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 圈有條定律,“小紅靠捧,大紅靠命”。
丁真不在 娛樂 圈,但這條定律對他同樣適用。超過半個月時間,他壹度霸占微博熱搜,與之相關的話題到目前為止超過了30條。
最近壹次熱搜事件包括“丁真的世界”。11月25日,丁真作為理塘縣 旅遊 大使的首部微紀錄片《丁真的世界》上線,該視頻由自媒體“時差島”拍攝制作,是全網最早深度采訪丁真的資料,上線後即登上當日日榜第壹,單微博上的播放量近2500萬次。
這不禁讓人心生疑惑:想拍攝丁真的媒體那麽多,憑什麽時差島能“捷足先登”?他們的拍攝幕後又有哪些故事?為此,全現在聯系到《丁真的世界》制片人馬誌科,他曾和團隊壹起抵達理塘縣,參與到整部片子的攝制中。
以下是馬誌科的自述。
我們沒什麽驚人背景,能拍攝《丁真的世界》其實是機緣巧合。
去年,我們發了壹篇《四川,中國人的終極逍遙》圖文內容,這篇文章當時有300多萬閱讀量,在朋友圈刷屏了。四川省委那邊看到後,就希望能跟我們合作,為四川塑造壹個全國性的記憶。因此,時差島本來就準備在12月份拍攝壹部四川甘孜的冬季 旅遊 宣傳片。
原來可能以“百年孤獨”那種慢直播的形式,24小時的壹個慢鏡頭。剛好這時候丁真火了,那我們有壹個直覺,以丁真的視角介紹他的家鄉肯定是更好的選擇。
這是基於兩個判斷。第壹,甘孜用壹個詞形容,就是“陌生的情歌”。意思是它雖然很美,但對於大部分中國人來說很陌生,連成都人都覺得那裏像西藏,更不要說北上廣深。大家壹想到四川就是成都平原壹帶,是李宇春、火鍋和大熊貓,對於整個川西地區其實有廣袤的範圍是不熟悉的。這就像大家對丁真的印象,都以為他是西藏人,也都因為陌生而產生美。
再就是丁真這個男孩身上有壹種特質,和那邊的自然景觀很壹致,老話說嘛,“壹方水土養壹方人”,他們身上都有壹種純真和野性。
因此,我們從壹開始就確定以自述這種形式來架構整個片子。雖然之前他在抖音上也陸陸續續跟大家打交道,但像這樣完整的敘事還是第壹次,我們想不到有比自述更好的、表達更真誠的形式了。
我們馬上聯系了甘孜州文化廣播電視和 旅遊 局,大家壹拍即合。沒有耽擱,11月16日,團隊5人,連夜從北京出發飛到成都。
理塘縣很焦慮: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因為過去常常發生壹些“翻車”事件。用杜冬(丁真簽約的理塘縣文旅體投資發展有限公司總經理)的話說,“每壹天都如履薄冰”。
我們很焦慮,這件事對我們來說,也是頭壹遭啊!節奏太緊張了,以往拍攝肯定要提前對人物和他的生活環境做大量調研,大概理出壹條主線。這次事發突然,壹個月時間被壓縮到壹周內完成——3天和丁真、和他的家人朋友,還有當地政府溝通熟悉。拍攝時間只有兩天,在這期間完成素材搜集和文案錄音,還剩下兩天時間剪輯、修改。
妳問我為什麽特寫鏡頭很多,拍得像風光大片,其實我們來不及多想,所有拍攝都是靠著肌肉記憶,就像打仗壹樣。
但總體上,我們和理塘縣有壹個***識:把丁真還原到他自己的生活裏,不拍攝八卦,不拍攝他的私生活。
那拍攝範圍就圈定在丁真曾經生活的地方。我們去了格聶雪山、雙子湖、毛埡大草原、克麥隆山、倉央嘉措博物館,還有格聶雪山下的甘孜網紅景點格聶之眼。在毛埡大草原,每年八壹賽馬節丁真和家人都會去草原上耍壩子,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當“賽馬王子”,和小馬珍珠壹起拿比賽第壹。
