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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到底有沒有邊涯?這是遲遲打幼時起最常想的問題。
打她年幼那時起,她就無數次想象過長安的邊際。或者是壹片突如其來的海灘,灰色灘塗上只有幾個零星的啤酒瓶子和潮水卷上來壹具艷異的殘骸。或者是壹個戛然而止的懸崖,崖上桃花亂紅如裂傷。或者,是壹道簡陋救生梯,按照莫比烏斯環的方式造成,循環往復,永劫回歸。
她這麽想,倒也不盡然是發癔癥。在這座灰撲撲的城北老廠礦,女孩遲遲背著手仰著頭在無數個碉堡般林立的大小煙囪之間穿行,像巡視自己的小樹林壹樣巡視它們,像山裏的孩子熟悉野果的滋味、松林的氣息壹樣,熟悉這些煙囪們的脾氣和品性。
妳爬過大煙囪嗎?遲遲爬過。
往舊廠房走,有的是廢棄的煙囪。遲遲手腳並用,抓著銹跡斑斑的鐵扶梯嗖嗖嗖就竄上去了,像只迅捷輕敏的小獸。只有呼呼的風從耳邊掠過,以及舊毛線上拴著的兩把黃銅鑰匙,在她胸前叮當作響,
現在,她得意洋洋的站在梯頂安全臺上,這兒可真高啊,低矮廠房和工人宿舍全在她……
應該是妳需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