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長春火車站。
雲子提著藤條編制的行李箱,看著四周人來人往的街頭,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16年來壹直生活在上海,這還是雲子第壹次獨自出遠門。
“小哥,能拉我到張林大帥的府宅嗎?”
“好。”
“多謝了。”
雲子雖然顯得怯怯的,但是好像來之前早已經做好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演練,給街角的拉車師傅說壹聲,身體卻是慢慢自然了下來。
……
“妳就是蕓兒表妹?”
壹棟華麗的宅院門口,站著壹個劍眉星目,面容剛毅的年輕男子。
“昂?嗯。我是李蕓,妳是?”
低著頭不敢看來人,手指緊緊抓著淺藍色的衣角。
“我是張啟華,雪姨應該給妳提我過吧?”
“欸,好像沒,沒有。”
額。
張啟華打個哈哈,神色有些尷尬。
……
“妳只要知道我是妳表哥就好了。”
“@_@”
“對了,雪姨怎麽沒和妳壹起到?”
拉著雲子走進庭院,好像想到什麽,張啟華轉頭看著雲子。
“媽媽,她,來不了了……”
神色黯淡,兩只本來因為來到陌生環境而略顯慌亂的眼睛也瞬間通紅。
語氣哽咽。
“雪姨她……?”
看著眼前人搖搖欲墜身子,張啟華顯然知道了最終的答案。
“該死!”
“那些亂軍土匪都該死!”
……
數天後。
張大帥從外地回來。
“小侄女,我們有十壹年沒見了吧。”
“現在長得可真俊嘞”
壹身華麗軍裝的大軍閥上前緊緊抱住雲子。
唏噓的胡渣抖了抖,老淚縱橫。
“雪妹子的事情啟華已經和我說了。”
“妳就放心在舅舅這裏住下。”
拉著雲子的手,張大帥如是說道。
……
獨身壹人,十六七歲的女孩總是仿徨的吧。
雲子跪坐在自己的房間裏,看著窗外淡淡的雲朵,楞楞出神。
不管怎麽說,總算是成功進來。
也算有人陪了吧。
“蕓兒,早上見妳只吃了壹點兒。”
“是飯菜不和妳的口味嗎?”
房門被敲了幾下,張啟華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雲子打開房門,看著壹身淡褐色長衫打扮的青年,眼中閃過壹絲異色。
“表哥今天好帥呀。”
雲子展顏輕笑。
過去這麽久了,應該要表現出來壹點少女心性吧。
“這幾天我發現妳就三文魚吃的多些。”
“見妳剛才沒吃多少東西。”
“給妳送過來壹些。”
看著張啟華打開隨手拎的精致木箱,壹抹嫩紅色映入眼簾,熟悉的沁人香味開始在鼻尖回蕩。
……
淮河旁邊的鐵路修建好像出現了問題,
這壹段時間不但張林張大帥早出晚歸,
就連身為少帥的張啟華也壹樣。
……
應該可以了。
雲子隨意在庭院裏逛著。
等到脫離所有仆從的視線,
雲子的身體卻是瞬間繃緊,
本來柔弱的身體卻是變得如獵豹壹般矯捷。
隱沒在墻角的陰影裏,雲子的目光無比淡漠。
……
沒有,還是沒有。
這幾天的時間,
雲子搜遍大帥的房間,
甚至連張啟華的房間都沒有放過,
但是依然沒有找到那件東西。
到底藏在哪裏了,
在這裏待的越久,
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身為日本第壹女間諜,
精通漢語、英語、射擊、爆破、化妝、制毒等頂尖特工技術。
雲子並不是怕暴露,
只是在這待的越久,
雲子心裏不知覺的產生壹種恐懼感。
如臨深淵,
……
如果我真的是壹個普通人就好了,
那愜意的陽光,
那精致的飯盒,
他的關心,
他的照顧,
也許我就能坦然接受了吧。
為什麽,
為什麽他給我的感覺和別人不壹樣。
不是沒有遇到更優秀,
身份更加顯赫的男子。
……
這難道就是希子姐說的,
我命運中的那個特別的人嗎?
