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詞大全網 - 成語用法 - 住在悉尼的壹個開了“法眼”的老頭

住在悉尼的壹個開了“法眼”的老頭

住在悉尼的壹個開了“法眼”的山東老頭

我有壹個朋友在悉尼留學,雖然都是在澳洲,但是壹個東邊壹個西邊,飛機也要好幾個小時,所以聯系很少,偶爾上網聊天。

那壹年,他帶著自己女朋友過來玩,家中設宴。都多喝了幾杯,他就說了壹件他在悉尼時候的奇事。

他當時還是學生,選了壹個華人餐館上班,在廚房裏做幫廚。 這樣壹幹就是壹年多。我朋友住的地方是壹片老的城區,租金便宜,距離市中心也不遠,就是房屋老舊,但對於學生來說,房子的好壞自然是不重要的。

他家附近有壹戶中國人,從山東舉家移民過來的。這家人夫妻兩個都是457簽證的工人,後來移民。457簽證就是技術工人工作簽,電焊工,水管工什麽的。這壹家壹***四口人,夫妻兩個,壹個上七年級的小孩,再就是他們家壹個快七十歲的老頭。這老頭是那家男主人的爹。故事就是和這個老頭有關。

這個老頭不會說英文,家裏的大人孩子白天都出去上班上學,然後家裏就他自己。當時還沒有什麽衛星電視,網絡也都是限量的。所以對於這樣壹個語言不通的老者來說,在澳洲生活是很孤單寂寞的。

於是白天這個老人都在小區裏滿大街的溜達,遇見中國人模樣的人就上去搭話,閑聊幾句。後來中國的學生來的多了起來,所以這個老頭子就在附近的公交站牌等候,就為了和這些坐公交車等車的中國留學生用母語閑聊幾分鐘。

有壹些學生就覺得這個老人很煩,客氣或者不客氣的就回絕他的攀談。但我這個朋友雖然也不是很喜歡和這個老人交談,但也知道老人的痛苦,所以每壹次都耐著心和老人交流幾句。時間久了,這個老人就越發的喜歡我這個朋友,過節的時候還會帶著自己做的月餅元宵之類的作為禮物,送給我朋友。

有那麽壹次,我朋友要坐車進城去他那家餐館打工。可是正好遇見了這個老頭。老頭子那天格外的熱情,非要拉著他回家裏去坐壹坐。我朋友看推脫不掉,就看了壹下時間,覺得還趕得及下壹趟班車。就和老頭子去了他家。老頭子壹進家,就說,家裏沒什麽好吃的,請他喝壹杯茶吧。

我朋友就笑著說,隨便啊,喝水就行了。

老頭子說,不行,這是剛才國內寄過來的雨後毛尖,味道不錯,壹定要嘗壹嘗。

然後老頭子就開始慢悠悠的泡茶,真的就像電視裏那樣,功夫茶。

我朋友就著急了,說,我要趕著去上班啊,隨便喝壹點就好了。

老頭子說什麽也不肯放他走,壹定要他品完那壺茶。所以原本以為幾分鐘的喝茶,最後拖到了半個多小時。

我朋友莫名其妙了,但他隱隱的怒氣,沒有發作,只是客氣的說,謝謝妳的茶,我要走了。

老頭子說,年輕人涵養不錯,算我沒看錯妳。

我朋友就更加奇怪了,剛想問什麽。老頭子就站起來送客了,壹推手,說,既然茶葉喝過了,我就不留妳了,妳快去上班吧。

我朋友又氣又急,出了門就去趕公交車。結果自然而然,他整整遲到了快二十分鐘。就在他想,應該怎麽和老板道歉解釋的時候,才發現,他的那家店門口停著整整四五輛警車。壹群圍觀的群眾,店子裏面拉著警戒線。

我朋友忙問發生了什麽事情,警察壹看他是這裏的員工,就告訴了他。 原來這家店就在半小時前,被壹夥人沖進來打劫了,那群人有槍也有刀。店裏的兩個員工和老板夫妻兩個,都被那群人滅了口。

