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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白話文(2)

魯定公十三年(前497)的夏天,孔子對定公說:“臣下的家中不能收藏武器,大夫的封邑不能築起高壹丈長三百丈的城墻。”於是就派仲由去當季氏的管家,打算拆毀季孫、孟孫、叔孫三家封邑的城墻。這時,叔孫氏首先把郈邑的城墻拆了。季孫氏也準備拆費邑的城墻,公山不狃和叔孫輒就帶領費邑的人襲擊魯國。魯定公和季孫、孟孫、叔孫三人就躲進了季孫的住宅,登上了季孫武子的高壇。公山不狃率領的費邑人進攻他們,沒有能打進去,但有的人已經突入魯定公所登高壇的近側。孔子命令申句須、樂頎下臺來攻打他們,費邑人失敗逃走,魯國人乘勝追擊,在姑蔑把他們徹底擊潰。公山不狃、叔孫輒兩人逃到了齊國,費邑的城墻終於被拆毀了。接著準備拆成城,孟孫氏的家臣公斂處父告訴孟孫說:“拆除了成邑的城墻,齊國人必將進逼到我們的北大門。且成城又是妳們孟氏的屏障,沒有成城也就等於沒有孟氏。我不打算拆毀”。十二月,魯定公率兵包圍了成城,沒有攻下來。

 魯定公十四年(前496),孔子五十六歲,他由大司寇理國相職務,臉上露出喜悅神色。他的弟子說:“聽說郡子大禍臨頭不恐懼,大福到來也不喜形於色”。孔子說:“有這句話,但不是還有壹句‘樂在身居高位而禮賢下士’的話嗎?”於是就把擾亂國政的大夫少正卯殺了。孔子參預國政三個月,販賣豬、羊的商人就不敢漫天要價了;男女行人都分開走路;掉在路上的東西也沒人撿走;各地的旅客來到魯國的城邑,用不著向官員們求情送禮,都能得到滿意的照顧,好像回到了家中壹樣。

 齊國聽到了這個消息就害怕了起來,說:“孔子在魯國執政下去,壹定會稱霸,壹旦魯國稱霸,我們靠它最近,必然會首先來吞並我們。何不先送壹些土地給他們呢?”黎?說:“我們先試著阻止他們壹下,如果不成,再送給他們土地,這難道還算遲嗎!”於是就從齊國挑選了八十個美貌女子,都穿上華麗的衣服,教她他學會跳《康樂》的舞蹈,身上有花紋的馬壹百二十匹,壹起送給魯君。先把女樂和紋馬彩車安置在魯城南面的高門外。季桓子身著便服前往觀看再三,打算接受下來,就告訴魯君以外出到各地周遊視察為名,乘機整天到南門觀齊國的美女和駿馬,連國家的政事也懶得去管理了,子路看到這種情形便對孔子說:“老師,我們可以離開這裏了吧。”孔子說:“魯國現在就要在郊外祭祀,如果能按照法把典禮後的烤肉分給大夫們,那麽我還可以留下不走”。季桓子終於接了齊國送來的女子樂團,壹連三天不過問政務;在郊外祭祀束後,又違背常禮,沒把烤肉分給大夫們。孔子於是離開了魯國,當天就在屯地住宿過夜。魯國壹個名叫師己的樂師來為他送行,說道:“先生您是沒有過錯的。”孔子說:“我唱壹首歌,好不好?”於是唱道:“那些婦人的口,可以把大臣和親信攆走;接近那些婦女,可以使人敗事亡身。悠閑啊悠閑,我只有這樣安度歲月!”師己返回後,桓子問他說:“孔子說了些什麽?”師己如實相告。桓子長嘆壹聲,說“先生是怪罪我們接受了齊國那壹群女樂的緣故啊!”