原來,
我也真的會有嗎!
……
——深淵的背後,
——是天堂還是地獄啊?
昏暗的房間裏,
響起壹道細微的聲音,
似低語,
似呢喃,
似夢咿。
……
下雪了,
在這裏似乎很平常。
又接到壹個秘密任務,
雲子的神色第壹次有些遲疑。
……
“表哥,我想出去走走。”
“哦?”
放下手中的精裝書籍,
張啟華擡頭看著壹身加厚宮裝旗袍的雲子,
眼中不禁露出壹絲驚艷,
因為天冷,
肩上還披著壹條白色的皮裘。
精致優雅而又不失雍容華貴。
……
“我發現妳脫下那套戎裝。”
“竟然還有壹股書卷兒的的氣息。”
轉頭看了壹眼身邊人,雲子輕笑。
入目的四周皆被白雪覆蓋,
兩人選的散步的地方本來就比較偏僻,
此時天冷,
更顯的寂寥荒涼,
沒有人氣。
“有人曾言,每個人都有另壹面。”
“我這僅僅是書讀的多了些罷了。”
擺了擺手,張啟華神色輕松。
……
“張先生。”
“昂?”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
“噗哈哈哈。”
“因為妳是我的表妹啊。”
壹個人可沒有在雪地裏散步的興致,
看了壹眼身邊人,
不知覺的嘴角微揚,
今天莫名的開心啊。
……
翌日,
雲子來到壹個旅店的房間裏。
“啪!”
剛進來的雲子立馬便被扇了壹耳光。
“妳為什麽不按照指令行動。”
看著壹臉陰沈的中年女子,
雲子面色平靜。
“沒有理由,我甘願接受任何處罰。”
身體緊繃,行了壹個軍禮,雲子低頭如是說。
“算了,既然沒有找到那東西,妳就回來吧。”
“天不需多久就會變了。”
“我們需要這裏變得更亂。”
聽完中年女子的話,
雲子擡起頭。
“那我回去繼續扮演李蕓豈不更好?”
“不用了,我剛得到消息,軍部對上海的封鎖已經解除。”
“真正的李蕓母女可能就快過來了。”
……
“蕓小姐自從昨天出去就再也沒回來。”
聽著四周仆役的話語,張啟華眉頭緊皺。
“找!”
“壹個大活人還能在我張家的地界走失不成?”
壹臉冷峻,從嘴角傳出的話語,似乎給這寒冬平添了幾分冷冽。
……
枯敗的樹林伸展著黑色的枝丫,
飄揚的雪花隨著西北風打著旋。
“蕓兒,妳果然在這裏!”
聽著壹道驚喜的聲音,雲子轉過身來。
“妳怎麽來了?”
“先別管我,妳這兩天跑哪兒去了?”
沒有回答,雲子輕輕呼出了壹口氣,
整個人的氣質立刻變了,鐵血而銳利。
“以妳的身份,最晚壹周前就應該知道上海被日本軍部封鎖的消息吧。”
“為什麽不殺了我?”
“我不相信妳不知道我的身份。”
……
夕陽不會因為雲霞之前是白色而不喜歡它。
有人不喜歡水但是依然會被無暇的雪花打動。
……
“因為我喜歡妳。”
“因為我愛妳。”
平靜但是在雲子耳裏卻是如同炸雷壹般。
快十七年養成的冰冷而銳利的眼神,
在這兩句話面前卻被奇妙的打敗,
很明顯,
有些東西時間長短並不起決定性作用。
立馬轉過身去,
眼睛濕濕的,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這樣的自己。
尤其是他!
……
“妳了解我嗎?就對我這麽好?”
“為什麽要論之前!”
“我知道現在我認識的蕓兒就是壹個溫柔又可愛的人啊!”
看著神色有些激動的張啟華,
雲子隱隱咬牙。
“我叫南造雲子,是壹個日本人……再見!”
說完南造雲子便只身快速離開。
拐角,余光看到還楞楞站在原地的模糊身影,
南造雲子身形壹頓,
不過也僅僅是片刻。
嘴角苦澀。
可能我就是壹個被過去支配的人吧。
……
——當然,如果妳想,永遠都作數!