聽了警察的話,我朋友不由得出了壹身冷汗,心想要不是那個老頭拖著他磨蹭的那麽久,那麽他壹定當時也在店裏,說不定外面急救車裏躺著的就有他了。

後來警察調查他,也去調查了那個老頭,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只能說明,他很luck,那個老頭英語不通,又都七十歲了,也沒什麽問題。都說是上帝保佑,也就沒了下文。

我朋友後來就去找過這個老頭子,說要感謝他。老頭子就笑了笑,也沒說什麽,只是說,我和妳的緣分已經盡了,妳照顧我那麽久,我也就助妳壹次。以後不要聯系了,再和我牽扯,對妳我都不好,尤其是對妳,百害而無壹利。

朋友只是當這個老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福星。所以說的時候很輕松,而我暗自起了好奇心。於是和家裏人說了這事,家裏人說,又是山東的,和家裏那麽近,說不定有什麽淵源,讓我有時間去拜訪壹下。

可是那也是要有時間才可以拜訪的。這個壹拖,我是半年之後才有機會去悉尼,拿著朋友給的地址找到了那個老頭。果然是個道門中人,和家裏的老人也是相知相聞的。

我說了自己的來意,也做了本家的起手式證明了自己的身份。老頭子就笑了說,原來是南邊的X家,真有緣啊,這麽遠也能遇見熟人。

後來是他說的壹件故事。

我問老頭,為什麽妳知道我朋友會出事呢?老頭說,他可以看見,他被開了法眼。開法眼在道家是很常見的壹種說法。佛教裏有五眼,是指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但道家的法眼卻和佛家是不壹樣的。法眼是用道術打開了的天眼,而天眼有兩種說法。眼是能見;有種種的“見”,就名種種的眼。壹者世間人類的眼根叫肉眼,天人的眼叫天眼。

天眼的品質極精微,能見肉眼所不能見的。如肉眼見表不見裏,見粗不見細,見前不見後,見近不見遠, 見明不見暗;而天眼卻表裏、粗細、前後、遠近、明暗,都了了明見。二者.“眼”不是我們平常理解的“眼睛”,而是抽象出來的境界“眼”。

在道家裏,通俗壹點說,天眼就是能看見感知鬼神,正如壹些小孩子天眼未合,可見家中老人的走魂,或者壹些通靈者的感知,那是天生的。而法眼就是借用法術讓自己達到天眼的效果,可見鬼神。但是這樣有壹定的危害性,最大的危害就是妳有可能開了天眼,這壹輩子就別想再閉上了,從此妳要每日目睹鬼神而終了此生了。

那個老頭說,那天看見我朋友的頭頂懸著壹柄鬼頭大斧,搖搖欲墜。所以他就知道了,那天我朋友壹定有大血光,等到那個大斧掉下來的時候,就是我朋友的喪命之時。所以他也不可明說,就強拉我朋友飲茶,幫他躲過了命劫。

我很好奇,就問,那妳這樣不算是有違天和,幹涉了六界輪回?老頭說,我只是喝茶,又沒有點破天機,最多少活幾年罷了。想我如今這樣的生活,多活幾年又有什麽意義呢?我問他,妳這是天眼還是法眼?他說,是法眼。然後我就是壹臉向往,他笑著說,不要多想了,法眼壹開,利弊難料。我這壹輩子也算是被法眼連累所致,家裏人都不知道我修道,更不知道我能看見臟東西,如今壹想,真是有些後悔開法眼了。

我問,這個法眼不是妳自己開的?老頭說,這壹輩子,修為上沒有什麽收獲,資質太差,就是這個法眼也是他師傅幫他開的,但可以沒有再幫他閉上,他就如此湊活過了壹輩子。

我問他師傅是誰,老頭子笑而不答。就說,我給妳講個我師父的故事好了。我就喝著茶,聽老頭講了壹個故事。

那是WG期間,老頭師傅的道觀被拆了,自己也被迫還了俗,送到了幾百裏之外的城鎮蹲牛棚。和他壹起的還有壹些大學的教授之類。所以當時他覺得還算不錯,能和這些有大文化的人關在壹起,也算壹種修行了。所以這些人白天種地揀牛糞,晚上就湊在壹起談書論道。當時壹切都算不難熬,雖然生活艱苦壹些,但老道道家餐風飲露的那壹套還算懂壹點,養氣修身沒什麽難的,對於老道最難的就是餓肚子了。