 孔子於是到了衛國,寄住在子路妻子的兄長顏濁鄒家中。衛靈公問孔子:“妳在魯國得到的俸祿是多少?”孔子回答說:“俸米六鬥。”衛國也照樣給了他俸米六萬鬥。過了不多久,有人向衛靈公說了孔子的壞話,衛靈公就派公孫余假用兵仗監視孔子的出入。孔子害怕在這裏獲罪,居住了十個月,就離開了衛國。

 孔子將要到陳國去,經過壹個叫匡的地方,弟子顏刻替他趕車,顏刻用馬鞭子指著說:“從前我進入過這個城,就是由那缺口進去的”。匡人聽說,誤以為是魯國的陽虎來了,陽虎曾經殘害過匡人,於是匡人就圍困了孔子。孔子的模樣很像陽虎,所以被困在那裏整整五天。顏淵後來趕到,孔子說:“我還以為妳死了。”顏淵說:“老師您活著,我怎麽敢死!”匡人圍攻孔子越來越急,弟子們都很害怕。孔子說:“周文王已經死去,周代的禮樂制度不就在我們這裏嗎?上天如果要毀滅這些禮樂制度的話,就不會讓我們這些後死的人承提起維護它的責任。上天並沒有要消滅周代的這些禮樂,匡人又能把我怎麽樣呢!”孔子派子壹個跟從他的人到寧武子那裏稱臣,然後才得以離開匡地。

 孔子離開匡地之後就到了壹個叫蒲的地方,過了壹多月,又返回了衛國,寄住在蘧伯玉家。衛靈公有個叫南子的夫人,派人對孔子說:“各國的君子,凡是看得起我們國君,願意與我們國君建立像兄弟壹樣交情的,必定會來見見我們南子夫人的,我們南子夫人也願意見見您”。孔子開始還推辭謝絕壹番,最後不得已才去見她。南子夫人坐在葛布做的帷帳中等待。孔子進門後,面朝北叩頭行禮。南子夫人在帷帳中拜了兩拜,她披戴的環佩玉器首飾發出了叮當撞擊的清聲響。事後孔子說:“我來就不願見她,現在既然不得已見了,就得還她以禮。”子路不高興。孔子發誓說:“我假若不對的話,上天壹定厭棄我!上天壹定厭棄我!”在衛國住了壹個多月,靈公與夫人南同坐了壹輛車子,宦官雍渠陪待車右,出宮後,讓孔子坐在第二輛車子上跟從,大搖大擺地從市上走過。孔子說:“我沒有見過喜好道德像這樣喜歡美色的人啊。”於是對衛靈公的所作所為感到厭惡,就離開衛國,往曹國去了。這壹年,魯定公死了。

 孔子離開曹國到達宋國,與弟子們在大樹下演習禮儀。宋國的司馬桓魋想殺死孔子,就把樹砍掉了。孔子只得離開這個地方。弟子們催促說:“我們可以快點走了。”孔子說:“上天既然把傳道德的使命賦予我,桓魋他又能把我怎麽樣!”

 孔子到了鄭國,與弟子們走失散了,孔子壹個人站在外城的東門。鄭國人有看見了就對子貢說:“東門有個人,他的額頭像唐堯,脖子像臯陶,肩膀像鄭子產,可是從腰部以下比禹短子三寸,壹副狼狽不堪、沒精打采的樣子,真像壹條喪家狗。”子貢見面把原話如實地告訴了孔子。孔子高興地說道:“他形容我的相貌,不壹定對,但說我像條喪家狗,對極了!對極了。”

 孔子於是到達陳國,寄住在司城貞子家裏。過了壹年多,吳王夫差來攻打陳國,奪取了三個城邑才退兵。趙鞅攻打朝歌。楚國包圍了蔡國,蔡國遷移到吳地。吳國在會稽打敗了越王勾踐。

