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這樣壹段話,什麽中央最孤單?孤單就在萬家燈火裏。這是壹個中年男人,在壹個夜深人靜的晚上,透過24樓的落地玻璃窗,發出的由衷慨嘆。
說出這句話的男人叫富恒,固然臥室和書房僅有幾步之遙,以至他都能夠在書房聽到老婆子雲呼吸的聲音,可是他卻如此落寞,這種孤單和無助是沒法形容的,他既不會跟他人說起他的內心感受,也不會由於婚姻裏的寂寞而完畢了婚姻,他只能像如今這樣,在婚姻裏過著孤孤獨單的生活,他曉得,本人這輩子的不幸,都是由於他婚姻的不幸。
就在前不久,老婆子雲還對他惡語相向。屢屢想起老婆那些狠毒的話,富恒就再壹次肯定了那句謬誤: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是千真萬確的,回想起結婚之前,子雲還沒有變成“魔鬼”的時分,他對生活充溢了神往,而今不但愛情沒了,他覺得本人也曾經是生活在墳墓裏的活死人了,他不想跟子雲說話,由於每說壹句,子雲懟回來的話都能讓他難受那天。他就像是秀才遇到了兵,他不想跟子雲多費半句口舌。
在子雲眼裏,富恒什麽都不是,子雲總是把這樣的話掛在身邊:“妳看看XXX,妳再看看妳”,是的,富恒沒有隔壁老王那麽能鉆營,步步高升,也沒有隔壁老李家底厚實,他只要壹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心,可是這在子雲看來壹文不值,她要的是真金白銀,不是什麽真心假心。
富恒在子雲的數落中壹天天自卑起來,他曉得可能這輩子也成不了老王或者老李,或許他真的就是子雲嘴裏那種最看不起的壹事無成的人。
每次傷心的時分,富恒都睡不著,只要縮進書房裏,點上壹支煙,假模假樣地捧起壹本舊書,他才幹找到當初本人意氣風發的覺得,他想,想當年他也是有過理想誌向的,今天怎樣就成了這幅德行了呢?
富恒不曉得本人是從哪天起開端厭倦老婆子雲的,可能就是在激情沒了的那壹刻吧,他揣摩著時間,可能就是在結婚不到半年的時分吧,對,就是當他發現了子雲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女人,他忽然就覺得到了生活的無望。
富恒喜歡身體曼妙聲音溫和的女人,可是子雲卻在婚後半年變了個樣,她還沒等到懷孕就開端臃腫,嗓門也似乎壹天高過壹天,富恒擔憂的七年之癢提早了六年半,他心裏這個不舒適呀,可是他不想離婚,也不敢離,那樣,老丈人會把他整得很慘,這個結果他是曉得的。
男人嘛,誰都有偷腥的心,何況家裏還有這樣壹個“母夜叉”。單位新來的小實習生總是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富恒總是成心把眼睛躲開,可是越躲越是躲不開,他偷偷從頭到腳瞄了壹眼那個女實習生壹眼,感情的閥門就再也關不上了。
還沒等富恒下定決計對實習生下手,他老婆子雲就發現了富恒寫給人家的情詩,這下富恒的世界便坍塌了。子雲拿著那封情詩跑到富恒單位去大鬧了壹通,她想讓富恒全單位的人都曉得富恒做的醜事,她要挾富恒的指導趕走那個新來的實習生,否則她就要壹命抵壹命。
富恒的指導曉得大事不妙,他可招惹不起拿命下賭註的瘋女人,他開除了那個無辜的實習生,但是也對富恒有了很大意見。
這次情詩事情是富恒生命裏的極為不堪的壹次轉機,他從那時起就成了單位同事的笑料,大家都說他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得罪了老婆,得罪了實習生,得罪了指導,也毀了本人的前程。富恒壹下子變成了少言寡語的低微男人,而老婆子雲從那時起,話越來越多,由於她有憑據在手,她說什麽他都不會反駁。
富恒曉得,想讓本人再愛上老婆子雲,可能下輩子都不可能了,可是他又得把生活繼續下去,不是總說要珍惜當下,珍惜身邊人嗎,假若他狠狠心離了,生活也壹定有如今過得好,假如那樣,還不如像如今這樣茍且偷生呢。
富恒感到生活的倦怠,他什麽也不想去做,更不想去爭取,他覺得本人這輩子曾經定型了,關於他來說最重要的兩樣東西,他都沒能如願,婚姻不稱心,事業也無成,偶然會有躍躍欲試的心,可是壹會想到當初發作的那些事,他就不由打了個冷戰,那些懊惱剛剛從他的世界裏散去,他可不想再給本人惹壹身騷,那種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子真不好過,還有老丈人那雙分分鐘都要殺了他的眼睛,他壹刻也忘不了,每想到這,富恒就斷了腦子裏那些雲裏霧裏的想法。
富恒活得沒有樂趣,有時分只要在睡著的時分做個美夢,他才幹覺得到生活中的確是有樂趣的,可這樂趣只在夢裏。有些時分,雖然富恒想去做夢,他也無法如願,他厭惡老婆,厭惡她的說話聲,厭惡她的攀比心,更厭惡她睡覺時的呼嚕聲,就是這呼嚕聲把他僅存的樂趣—美夢,也給攪和沒了。
富恒又點了壹支煙,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本人不幸的終身,他壹眼望到了本人的晚年,那時分的他也和如今壹樣,害怕唯諾,他不敢去掙脫理想,只能這樣茍且,這終身他都是生活在墳墓裏,仿佛他老婆下的咒靈驗了,他真的壹事無成。富恒心想,或許壹事無成還缺乏以讓他悲痛,比這更悲痛的是他這破敗不堪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