所以還了俗的他也顧不上什麽禮義廉恥,肚子餓了才是天大的事情。於是每天晚上他都要溜出去到糧倉地頭偷點地瓜豆角什麽的填肚子。他修道之人,練過壹些拳腳,障眼法之類的粗淺道術他也運用的熟練,每次也都沒人發現。但終究東西少了,生產隊還是會發覺的,漸漸的,村裏的人就開始懷疑他了。

妳說 壹堆外人裏,妳會懷疑那些斯文帶著眼鏡的大學教授,還是這個年輕雖然已經很大,但壹看就是身強體壯身手矯健的糟老頭?更何況,以前在道觀裏生活艱苦,如今三天兩頭的偷吃,這老道已經隱隱的有點發福,變得紅光滿面起來。

老道這個時候就變得低調起來,深知如果被抓到了,那他就麻煩大了。可就這麽幾天,他的肚子又受不了了,本來食量就大,吃習慣了宵夜,如今壹下子又要餓肚子,這讓人怎麽辦。就在老道愁眉苦臉的時候,他某天忽然發現自己屋子門口放了兩塊紅薯,他不管不顧的就大吃起來。後來隔三差五的門口就有吃的。

時間壹長,老道也知道了,都是村裏人私下裏送來的,不光他,那些大學教授都有。老道當時就哭了,那個時候,還能感覺到這麽些人情味的東西。就這樣過去了幾年,老道似乎已經融入了這個祥和的小城鎮。他甚至還私下裏收了壹個徒弟。當然這壹切都是沒上臺面的,那個人也都幾十歲了,都沒結婚,就是喜歡這些東西。

他的父母也是沒受到什麽教育的農民,覺得自己兒子學點這些神仙的東西也沒什麽壞處。這個徒弟就是悉尼的那個老頭。當時那個老道就說了,他的資質太差了,比他還不如。估計壹輩子也沒什麽出息。悉尼老頭他就說,不求升天成仙,能測個字斷個陰陽就行。老道就說,妳可將來千萬別上街給人家算卦,妳這資質最多中個六成,小心到時候被人當騙子活活打死。

後來WG快結束了,很多地方已經放松了當時的政策。老道又還了俗,回他原來的那地方當道士去了。當時就問悉尼老頭,說,妳都這麽大了,就在家照顧父母吧,妳的資質真的不適合修道,以後有什麽難事來找師傅,我壹定盡力而為。悉尼老頭也知道家裏離不開自己,就和師傅道了別,在家裏安心做起了莊稼漢。

可是沒過多久,老道就回來了。什麽都沒說,就讓他趕緊帶著爹媽和他走,去西邊躲幾天。老頭就很奇怪,說什麽也不肯走,地裏的莊稼還需要照顧呢。老道急的火燒眉毛,可就是不肯告訴他原因。老道說,我是看在師徒壹場的面子上才來搭救妳的,我不能破了天機,我原本陽壽也沒多久了,說出來指不定才能活幾天。妳壹定要相信我,快跟著我走,帶著妳爹媽,不要太多人,救了妳們三個我的修行已經要大打折扣了。

當時老頭更加死活不肯離開了,村子裏都是沾親帶故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在村裏,要是真有什麽危險,他不能只帶著自己爹媽走。

老道當時沈思了好久,終於下了狠心,說,也罷,反正我這輩子沒什麽機會升天成仙,死也就死了。我在妳們這裏受了妳們那麽多年的照顧,沒有妳們,我不累死也得餓死,天註定我要以命相報。

然後老道說,我的修為也就是半調子,妳願不願意開天眼?但我的法力只能給妳開,卻不能幫妳閉上,妳後半輩子都要開著天眼過日子了,妳願意嗎?