 有壹天,許多只隼(sǔn,損)落在陳國的宮廷中死了,有隼(hù,戶)木做的箭穿在身上,箭頭是石頭制做的,箭長壹尺八寸。陳湣公派使者向孔子請教,孔子說:“這些隼是從很遠的地方飛來的,這是肅慎部族的箭。從前周武王伐紂滅商,溝通了與各少數民族的民族的聯系,讓九夷百蠻各族都貢獻各自的地方特產,叫他們不能忘記自己的職責和義務。於是肅慎部族獻來楛木做的箭和石頭制作的箭頭,長壹尺八寸。周武王為了顯示他的美德,就把肅慎部族的箭分給長女太姬,後來太姬嫁給了虞胡公,虞胡公又封在陳國。當初王室分珍寶玉器給同姓諸侯,是為了表示重視親族;把遠方的貢品分贈給姓諸侯,是為了表示重視親族;把遠方的貢品分贈給姓諸侯,是為了讓他們不要忘服從周王朝。所以把肅慎部族的箭分給陳國。”陳湣公聽了叫人到過去收藏各方貢物的倉庫中去找壹找,果然找到了這種箭。

 孔子在陳國居住了三年,正好遇上晉國、楚國爭霸,兩國輪番攻打陳國,直到吳國攻打陳國為止,陳國常常遭受侵犯。孔子說:“回去吧,回去吧!我家鄉的那些弟子,誌氣很大,只是行事闊壹些,他們都很有進取心,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於是孔子就離開了陳國。

 孔子路過壹個叫蒲的地方,正好遇上公叔氏據蒲反叛衛國,蒲人扣留了孔子。弟子中有個叫公良孺的,自己帶了五輛車子跟隨孔子周遊各地。他這個人身材高大,有才德,且有勇力,對孔子說:“我從前跟隨老師周遊在匡地遇到危難,如今又在這裏遇到危難,這是命裏註定的吧。我和老師壹再遭難,可搏鬥而死。”公良孺跟蒲人打得很激烈,蒲人害怕了,對孔子說:“如果妳不到衛國去,我就放妳們走。”孔子與他們訂立了盟約,這才放孔子他們從東門出去。孔子是到了衛國。子貢說:“盟約可以違背嗎?”孔子說:“在要挾下訂立的盟約,神是不會認可的。”

 衛靈公聽說孔子到來,很高興,親自趕到郊外迎接。靈公問孔子說:“蒲這個地方可以討伐嗎?”孔子回答說:“可以。”靈公說:“我的大夫卻認為不可以討伐,因為現在的蒲是防禦晉,楚的屏障,用我們衛國的軍隊去攻打,恐怕是不可以的吧?”孔子說:“蒲地的男子有誓死效忠衛國的決心,婦女有守衛西河這塊地方的願望。我所說要討伐的,只是四、五個領頭叛亂的人罷了。”衛靈公說:“很好。”但是沒有出兵去討伐的叛亂。

 衛靈公年紀老了,懶得處理政務,也不起用孔子。孔子長嘆了壹聲說:“如果有人起用我,壹年時間就差不多了,三年就會在大見成效。”孔子只好離開。

 佛肸(xī,西)做中牟的長官。晉國的趙簡子攻打範氏、中行氏,討伐中牟。佛肸就占據中牟,反叛趙簡子,並派人招請孔子孔子打算去。子路說:“我聽老師說過:‘親自做壞事的人那裏,君子是不去的’。現在佛肸自己占據中牟反叛,您想前去,這是為什麽呢?”孔子說:“我是說過這句話。但我不也說過,堅硬的東西是磨不薄的;不也說過潔白的東西,是染不黑的。我難道是只中看不能吃的匏瓜嗎,怎麽可以老是掛著卻不給人吃呢?”

 有壹次孔子正敲著磬,有個背著草筐的人路過門口,說道:“有心思啊,這個擊磬人,磬敲得又響又急,既然人家不賞識自己,那就算了吧!”

