師給出的答案不對。人類能自給自足嗎?神才可以。人類介於神與動物之間,所以必有匱乏、有需求、有欲望。人不是自給自足的石頭,而是需要陽光和雨露的植物,“是壹種需要壹定條件的有限存在”。
他又說:人需要過政治生活,因為有限存在依賴有限資源,而有限資源的供應與分配,都是政治。此外,人是處在關系中的動物,要在人與人的互動之中形成各種倫理學。所以什麽是幸福的生活?答:和諧地生活在城邦之中就是幸福。凡遠離城邦的,不是神祗就是野獸。
等壹下,孔子突然跳出來:這麽說,妳的思想不就是我的思想嗎?我的仁就是人與人之間最和諧的關系,我也強調家國壹體。妳書裏打的比方說空氣的阻力恰恰是鴿子飛翔的動力,不就是我說過的人如鳥,能飛是靠腋下的空氣托著嘛!人人都活在關系網之中!咱倆思想壹樣。
亞裏士多德擺手:不完全壹樣。妳的哲學是強調每個人都要擺正自己的位置,要盡到自己的責任。所以妳維護萬古綱常,妳也不反對等級制。只是妳強調上對下有權利和義務,下對上也有權利和義務,但最主要的還是要搞賢能政治,要推行民可以使知之不可使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