老頭忙說願意,這是好事啊。

老道嘆了壹口氣,說,是好事我怎麽不給自己開,是福是禍就看妳的造化了。我要給妳開了,別後悔。記住這可是妳選的。

老頭說不後悔,盡管開。

老道說,這壹輩子的修為,別的地方沒什麽建樹,就是這個天眼法眼他有幾分手段,可惜也還是三腳貓,只能開不能閉。

然後就給老頭開了天眼。

老頭子天眼壹看,就發覺身邊不對,整個村子都有著壹股子黑氣,壹團團的,灰蒙蒙的看不清。後來他就發覺不是整個村子是這樣,而是附近方圓幾十裏都是這樣。他很好奇,對老道說,這是什麽!老道說,別問我,我沒開天眼,我不知道妳看見的是什麽,妳也別說出來,這些東西能救妳們全村,也能害死妳們全村,妳要自己小心。

後來全村的人都被召集了起來,老道就和他們說,地龍最近身子搖動了,怕是要出人命,而且還不是壹條兩條的人命。要是想活命,就都跟著我徒弟走吧。什麽時候走往哪裏走他都知道,心裏有數。老頭就說,師傅我不知道啊。老道說,到時候妳自然就知道了。說完老道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村裏人都當老道是發了失心瘋,只有很少的人相信老道的話。就過來問老頭,是什麽事情。老頭子也說不清楚。

就這樣過去了壹天,第二天傍晚,老頭子就看見遠處地裏出現了很多駕的馬車,朝著城裏的方向駛去。天色漸漸暗了,那些馬車卻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隔著幾分鐘就有壹輛路過。老頭正好當時收工回家,就和壹起幹活的村裏人說,那是哪裏的馬車,這麽多去幹嘛呢。

然後別人都很驚奇的問他,什麽馬車!哪來來的馬車!

老頭子這才醒悟過來,是開的法眼看見的東西。自己師傅說的那個時候原來已經到了。

他連忙進了村,說大家都和我走吧。說著指了壹個方向,就是馬車出現的相反方向。

可是當時村裏正是吃飯的點,沒人理他,他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壹樣的說,趕緊和我走吧,是我師傅說的,我師傅是不會騙人的。

到了最後,村子裏有三百口子人,只有五十多個願意和我避壹避,而且都說,這大晚上的要在外面躲到哪裏去?老頭子想了想,說,就去村子那邊的山裏吧,那個山頭很寬闊,我們去那裏坐壹晚上好了。

大家回到自己家簡單得收拾了壹下,帶了壹點幹糧和水,就趁著夜色出發了。老頭在村子裏的時候,不經意發現在某些陰暗角落裏,隱隱約約的有黑影,看上去像是人形,但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他牢記老道的叮囑,壹切都裝著看不見,帶著自己爹媽和幾十號子人就出了村子,上了山。

期間又有壹些人和他壹起走了,加入了隊伍,因為自己家裏的家畜都有點反常的行為,他們覺得可能真的有什麽不測。而那名不相信的人只是說那是因為天氣太炎熱了,不會有什麽事情。最後將近壹百個人壹起出了村子。村裏的民兵也基本都跟著走了。

然後壹夜無話,躺在山上有些人都能睡過去,就在大家彼此發著鼾聲的時候。地動山搖了,從地底下模模糊糊的傳來了響聲。

地震了!不知道誰喊了壹嗓子。

當時已經是黑夜了,可竟然遠遠的天邊,漏出來了壹些血紅色的地光。

山上的人都嚇傻了,借著微弱的星光,他們親眼看見山腳下不遠處的村子緩緩的變成了壹片廢墟。

那年是1976年7月28日,這就是中外聞名的唐山大地震。那個村子就是唐山郊區的壹個鄉鎮。那個村子在地震中存活了壹百三十多人。大部分都是山上的那些人,和他們搶救出來的村裏的傷員。整個地震中,死亡24萬余人,十萬計的人在地震中受傷。

事後那個老頭去找老道,發現他已經人去觀空,不知道去了哪裏。但他壹想老道的話,就知道估計師傅也是過不了多久就要長辭人世了。事後,老頭在唐山本地總是可以看見壹些東西,而且他的事情也被傳開了,民間的人都在有意無意中接觸他。

最後他帶著自己父母壹走了之,去了山東的壹個海邊漁村過起了新日子。然後他迅速結婚生子,孩子長大,出國務工,最後居家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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