 孔子向師襄子學習彈琴,壹連學了十天,也沒增學新曲子。師襄子說:“可以學些新曲了。”孔子說:“我已經熟習樂曲了,但還沒有熟練地掌握彈琴的技法。”過了些時候,師襄子又說:“妳已熟習彈琴的技法了,可以學些新曲子了。”孔子說:“我還沒有領會樂曲的感意蘊,可以學些新曲了。”孔子說:“我還沒有體會出作曲者是怎樣的壹個人。”過了些時候,孔子肅穆沈靜,深思著什麽,接著又心曠神怡,顯出誌向遠大的樣子。說:“我體會出作曲者是個什麽樣的人了,他的膚色黝黑,身材高大,目光明亮而深邃,好像壹個統治四方侯的王者,除了周文王又有誰能夠如此呢!”師襄子恭敬地離開位給孔子拜了兩拜,說:“我老師原來說過,這是《文王操》呀”。

 孔子既然得不到衛國的重用,打算西遊去見趙簡子。到了黃河邊,聽到竇鳴犢、舜華被殺的消息。就面對著黃河感慨地嘆氣說:“壯美啊黃河水,浩浩蕩蕩多麽盛大,我所以不能渡過黃河,也是命運的安排吧!”子貢趕上前去問:“冒 昧地請問老師,這話是什麽意思?”孔子說:“竇鳴犢、舜華兩個人,都是晉國有才德的大夫。當趙簡子還沒有得誌的時候,是依靠這兩個人才得以從政的`;等到他得誌了,卻殺了他們來執掌政權。我聽說過,壹個地方剖腹取胎殺害幼獸,麒麟就不來到它的郊野,排幹了池塘水抓魚,那麽龍就不調合陰陽來興致雨了,傾覆鳥巢毀壞鳥卵,鳳凰就不願來這裏飛翔。這是為什麽呢?君子忌諱傷害他的同類。那些鳥獸對於不義的行為尚且知道避開,何況是我孔丘呢!”於是便回到老家陬鄉休息,創作了《陬操》的琴曲來哀掉竇鳴犢、舜華兩們賢人。隨後又回到衛國,寄住在蘧伯玉家。

 有壹天,衛靈公向孔子問起軍隊列陣作戰的事。孔子回答說:“祭祀的事我倒曾經聽說過,排兵布陣的事,我還不曾學過呢。”第二天,衛靈公與孔子談話的時候,看見空中飛來大雁,就只顧擡頭仰望,神色不在孔了身上。孔子於是就離開了衛國,再往陳國。

 這年夏天,衛靈公死了,他的孫子輒立為國君,這就是衛出公。六月間,趙鞅把流亡在外的姨靈公太子蒯聵接納到戚地。陽虎讓太子蒯聵穿上孝服,又讓八個人空麻帶孝,裝扮成是從衛國來接太子回去奔喪的樣子,器著進了戚城,就在那裏住了下來。冬天,蔡國遷都到州來。這壹年是魯哀公三年,孔子已六十歲了。齊國幫助衛國包圍了戚城,是因為衛太子蒯聵在那兒的緣故。

 還是這壹年夏天,魯桓公、釐公的廟堂起火燒了起來。南宮敬叔去救火。孔子在陳國聽到了這個消息,就說:“火災壹定在桓公、釐公的廟堂吧?”不久證實,果然如他所言。

 這年秋天,季桓子病重乘著輦車望見魯城,感慨地長嘆壹聲說:“從前這個國家幾乎興旺了,因為我得罪了孔子,所以沒有興旺起來。”回頭又對他的嗣子季康子說:“我要是死了,妳壹定會接掌魯國的政權佐國君;妳佐國君之後,壹定要召回孔子。”過了幾天,季桓子死了,季康子繼承了他的職位。喪事辦完之後,想如回了孔子。大夫公之魚說:“從前我們的國魯定公曾經任用過他,沒能有始有終,最後被諸侯恥笑。現在妳再任用他,如果也不能善終,這會再次招來諸侯的恥笑。”季康子說:“那麽召誰才好呢?”公之魚說:“壹定要召冉求。”於是就派人召回了冉求。冉求準備起身前往,孔子說:“這次魯國召冉求回去,不會小用,該會重用他。”就在這壹天,孔子說:“回去吧,回去吧!我家鄉的那些弟子誌向高遠而行事疏闊,為文富有文采,我真不知從何下手來教育他們才好。”子貢知道孔子思念家鄉想回去,在送冉求時,叮囑過他“妳要是被重用了,要想著把老師請回去”之類的話。