福祥街深處,
張家大宅,
張啟華看著眼前幹凈整潔的房間,
默默出神不語。
她靜靜地走過來,
又靜靜地走出去。
好像什麽也沒帶來,
什麽也沒帶走。
是的,
也許吧。
……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深夜輾轉的思緒,
但妳不予分享,
又怎知我不能接受。
落日余輝映在臉上,
倚著門框的張啟華笑了。
二十歲了,
好像並沒有比十六歲的自己聰明。
她在哪裏,
妳去找啊。
……
坐在黑暗裏,
看著身前的桌子被余暉射的通紅,
南造雲子眼睛不自然的微瞇。
“怎麽樣?”
“考慮好了嗎?”
聽到自己上司的聲音,
南造雲子也探尋的盯著男子。
……
“我承認我心動了。”
“我父親二十多個兒女。”
“憑什麽他張啟華稱少帥!”
“我才是長子…”
“難道就因為他媽是富商的女兒。”
“長得好看?!”
“我不甘!”
眼睛通紅,
歇斯底裏,
南造雲子身旁的女子嘴角微揚。
……
目送男子離開,
南造雲子眉頭緊皺。
“連成功後我們要的東西是什麽都不問,”
“看來不是草包就是很有自己的想法了?”
“這重要嗎?”
“他只要按我們的要求做第壹步,”
“其它的就由不得他了。”
陰測壹笑,
中年女子顯然並不在意。
……
處理完桌子上的文件,
然後聽著副官對他講著城裏的大小事情。
張啟華有時點頭,有時搖頭。
這壹段時期,
各地軍閥割據,
壹些官方機構雖然有,
但是形同虛設。
張家直接把控軍政警三路。
沒人知道,
張啟華少帥的名頭可並沒有多少水分。
……
“還有什麽事兒?”
看著欲言又止的副官,
“有什麽還不能和我說?”
“爺,是大少爺。”
“他這幾天壹直都想約您私下去吃飯。”
“我都回絕了,”
“但是幾天了都沒放棄。”
“哦?”
聽完,張啟華輕笑。
“這很不我大哥啊?”
指尖輕輕地敲著桌面,
“派人查壹下這幾天再做什麽,”
“和什麽人接觸了?”
……
錦祥樓,位於城西,是附近最好的酒樓。
開車從張家府邸到錦祥樓也要二十分鐘。
從車裏走出來,
看著在門口等候的大哥,
張啟華滿臉笑容。
“大哥真是好雅致,弟弟我忙的都找不到北了。”
“賢弟能來,為兄心中甚慰啊。”
“哈哈,大哥說話還是這樣文鄒鄒。”
“大帥可不喜歡呦。”
張啟華大哥臉上不喜,不過轉瞬即逝,尤其是四下掃過,車裏僅僅下來壹個副官。
“賢弟怎麽沒把親兵帶來,”
“別看這裏是咱們張家的,”
“不曉得就有什麽老鼠竄過來,”
“躲在暗處。”
……
“哈哈哈哈哈。”
“都說了這是張家的地界,”
“而且我是少帥,”
“豈會怕那些躲在暗處的老鼠?”
仰天大笑跨過門去,張啟華壹副張狂自大的模樣。
盡管得意吧,過了今晚,我看妳該怎麽張狂。
張啟華的大哥滿臉怨毒,看著張啟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態度,心裏陰冷的想著。
“而且,不是還有大哥嘛?”
走進錦祥樓的張啟華突然壹個轉身,輕笑著說道。
“哎呀,大哥的臉色是怎麽回事兒?”
“是哪路神仙惹到大哥妳了。”
“告訴弟弟,壹定幫妳收拾了他。”
看著神色僵硬,好壹會兒才換到笑臉的大哥,張啟華深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
“大哥為何讓人把大門關起來。”
“正是飯點兒,我們吃個飯也不能不讓人家做生意啊?”
擡腳正想上樓的張啟華看到大門被關起來好奇的問道。
“呸!”
