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詞大全網 - 成語用法 - 《自私的基因》之讀後感?節選

《自私的基因》之讀後感?節選

《自私的基因》原著有三個版本,初版,第二版,和30周年紀念版。初版的中文翻譯是1981年由盧允中, 張岱雲所做的,翻譯的品質很不錯(曾經被錄入新語絲網站)。而這個2012年中信出版社的所出版的新版本,對應的是英文原著的30周年紀念版,似乎只是在盧允中, 張岱雲兩位譯者翻譯的版本上,做出了增補,譯者也因此增加了陳復加,...

將生物體擬人化則更加麻煩。這是因為生物體不同於基因,它們擁有大腦,因此也可能真正擁有自私與利他之類主觀意識的想法,讓我們可以辨認出來。《自私的獅子》壹標題可能會真的迷惑讀者,而《自私的基因》則不應有這種問題。就像有人可以把自己想象為光束,聰明地選擇通過級聯透鏡與棱鏡的最佳路徑,或者將自己想象為基因,選擇傳遞千秋萬代的最佳路徑,我們也可以假定壹只獅子計算著其基因長期生存的最佳行為策略。Hamilton帶給生物學的第壹份禮物是其準確的數學計算,這可以算出壹只真正的達爾文主義的生物——比如獅子——決定最大化其基因長期生存的機率時,所應采取的策略。這本書裏,我采用了生物體和基因的兩個層次,用非正式、口語化的語言來描述這種計算。

在第130頁裏,我們迅速從壹個層次轉向另壹個層次:

“我們已經考慮過在什麽條件下做母親的讓小個子死掉事實上是合算的。如果單憑直覺判斷,我們大概總是認為小個子本身是會掙紮到最後壹刻的,但這種推斷在理論上未必能站得住腳。壹旦小個子瘦弱得使其估計壽命縮短,而且縮短到這樣的程度,以致它從同樣數量的親代投資中獲得的利益還不到其他幼兒的壹半,這時它也就該體面而心甘情願地死去。這樣,它的基因反而能夠獲益。”

這是個體層次的自我審視。這裏的假設不是小個子做出讓自己快樂和感覺良好的選擇,而是達爾文世界的個體生物會做出“如果……那麽……”的計算,以得出對其基因最好的選擇。這個段落還在繼續明確地迅速轉化至基因層面的擬人化:

“就是說,壹個基因發出了這樣的指令:"餵,如果妳個子比妳的骨肉兄弟瘦小得多的話,那妳不必死捱活撐,幹脆死了吧!"這個基因在基因庫中將取得成功,因為它在小個子體內活下去的機會本來就很小,而它卻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存在於得救的每個兄弟姐妹體內。”

接下來的段落則又迅速回到小個子的自我審視:

“小個子的生命航程中有壹個有去無回的臨界點。在達到這壹臨界點之前,它應當爭取活下去,但壹到了臨界點之後,它應停止掙紮,寧可讓自己被它的骨肉兄弟或父母吃掉。”

我真的相信,只要讀者仔細完整地閱讀本書,這兩個層次的擬人化壹點都不會使人迷惑。只要描述恰當,這兩個層次的“如果……那麽……”計算都會得到完全相同的結論,這也正是判斷其正確性的標準。所以,如果我現在再重寫這本書,我不覺得我會放棄擬人化描述。

重寫壹遍書是壹回事,重讀壹遍書則是另壹回事。我們得怎麽對待這位澳大利亞讀者的判決書呢?

“(這本書)非常引人入勝,但有時我希望我沒有重讀過它……壹方面,我驚嘆於道金斯,他多麽清晰而有證據地看清如此復雜過程的來龍去脈……但同時,我還要責怪《自私的基因》裏使我在之後超過十年內,不得不與抑郁癥的長期較量……我不再對生命靈魂的認識感到確定,並嘗試尋找更深層次的東西——試著去相信,但卻不能相信——我發現這本書在字裏行間裏將我所有模糊的想法都壹掃而光,而且阻止這些想法再重新凝聚於我的腦海中。幾年前,這造成了我個人生活中的壹個嚴重危機。”

我之前也描述過壹些讀者產生的類似反應:

“我第壹本書的壹個外國出版商坦白道:閱讀全書後,他失眠了三天,被書中傳達的冷酷無情的信息而深深困擾。另外壹些人則問我每天早上如何能離開床鋪。壹個遙遠國家的教師寫信責備我,因為壹個學生讀完書後含淚找到他,說這本書使她的生命變得空虛而無意義。他建議她不要把這本書給任何她的朋友看,因為他害怕這本書會使他們造成相同的虛無主義與悲觀。”《解析彩虹》

如果這些故事是真的,任何良好願望都無法將其撤消。雖然這是我要說的第壹件事,但第二件我要說的事也是壹樣重要。我在書裏接著寫:

“想必宇宙的最終命運確實沒有意義,但無論如何,我們真有必要掙紮著將我們生命的希望寄托在宇宙的最終命運上麽?當然不需要,只要我們足夠明智。我們的生命被其他更接近、更溫暖的人類理想與感覺所控制。指責科學剝奪了生命中賴以值得生存的溫暖,實在是多麽荒謬的錯誤,與我自身與其他科學家的感覺截然相反。我幾乎都要對這些大錯特錯的懷疑絕望了。”另壹些批評家則表現出類似‘因壞消息到來而遷怒信使’的趨勢,他們從《自私的基因》中看到不合心意的社會、政治或經濟上的延伸暗示,而因此反對此書。在1979年撒切爾富人剛獲得其第壹次選舉勝利後不久,我的朋友Steven Rose給《新科學家》上寫道:

“我不是說Saatchi和Saatchi曾聘用壹批社會生物學家來寫撒切爾的演講稿,更不是指壹些牛津與蘇塞克斯的君子們已經開始慶幸於可以從實際情況解讀自私基因這等簡單事實,盡管他們壹直拼命想要這麽告訴我們。這個流行理論與政治事實的巧合要更亂七八糟地多。不過我相信,1970年末期此書寫成時,歷史潮流轉向了右翼,從法律與秩序轉向貨幣主義與(更為矛盾的)對中央集權的抨擊。之後這個轉向才來到科學潮流,如果演化學的理論從群組選擇到親屬選擇模型也能算的話。這個科學潮流變換將被看作社會潮流的壹部分,壹同被撒切爾的幕僚們與其固執的、19世紀時競爭與排外的人性概念卷入權力中。”“蘇塞克斯君子“指的是晚期的John Maynard Smith,Steven Rose和我都同樣欣賞他。他在回復《新科學家》的信中以其典型口吻說:“我們還能怎麽做?篡改公式嗎?”《自私的基因》傳遞的壹個重要消息(後來其《魔鬼的牧師》的標題文章更強調了這壹信息)是:我們不能將我們的價值觀從達爾文主義中剝奪開來,但除非它帶著壹個消極的信號。我們的大腦已經進化到壹個程度,使我們得以背叛自身的自私基因。這種行為的壹個明顯現象便是我們使用的避孕方式。同樣的原理可以也應該作用於更廣的範圍。

與1989年的第二版不同,這個周末紀念版只多加了這個介紹,還有由編輯了我三個版本的編輯及追隨者Latha Menon所選取的壹些書評片段。此外並沒有新的內容了。除了Latha外,沒有人可以與k選擇(生態學術語,擁有在環境中獲得競爭勝利的能力)超級編輯Michael Rodgers媲美。他對此書堅定的信念就像火箭助推器壹般,使第壹版的書走上了軌道。不過,現在這個版本重新采取了最初由Robert Trivers寫作的前言,這也是讓我特別高興的原因。我提過Bill Hamilton是本書的四大智囊英雄之壹,Bob Trivers則是另外壹個。他的思想貫穿了第9、10、12章的大部分內容,還有第8章的所有內容。他不止給了這本書壹個精雕細琢的前言,更不同尋常的是,他選擇了這本書來向世界宣告他超群的新思想:自我欺騙演化的理論。這次他同意讓我在此周年版本中使用原先的前言,我實在感激不盡。

理查德?道金斯

牛津,2005年10月

同樣不要忘記的是,壹個個體的後代不是單線的,而是有分枝的。不論“創造”妳的這壹特定短染色體8a的是妳哪位祖先,他或她,除妳之外,很可能還有許多其他後代。妳的壹個遺傳單位也可能存在於妳的第二代堂(表)兄弟或姐妹體內。它可能存在於我體內,存在於內閣總理體內,也可能存在於妳的狗的體內。因為如果我們上溯得足夠遠的話,我們都有著***同的祖先。就是說這個遺傳小單位也可能碰巧經過幾次獨立的裝配:如果這壹遺傳單位是很小的,這種巧合不是十分不可能的。但是即使是壹個近親,也不太可能同妳有完全相同的壹整條染色體。遺傳單位越小,同另外壹個個體***有壹整條染色體的可能性就越大,即以拷貝的形式在世上體現許多次的可能性就越大。

壹些先前存在的亞單位,通過交換偶然聚合在壹起是組成壹個新遺傳單位的通常方式。另外壹個方式稱為基因點突變(point mutation)。這種方式雖然少見,但在進化上具有重大意義。壹個基因點突變就相當於書中單獨壹個字母的印刷錯誤。盡管這種情況不多,但顯而易見,遺傳單位越長,它在某點上被突變所改變的可能性就越大。

另外壹種不常見的,但具有重要遠期後果的錯誤或突變叫做倒位。染色體把自身的壹段在兩端分離出來,頭尾顛倒後,按這種顛倒的位置重新連接上去。按照先前的類比方法,有必要對某些頁碼重新進行編號。有時染色體的某些部分不單單是倒位,而是連接到染色體完全不同的部位上,或者甚至和壹條完全不同的染色體結合在壹起。這種情形如同將壹本活頁夾中的壹疊活頁紙換到了另壹本中去。

雖然這種類型的錯誤通常是災難性的,但它有時能使壹些碰巧在壹起工作得很好的遺傳物質片段緊密地結成連鎖,這就是其重要性之所在。也許以倒位方式可以把兩個順反子緊密地結合在壹起。它們只有在壹起的時候才能產生有益的效果,即以某種方式互相補充或互相加強。然後,自然選擇往往有利於以這種方式構成的新“遺傳單位”,因此這種遺傳單位將會在今後的種群中擴散開來。基因復合體在過去悠久的年代中可能就是以這種方式全面地進行再排列或“編輯”的。

這方面最好的壹個例子是擬態(mimicry)的現象。某些蝴蝶有壹種令人厭惡的怪味,它們的色彩通常鮮艷奪目、華麗異常。鳥類就是憑借它們這種“警戒性”標誌學會躲避它們的。於是壹些並無這種怪味的其他種蝴蝶就乘機利用這種現象。它們模擬那些味道怪異的蝴蝶。於是它們生下來就具有和那些味道怪異的蝴蝶差不多的顏色和形狀,但氣味不同。它們時常使人類的博物學家上當,也時常使鳥類上當。壹只鳥如果吃過真正有怪異味道的蝴蝶,通常就要避開所有看上去壹樣的蝴蝶,模擬者也包括在內。因此自然選擇有助於促進擬態行為的基因。擬態就是這樣進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