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史上關於推敲的故事:
1、“春風又綠江南岸”(北宋王安石《泊船瓜洲》)傳說,王安石在寫這句詩句時,在原稿上以前換過許多字,先用“到”,又改作“過”,後改作“入”,再改作“滿”,都不合意,修改了好多次,最後才選定了這個“綠”字。
這個“綠”字用得很好,壹個“綠”字把春風給江南披上了綠裝這壹變化,生動而又形象地寫出來了,給人以動的感覺。這句詩是寫景,觸景生情,為下句的抒情做了很好的鋪墊。
2、雲破月來花弄影”(宋張先《天仙子》)。這句詞詞少意豐,壹語三折。“雲、月、花、影”四字寫了三物四景,中間又用“破、來、弄”三字寫出三種連續的動態:雲“破”而有月“來”,月“來”而有花“影”,花“影”引出“弄”字,有“弄”字而有花枝隨風搖動、撫弄花影的幽雅姿態。
僅僅七個字,從天上寫到地下,雲橫皓月、風弄花影,構成了壹幅幽美朦朧的畫面,把雲、月、花都擬人化了,賦予了它們豐富的情感和生命,同時使寧靜的畫面有了飛動之勢。
3、有個叫齊已的和尚,對詩文很有興趣。他早就仰慕鄭谷的才名,就帶著自己寫的詩稿,前來拜會。齊已把詩稿壹首壹首地請鄭谷看。鄭谷讀到《早梅》這首詩時,不由得沈思起來。
鄭谷吟道:“前村深雪裏,昨夜數枝開……”鄭谷應對齊已說:“梅開數枝,就不算早了。”鄭谷又沈吟了壹會,說:“不如把‘數’字改為‘壹’字貼要。”齊已聽了,驚喜地叫道:“改得太好了!”恭恭敬敬地向鄭谷拜了壹拜。文人們明白了,就把鄭谷稱為齊已的“壹字之師”。
4、 “風老鶯雛,雨肥梅子”(宋周邦彥《滿庭芳》)。我們的古人慣於活用詞語,形容詞、名詞都能夠作動詞,且壹作就作得鮮活生動,呼之欲出。
想那黃口雛鳥從昂首待哺的嬌憨,慢慢豐了壹身羽毛,再到展翅離巢,不是壹天壹日的時光,更待其中親鳥的辛勞,形態種種,時日漫漫,到之後只得了壹個“老”字,當真濃釅醉人。我們的思想就在“老”字中徜徉,不留神便過足了幾個月的時光。
又壹個雨“肥”梅子,又經了幾場雨呢?那該是從“小雨纖纖風細細”,到“拂堤楊柳醉春煙”,到“壹枝紅杏出墻來”,再到“花褪殘紅青杏小”,最後還是在雨裏豐肥。寫出了動態,寫出了形態,想那梅子從輕輕小小的羞澀,到黃黃肥肥的圓潤,那黃中暈紅的豐潤,怎不叫人垂涎!
5、 相傳,蘇東坡,壹次與他的妹妹蘇小妹及詩友黃山谷壹齊論詩,互相題試。小妹說出“輕風細柳”和“淡月梅花”後,要哥哥從中各加壹字,說出詩眼。蘇東坡當即道:前者加“搖”,後句加“映”,即成為“輕風搖細柳,淡月映梅花”。
不料蘇小妹卻評之為“下品”。蘇東坡認真的思索後,得意的說:“有了,‘輕風舞細柳,淡月隱梅花。’”小妹微笑道:“好是好了,但仍不屬上品。”壹旁的黃山谷忍不住了,問道:“依小妹的高見呢?”蘇小妹便念了起來:“輕風扶細柳,淡月失梅花。”蘇東坡、黃山谷吟誦著,玩味著,不禁托掌稱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