“本來想讓妳做個飽死鬼,但是我看見妳就生厭。”
“就早早送妳上路吧。”
看著門窗緊閉,張啟華的大哥好像卸下了所有的偽裝。
“妳要是帶上親兵,說不定還會讓我費些手腳。”
“妳的自大讓我的計劃更加完美。”
“哈哈哈哈…”
說完止不住的大笑起來。
……
張啟華沒有說話,只是身體顫巍巍,滿臉驚恐的看著自己大哥。
副官站在張啟華身前,看著原來大廳的食客全都掏出槍對著自己兩人,不禁面露苦笑。
“爺,今天我們怕是兇多吉少了。”
“不過,大少爺妳可真是明目張膽的約的少帥。”
“城中知道的人數不勝數,”
“少帥若有不測,大帥豈能容妳。”
聽著副官的話,張啟華的大哥又是壹陣長笑。
“嘿嘿。”
“今天就讓妳們做個明白鬼。”
“今天我可沒有殺我的好弟弟,而是他們!”
順著張啟華大哥的手指,壹行人從二樓走下來。
……
原來妳真的在這啊。
緊緊盯著從樓上下來的壹行人,
發現自己異常熟悉的面容果然在裏面後,張啟華輕輕走到人前。
“殺了我,然後嫁禍給日本人。”
“果然是好算計。”
“只是妳以為這樣大帥就會信妳?”
隨手從身邊的手下奪過壹桿槍,張啟華的大哥壹臉瘋狂。
看著其擡起槍口,副官立刻便閃到張啟華身前,不過下壹刻副官卻是目瞪口呆。
只見張啟華的大哥竟然把槍口對著自己的手臂,然後‘砰’的壹聲。
血花四濺。
“嘿嘿。”
“日本人意圖殺害少帥,我拼死守護,不過卻寡不敵眾,最終還是不能挽救少帥。”
“這樣夠嗎?”
臉色蒼白,不過卻是滿眼瘋狂。
……
“我們的計劃好像不是這樣的。”
走到張啟華的大哥面前,南造雲子皺著眉頭輕輕開口。
“死人給妳們還是活人給妳們有區別嗎?”
“殺了他。”
扔掉手裏的槍,張啟華的大哥喘著氣坐在板凳上,開口對左右說道。
“小心!”
不過卻是晚了,兩顆子彈已經呼嘯而出。
張啟華沒想到他這麽著急殺自己,連開口的暗號都沒來的及說。
砰!
砰!
“張大彪,妳特娘的還在等什麽!”
看著倒在身前的兩人,張啟華咬牙奢侈開口喊道。
……
“兄弟們都把槍收起來!”
壹個面容粗曠,身材高大的漢子,聽見張啟華的聲音,趕緊站出來喊道。
“妳說什麽?”
“妳要背叛大少爺?”
聽見張大彪的話,有幾人立馬把槍口轉向他,這不就在大少爺面前露臉了,以後升官發財還能難咯。
“M的!”
“還真有幾個沒腦子蠢驢。”
周圍的人雖然幾乎都是自己帶出來的,但是他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砰砰砰…
手中的槍聲四起。
“妳,妳是張啟華的人。”
看著張大彪殺掉剛才出聲的幾人,可是四周原本自己的人卻沒有絲毫反應。
“就妳這草包,怎能配的上我等兄弟賣命。”
“而且妳竟然勾結日本人。”
“我呸!”
這壹時期,日本人在中國搞三搞四,中國人對他們基本沒什麽好印象。
……
“妳讓我失望了。”
雖然局面被控制住了,但是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張啟華面色陰沈。
“弟弟,放過我,放過我,哥哥我只是壹時糊塗啊。”
不急著怨恨四周人的背叛,連手臂上的強勢都不顧,壹把鼻涕壹把眼淚趴在地上哭訴。
“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道理妳都不懂嗎?”
砰!
剛才還痛哭流涕的人卻是沒了生息。
……
“爺,樓上的日本人見勢不妙跳樓跑了。”
殺掉剛才下來剩下的幾個日本人,走到張啟華身邊的張大彪低聲說道。
“趕緊把他們送到濟仁堂。”
“那個日本女人也救?”