 冉求離去之後,第二年,孔子從陳國移居蔡國。蔡昭公準備到吳國去,是吳國召他去的。從前昭公欺騙他的大臣,把國都遷到了州來,這次將要前往,大夫們提心他又要遷都,公孫翩就在路上把蔡昭公射死了。接著,楚軍就來侵犯蔡國。同年秋天,齊景公死了。

 第二年,孔子從蔡國前往葉地。葉公問孔子為政的道理,孔子說:“為政的道理在於招納遠方的賢能,使近處的人歸服”。有壹天。葉公向子路問孔子的情況,子路不回答。孔子聽說這件事後就對子路說:“仲由,妳為什麽不對他說:‘他這個人呀,學習起道理來不知疲倦,教導人全不厭煩,發憤學習時忘記了吃飯,快樂時忘記了憂愁,以致於連衰老就將到來也不知道’。”

 孔子離開楚國的葉地回到蔡國。在路上遇見長沮、桀溺兩人並肩耕田,孔子以為他們是隱士,就叫子路前去打聽渡口在什麽地方。長沮說:“那個拉著馬韁強的人是誰?”子路回答說:“是孔丘。”長沮又問:“是魯國的孔丘吧?”子路說:“是的。”長沮說:“那他應該知道渡口在哪兒了。”桀溺又問子路:“妳是誰?”子路說:“我是仲由。”桀溺說:“妳是孔丘的門徒嗎?”子路說:“是的。”桀溺說:“天下到處都在動蕩不安,而誰能改變這種現狀呢?況且妳與跟著那逃避暴亂臣的人四處奔走,還不如跟著我們這些躲避亂世的人呢?”說完,就繼續不停地耕田。子路把此話告訴了孔子,孔子失望地說:“我們不能居住在山林裏與鳥獸同群,要是天下太平,我也用不著到處奔走想改變這個局面了”。

 有壹天,子路壹個人行走的時候,路遇壹位肩扛除草工具的老人。子路問他:“您看見過我的老師嗎?”老人說:“妳們這些人四肢不勤勞,五谷分辨不清,誰是妳的老師我怎麽會知道?”說完就拄著拐杖拔草去了。事後子路把這些經過告訴了孔子,孔子說:“這是位隱士。”叫子路再到那裏看看,老人已經走了。

 孔子遷居到蔡國三年,吳國攻打陳國。楚國救援陳國,軍隊駐紮在城父。聽說孔子住在陳國和蔡國的邊境上,楚國便派人去聘請孔子。孔子正要前往拜見接受聘禮,陳國、蔡國的大夫商議說:“孔子是位有才德的賢人,他所指責諷刺的都切中諸侯的弊病。如今長久地停留在我們陳國和蔡國之間,大夫們的施政施、所做所為都不合仲尼的意思。如今的楚國,是個大國,卻來聘請孔子。如果孔子在楚國被重用,那麽我們陳蔡兩國掌權的大夫們就危險了。”於是他們雙方就派了壹些服勞役的人把孔子圍困在野外。孔子和他的弟子無法行動,糧食也斷絕了。跟從的弟子餓病了,站都站不起來。孔子卻還在不停地給大家講學,朗誦詩歌、歌唱、彈琴。子路很生氣地來見孔子:“君子也有困究的時候嗎?”孔子說:“君子在困窘面前能堅節操不動搖,人小遇到困窘就會不加節制,什麽過火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這時子貢的臉色也變了。孔子說:“賜啊,妳認為我是博學強記的人嗎?”子貢回答說:“是的。難道不對嗎?”孔子說:“不是的。我是用壹種基本原則貫穿於全部知識之中的。”

