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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和六便士”,妳可以兼而有之

拿起這本書,是因為,剛剛讀了《牧羊少年奇幻之旅》,心與天命,眼前和遠方,在腦海中盤旋跳躍,揮之不去。

? 這本書講了什麽?

滿地都是六便士,他卻擡頭看見了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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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壹句簡單的話,可以這樣概括:壹個前半生追求“六便士”的普通人,後半生開啟了追尋“月亮”的路。

這本書以法國印象派畫家保羅·高更的生平為素材,描述了壹個原本平凡的倫敦證券經紀人斯特裏克蘭,突然拋妻棄子,絕棄了旁人看來優裕美滿的生活,奔赴巴黎,後前往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島,用畫筆譜寫出自己光輝燦爛生命的故事。

我不懂畫,網絡上找到了幾張圖,先欣賞下文中畫家斯特裏克蘭人物原型保羅.高更的畫作。

再看英國作家毛姆的文字。

畫的用色怪異,給人帶來的不安難以言傳。他們中有暗藍色,晦昧有如雕工精細的雜青金石碗,又有光澤若隱若現,顯示著神秘生命的悸動;還有紅色,強烈刺目,壹似冬青的漿果——讓人聯想到英國的聖誕節,皚皚的白雪,高漲的性質和兒童的歡樂——然而由於某種魔力,他又柔和了起來,直至呈現鴿子胸脯似的漸變的溫和;還有深黃色,隨著反常的熱情轉為綠色,芬芳如春天的草木純凈似奔流的山泉。有誰說得出,是怎樣痛苦的幻想創造出這些果實? 他們放縱無度地豐潤華美。洋溢著濃郁的熱帶氣息,似乎具有強烈而獨特的憂郁感。

現在,似乎有點懂了。

那麽,讓我們把鏡頭聚焦在毛姆筆下的主角——斯特裏克蘭身上吧。

斯特裏克蘭,前半生,壹個沒有個性的人,壹個社會的稱職成員,壹個優秀的丈夫和父親,壹個可靠的經紀人。? 卻在某壹天,突然發現自己內心的渴望。“我告訴妳,我得畫畫,我身不由己。”他仿佛受制於某種力量,這種力量在利用他來追求自身的目標,在外力控制下,他就像落入蛛網的蒼蠅壹樣無能為力。 他常常這樣設想自己:“我”到過壹個孤島,身處於無邊無際的大海中,“我”能夠住在島上的壹個幽谷裏,奇樹四合,萬籟無聲。

於是, 在他四十七歲時,這個大多數人已樂天知命、甘於安分守己的年紀,動身前往壹個嶄新的世界,壹個陌生的小島 。

? 朔風凜冽,海浪洶湧,白沫飛濺,壹片蒼茫。

在這裏,他認為自己能找到想要的東西。他為獲得自由而喜悅,他感到終於可以把靈魂稱為自己的了。頂天立地,昂首闊步,與星辰為伍。

在這裏,他的特立獨行被寬容的接受。在英國和法國這樣的文明世界,他是圓隼眼中的方榫頭;然而在這裏,隼眼各式各樣,任何榫頭都能各得其所。

在這裏,他找到了壹種永恒的東西,把自己與之聯系起來。他把這裏,視作家鄉。

他整日畫畫,整日沈浸在色彩的世界裏,把所有的生命價值全部註入畫布,拋給世界壹個大大的驚嘆。

文中,對比的手法的運用比比皆是。

首先,斯特裏克蘭的前後半生的對比。前半生,好丈夫,好父親,活成別人的樣子;後半生,告別文明世界,拋妻棄子,卻找到了精神棲息之所,活出了自己的夢想。他燃燒前半生,只為投入後半生命運為他安排的角色。

其次,高談闊論而又無聊至極的文明聚會和雜草叢生荒涼熱鬧的陌生海島的對比。這是文明與野蠻的象征。讀後,妳會重新思考,到底哪個是文明,哪個是野蠻。

還有,幾組人物的對比。斯特裏克蘭和斯特裏克蘭夫人的對比。常人的眼裏,他拋妻棄子,損害朋友,或許不堪;可是,藝術的世界裏,他只忠於內心,忠於使命,如此神聖。他對金錢無動於衷,他對名望全無興趣。或者應該說,金錢、名望的誘惑,對他而言,全然不存在。而斯特裏克蘭夫人呢?前期優雅得體,丈夫離開後,自力更生,撫養孩子。可是,她圓滑世俗,自私虛偽,她端起自己,擠身於上流社會,覺得被養活才無比高貴。她生活在別人的看法裏,陷入在生活的泥潭裏。此外,還有,斯特裏克蘭夫人和阿塔的對比,斯特裏克蘭兩個兒子的對比等等,不做詳談。

? 當然,最主要的對比是“六便士”和“月亮”的對比。月亮和六便士,理想與現實。正如毛姆所說,如果妳忙於在地上尋找那六便士,妳便不會擡頭看天,也便錯失了那月亮。”月亮”,美好而遙遠,就像人們追尋的夢想,但追尋的過程很孤苦,甚至會壹無所得;“六便士”象征著世俗、瑣碎的生活,但也有其存在價值。那麽,妳想要的,究竟是‘月亮’還是‘六便士’?

妳我皆凡人,生在塵世間。我們大多數人不會選擇斯特裏克蘭這種極端的方式,能力有限,大概也成不了斯特裏克蘭這樣的天才畫家。但,至少,可以選擇不做斯特裏克蘭夫人那樣的人,不活在別人的評價裏,不端著自己,把自己變成壹個模型和標準。我們可以擁有壹個詩和遠方的向往,在擁有“六便士”的時候,找壹點自己的時間,時時去追尋“月亮”。“月亮和六便士”不是完全對立的,我們可以中和。壹邊低頭走路,看看地上的六便士;壹邊擡頭看天,天空湛藍,月色皎潔。我們可以提醒自己和孩子, 人啊,先走好自己必走的路,然後,再走壹條自己想走的路。

我們可以像保羅·科埃筆下的牧羊少年那樣,既能養好手裏的羊,懂得世界語言,明白“萬物皆為壹物”的道理,又能追尋遙遠的金字塔;可以像《紅樓夢》裏的“才自精明誌自高”的探春,看清賈府的角角落落,努力維持,又懂得選壹條遠嫁的路,做自己的主宰;也可以像陶淵明,既投身熱愛自己的田園生活,又堅信,在那桃花林盡頭,有壹個“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更加美好的世外桃源。

縱使眼前,壹地雞毛,切記切記,擡頭看月,用妳喜歡的方式,過完壹生。 因為,人是壹支有思想的蘆葦,人,應該詩意的棲息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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