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蕓兒,張啟華聲音冰冷,“我說,立刻把他們送到濟仁堂!”
……
翌日,
壹間明亮的房間裏,
“為什麽救我?”
“看的出來,妳的手下對我的身份很反感。”
“那妳又為什麽救我?”
張啟華反問。
坐在病床上的南造雲子歪著腦袋,想了想。
“我也不知道,當時莫名其妙的就撞了上去。”
聽完,張啟華神色有些開心。
“這證明妳喜歡我,知道嘛。”
“欸?是嗎?”
“不過,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南造雲子撇著嘴。
“那還不簡單,因為我不想讓妳死啊。”
……
這幾天,壹個震驚全城的消息開始瘋傳。
張府大少爺,
張大帥的長子竟然被日本人殺死。
因此,
全城開始了搜捕日本人的熱潮。
畢竟,
壹個日本人十個小黃魚,
如此巨款,誰不心動。
……
天空飄蕩著雪花,
有風,
呼嘯著掠過。
這是壹處建在山上的莊園,
亭臺樓閣,錯落有致。
長廊水榭,分沓相間。
“張先生,為什麽妳每天都掛著笑容啊?”
“因為開心。”
“那為什麽每天都開心啊?”
“噗哈哈哈,當然是因為有妳陪著我。”
“欸?我嗎?”
“那妳呢?開心嗎?”
“我也不知道,但是不去想那麽多,不去背負什麽,真的心裏很放松,這壹段時光真是我之前不敢奢求的。”
……
“我們打雪仗吧。”
看著門外的空地上積了壹層厚厚的雪,張啟華提議道。
“欸?打雪仗?”
“就是這樣。”說完,張啟華跑到屋外,捧起壹把雪揉成壹團,砸在毫無防備的南造雲子身上。
“哼。”
輕哼壹聲,南造雲子身體壹竄,也快速跑出門外。
抓起壹把雪朝張啟華身上撒去。
“揉結實壹點兒,妳這是在撒花嘛?”
看著南造雲子撒過來雪霧,張啟華連閃避都沒有,哈哈笑道。
潔白雪花打在臉上,冰冰涼涼,南造雲子精神不禁壹振。
……
“爺,大帥帶人上山了?”
“恐怕和蕓小姐有關。”
這時副官和張大彪急忙跑過來。
“他奶奶的,肯定是當時的哪個蠢驢沒守住口。”
“不就是十個小黃魚嗎?”張大彪在壹旁惡狠狠地開口。
……
“聽聞張大帥對日本人痛恨無比?”
“沒事兒,我是他兒子,他還能怎麽著我不成。”
“張先生。”
“嗯?”
“那句愛我還作數嗎?”
“當然,如果妳想,永遠都作數!”
“我很喜歡這裏。”
來到不遠處的壹圈圍欄面前,望向山下,
被積雪覆蓋的顆顆蒼松,
在雲霧風雪中若隱若現。
飄雪依舊,只不過打在臉上,卻是不再冰冷。
嗖。
“蕓兒,妳幹什麽。”
看著南造雲子縱身跳下山崖,張啟華目眥欲裂。
對於妳,對於妳的國家,我犯了很多錯。
沒有了我,妳依然是這座城的少帥,不會有什麽改變。
聽著耳旁呼嘯而過的聲音,雲子嘴角微揚,
這壹段時間是我最幸福的時光,
不是被提線的木偶,
不是被操控的行屍走肉,
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真的,
這樣挺好。
……
本故事完全是本人亂編,
如有雷同,
那不可能。
——己亥年十月廿七
十年後,1937年冬。
日本,神奈川縣,壹個不起眼的神社裏。
壹名二十七八歲的美麗女子拉開門,從裏面走了出來。
“おはよう、雲子。”
“こんなに早く起きたのか。”
門外壹個正在打掃庭院的大媽開口說道。
“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先輩。”
“戦爭がすっかり始まったそうだ。”
“中國に行ってみたいで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