 孔子知道弟子們心中不高興。便叫來子路問道:“《詩經》上說‘不是犀牛也不是老虎,然而它卻排徊在曠野上’,難道是我們學說有什麽不對嗎?我們為什麽會落到這種地步呢?”子路說:“大概是我們的德還不夠吧?所以人家不信任我們;想必是我們的智謀還不夠吧?所以人家不放我們通行。”孔子說:“有這樣的話嗎?仲由啊,假使有仁德的人必定能使人信任,哪裏還會有伯夷、叔齊餓死在首陽山呢?假使有智謀的人就能早行無阻,哪裏會有王子比幹被剖心呢?”

 子路退出,子貢進來見孔子。孔子對子貢說:“賜啊,《詩經》上說‘不是犀牛也不是老虎,然而它卻徘徊在曠野上’。難道是我們的學說有有什麽不對嗎?我們為什麽落到這種地步呢?“子貢說:“老師的學說博大到極點了,所以天下沒有壹個國家能容納老師。老師何不稍微降低壹些您的要求呢?”孔子說:“賜啊,好的農夫雖然善於耕種,但他卻不壹定有好的收獲;好的工匠雖然不精巧的手藝,但他的所作卻未必能使人們都稱心如意。有修養的人能研修自己的學說,就像網壹樣,先構出基本的大納統緒,然後再依疏理紮,但不壹定被世人所接受。現在妳不去研修自己的學說,反而想降格來敬合取容。賜啊,妳的誌向太不遠大了。”

 子貢出去之後,顏回進來見孔子。孔子說:“回啊,《詩經》說‘不是犀牛也不是老虎,然而它卻徘徊在曠野上’。難道是我們的說學有什麽不對嗎?我們為什麽落到這種地步呢?”顏回說:“老師的學說博大到極點了,所以天下沒有壹個國家能容納老師。雖然是這樣,老師還是要推行自己的學說,不被天下接受又有什麽關系呢?不被接受,這樣才能出君子的色!壹個人不研修自己的學說,那才是自己的恥辱。至於已下大力研修的學說不被人所用,那是當權者的恥辱了。不被天下接又有什麽關系呢?不被接受,這樣才能顯出君子的本色!”孔子聽了欣慰地笑著說:“是這樣的啊,姓顏的小夥子!假使妳有很多錢財,我願意給妳做管家。”

 於是派子貢到楚國去。楚昭王調動軍隊來迎接孔子,這才除了這場災禍。

 楚昭王想把有戶籍登記的七百裏地方封給孔子。楚國的令尹子西阻止說:“大王派往各侯國的使臣,有像子貢這樣的嗎?”昭王說:“沒有。”子西又問:“大王的左右輔佐大臣,有像顏回這樣的嗎?”昭王說:“沒有。”子西又問:“大王的將帥,有像子路這樣的嗎?”昭王回答說:“沒有。”子西還問:“大王的各部主事官員,有像宰予這樣的嗎?”昭王回答說:“沒有。”子西接著說:“況且我們楚國的祖先在受周天子分封時,封號是子爵,土地跟男爵相等,方圓五十裏。現在孔丘講述三皇五帝的治國方法,申明周公旦、召公奭輔佐周天子的事業,大王如果任用了他,那麽楚國還能世世代代保有方圓幾千裏的土地嗎?想當年文王在豐邑、武王在鎬京,作為只有百裏之地的主,最終能統治天下。現在如讓孔丘擁有那七百城土地,再加上那些有才能的弟子輔佐,這不是楚國的福音啊。“昭王聽了就打消了原來的想法。這年秋天,楚昭死在城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