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圖(Seattle)隸屬於華盛頓州(Washington State),很多人會將其與東岸的華盛頓特區(Washington D.C.)混淆,而後者是美國的首府和政治中心。溫帶海洋性氣候賦予西雅圖雨城的稱號,每年降雨量952.2毫米,水域面積也占到40%左右。盡管很多時候陰雨綿綿,但高森林覆蓋所帶來極佳的空氣質量,使它成為美國最佳居住地。沒有壹般大城市的跳躍和歡騰,這裏民風樸實,生活舒適安逸,但是壹切的平和並不代表生來的平庸。西雅圖人最引以為傲的星巴克源於此地,在downtown的派克市場妳可以喝到第壹家星巴克的咖啡,狹小的空間裏擠滿了長長的隊伍,只為追尋這全球最大咖啡連鎖店歷史的味道。當然,微軟,亞馬遜,波音,更增添了幾分卓越不朽的色彩。
西雅圖有它的閃耀,而讓我不舍這座城的還是因為城裏的人。
壹. 遇見
2007年的高壹暑假,因為學校的夏令營來到了西雅圖,這是我第壹次與它相遇,也是第壹次踏上美國的土地,在這裏我認識了提供寄宿的Peggy壹家。Peggy和丈夫Marvin都是德裔後代,他們有3個兒子,老大是中學化學老師,有壹個女兒,老二經營著自己的生意,與第二任妻子養著3個孩子,老三貨車司機,帶著與黑人前妻所生的女兒。老兩口過著中產的生活,退休在家,但閑不下來的Peggy除了照看自己的孫子,還幫鄰居看管著孩子,所以家裏從來都是”鬧哄哄地停不下來“,完全壹個家庭托兒所,兩層樓的小屋經常是玩具滿天飛。
Peggy是壹個特別善良,超級樂觀,無比幽默,又很愛管事兒說理的西雅圖鄉村家庭主婦。她天生右腿殘疾,走起路來壹瘸壹拐,但妳從來不會在她臉上看到壹絲不悅和埋怨,她歇斯底裏的笑聲總是人群中最大的;她會在美容店裏,幫壹個陌生的越南籍店員的孩子買蛋糕過生日;聖誕的時候,開著車親自到看管的這些孩子們家裏,送上聖誕禮物;對於主婦的日常,她總是驕傲地教導著如何精打細算,如何烹飪料理。
那個20度的西雅圖夏天,讓我走進了這座愜意的城市,相識了這群可愛熱心的西雅圖人。不舍地離別是為了下次更好地相見。
二. 從紐約到西雅圖
相見的日子,沒想到是6年後的又壹個夏天,大學畢業後的我到紐約攻讀研究生,壹直和Peggy有郵件往來,我們相約8月在西雅圖見面。才到紐約時的陌生與不適,讓我更加期待這趟如見親人般的旅程。晚上8點多飛機降到了西雅圖塔科馬國際機場,取行李時不經意間看到了Peggy和Marvin早已在外等候,興奮激動湧上心頭,沖上前擁抱歡笑,此時的大洋彼岸猶如歸家的路途。回家的路上,我們彼此關心地詢問著對方的狀況,老大的女兒今年高壹結束後去法國念書,老二到了阿富汗做生意未歸,取了當地的女人要和第二任妻子離婚,老三搬出了家和壹個白人女人結婚了,並很快會有壹個baby降臨。
回到家,還是那棟簡單的美國house,只是外墻的顏色從粉紅色變成了蛋黃色。之後的幾日,她帶著我見了家人們,6年前的老師和小孩兒,小孩兒們從baby長大最能說出歲月,而不變的是他們仍在Peggy家追逐嬉笑。十幾天很快過去,開學季到,我要趕回紐約上學,Peggy有些不舍。臨走前壹晚,給我準備了在路途上吃的三明治和水果,叮囑在紐約照顧好自己,有狀況隨時打電話,並讓我這學期結束後回來過聖誕。為了感受地道的美式聖誕,那個寒假,我又飛回了西雅圖——裝扮聖誕樹,互贈禮物,準備聖誕美食,雷尼爾雪山露營,玩兒得不亦樂乎。
三. 從西雅圖到紐約
2年時光匆匆,15年的5月來到了畢業,壹切仿佛都要說再見,可人生又才剛剛開始。Peggy聽說我父母來不了畢業典禮,不假思索地隨口說出,她和Marvin會來參加,笑著說“This is the big day for my girl. I must go。"我將信將疑,可沒想到老兩口拖著手術後剛恢復的身體,坐了6小時的飛機,倒著3小時的時差,來了紐約。我有些措手不及,對我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外國人,他們的質樸與熱情澆築著這份情誼。畢業典禮上,從主席臺下來的我壹直尋找著他們的身影,這時,Peggy湊到看臺的邊上,我激動地朝她揮手,她立刻把壹束花遞到了我手裏,驚喜溢於言表。
典禮之後,我和老兩口去了紐約碼頭,登上了城市遊船,觀光紐約市景。在船上,看著自由女神像,我們聊起了很久以前的故事,他們的外祖父是怎麽從德國移民到這兒的。這讓我想起《海上鋼琴師》裏那艘從歐洲到紐約的船,千裏迢迢只為追尋心中的自由,而她永遠在那兒,等待著每個勇敢的靈魂。不管是從德意誌,還是從中國,在那個久遠,或在近時,都在此刻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