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鎮的居民大多是藏族,整潔的街道,典型的兩層藏式民居,大部分人家開有家庭賓館。我倆看了幾家,房間裏幹幹凈凈,白色的床單壹塵不染。房屋的木質結構和藏式花紋,加上濃濃的酥油味道,典型的藏鄉風情。
我們又來到壹家藏族老鄉家裏,院子裏用青磚鋪成了幾條甬路,把院子自然分成幾塊,線條分明的道路和自然生長的青草,使得整個院子規整、有序,看得出主人的勤快和用心。我們喊了幾聲,從二樓下來壹個三十多歲的女俠客,身穿淡紫色沖鋒衣和草綠色沖鋒褲,腳上壹雙防水戶外鞋,脖子上系壹條粉紅帶花的圍巾。
“主人不在。”她左手插在口袋裏,從木制樓梯上緩步走下來。
“這兒還有房間嗎?”我壹眼就相中了這個院子的環境和房子的風格。特別是那個藏式露天步梯。
“沒有了。”她說話時壹直面帶笑容。
她算不上漂亮,但氣質高雅又英氣勃發,輕微的巧克力膚色,頭發簡單的紮在腦後,顯得精幹利落。壹看便知,她們是驢友。
“妳們是徒步的嗎?”她下樓後,依然笑瞇瞇的。
“是啊。”其實我們也有壹點爬山的經歷。
她說,她們是從上海來的,壹***八個人。明天要去墨脫。
她說的很輕松,很淡定。但是,從派鎮去墨脫是戶外穿行的頂級路線,非常艱險。我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走出這家藏居,天漸漸的黑了,我們來到壹家臨街的小飯店。小店拾掇的幹幹凈凈,壹樓吃飯,二樓可以住宿。店家是四川人,壹口標準的四川口音。老板娘給我們推薦了幾道菜,其中就有雅江魚和藏香豬。雅江魚是來到此地必吃的壹道美味,而藏香豬則是藏區響當當的名菜。老板娘的燒菜手藝不錯,我們風卷殘雲,吃的非常滿意。能在這遠離拉薩和林芝的派鎮,享受到這樣的待遇,著實痛快。我們當即決定今晚就住這裏了。
這個飯店臨山而建,二樓緊挨山坡,從樓上可以直接從坡上的小路去往派鎮的任何地方。有公***衛生間和洗澡間,還有壹個平臺。我們收拾停當,把洗好的衣服晾在平臺上,開始泡茶。把電視打開,壹邊欣賞電視裏的歌舞節目,壹邊喝著熱騰騰的茶水,壹種愜意油然而生。
也許是淡季,也許是壹天的旅遊大家都有點累了,派鎮的晚上顯得格外安靜,只能偶爾聽到幾聲狗吠和摩托車駛過的聲音。窗外,遠處的雪山和繚繞的白雲都遁去了身影,只有淡薄的霧氣在我們的周圍輕輕地繚繞。
半夜起風了,風很大,嘩啦嘩啦的。我起身去平臺收回晾曬的衣服。風越刮越大,間或有嗚嗚嗚的聲音,周圍黑黢黢的,什麽都看不清楚。我突然有壹點害怕,急慌慌收了衣服,關門進屋。
再看看我太太,她睡得很香,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似乎在夢裏回味派鎮的美景。我睡不著,去外邊拿來壹個木棒頂住屋門,不放心,又去拿壹個木棍放在床邊,才放心睡去。
早上,風停了,我倆不想打擾房東,就從山坡上直接繞到公路,壹路前行,慢慢登高。眼前的派鎮掩映在雪山的倒影中,藏式房屋壹個挨著壹個,在早晨的霧氣中若隱若現。遠遠望去,整個小鎮就像壹個靜謐的油畫。景區大門和大巴車靜靜地佇立在那裏,既是在等待遊客的到來,又像在述說著壹個美麗的藏族民間故事。
對,這裏應該有很多好聽的故事。
我不禁為昨晚害怕的行為好笑。
壹輛工程車從派鎮開出,打破了早晨的寧靜。車上是昨天見到的上海驢友,他們靜靜的坐在工程車裏,好像是執行特殊任務的戰士,正在向前線集結。大戰前的安寧。我們向他們打招呼,他們則非常興奮的向我們揮手示意。前面不遠,就是穿越墨脫的起點。
好運啊,哥兒們。我在心裏祝福他們。
坐車離開派鎮,我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窗外,派鎮越來越遠,尼洋河旖旎的風光也慢慢的向後退去,可我們的心卻還留在派鎮。
派鎮,我們還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