這就是丁真動人的地方,我們壹般理解的,妳對壹個素人說“妳不要演,妳要真實”,但往往妳越說他越感覺像演。但好在丁真很聰明,我們驚訝地發現他很有鏡頭感,比如在理塘縣倉央嘉措博物館,有壹些白色的簾子,我們沒有和他說妳要怎麽怎麽拍,但妳看他在簾子間走來走去,眼神、走路位置、和表情都很自然。
包括丁真對著大山發出的那種吆喝聲,還有片尾他在克麥隆山山頂往天上撒紙片,他們當地叫撒“隆達”。他平時就是這麽做的,所有康巴藏人也都是以這樣壹種形式來祈福的,所以,他到那些地方後自然而然就發揮出來了。
到拍攝的最後壹天晚上,團隊成員都很疲倦。當時已經夜裏11點多了,回理塘縣的路很顛簸,有兩個女孩子同事哭了。但她們的哭不是委屈,就是純粹生理意義上的哭,累和高反。這種高反讓人神誌不清,但回到縣城後還必須出壹個文案,不然丁真沒辦法錄,而且第二天我們就要離開了,以後再沒這個機會。
事實上,片子文案是繼拍攝後的第二個難點,妳要接近丁真的內心世界,接近他說話的口吻。
攝制過程中,我們采訪了大概100多人,每個人兩小時左右的采訪時間,希望從他們口中還原理塘和甘孜的人文文化,以及壹個更接近真實的丁真。但好在除了語言交流問題,需要隨時有人翻譯外,當地藏民們都很友善,特別是丁真的壹些兄弟特別活躍,在草地上馬上就能走臺步、擺pose,丁真在裏面算是非常靦腆的了,可能他對自己紅了這件事比較後知後覺吧。
采訪到的全是零零散散的信息,我們有點像海綿吸水壹樣,在回理塘縣城三個小時的車程上把它們沈澱成片子文案。所以基本上是在漆黑的夜晚,腦海裏最先浮現出什麽印象,那壹定是記憶裏最深刻的,然後順藤摸瓜這麽梳理出文案。
文案確定下來到夜裏1點了。丁真也很辛苦,我們把新鮮出爐的文案翻成藏語和他說了,他再用他的習慣表達方式說壹遍,再用漢語變成可供全國傳播的文字,盡量簡單樸素。比如,第二段想說“放牛”,我們告訴丁真這壹段,問他放牛時怎麽想,用他的話會怎麽說,最後就有了“時間過得好慢,好慢,躺在草地上,也能躺上壹整天”。
這個過程還挺“折騰”,也有粉絲說是不是可以用藏語,其實我們有考慮也錄了壹版藏語旁白的。但如果真得用藏語,可能信息傳達的隔絕性會比較強。這裏有壹個技巧,下次如果我們再做嘗試,可能壹兩句,像“大家好,我是丁真”可以用藏語,其他用漢語。
視頻上線後,有三次傳播高潮。第壹次是視頻發出後那兩天,這是我們預料中的。沒料到的是第三天,時差島發了壹篇幕後故事的文章,文章裏有壹處不起眼的細節:我們問他“不考慮機票旅費,最想去哪裏”,他脫口而出,“最想去拉薩”。第三次是國外也開始報道了。
當時,我們同事還猶豫了壹下,“想去拉薩”這件事兒寫在文章裏合適不合適。最後覺得川藏壹家嘛,同時也是尊重事實,就沒想那麽多寫出來了。
後來,大家都看到了。“丁真最想去的地方是拉薩”登上微博熱搜,各個地方都在搶丁真。那篇文章有8000字,這只是其中壹個很細節的信息,沒想到就成了爆款,挺意外的。
紀錄片上線後90%的反饋都是正向的,也有個別不好的聲音。他們質疑的點主要是,《丁真的世界》為什麽是時差島首發?作為80後和壹名媒體人,我可能不是特別理解。我們這次是義務拍攝,拍攝前也和理塘縣達成壹致,平時的花絮壹定是丁真首發,大概半天後由時差島和其他媒體轉發;但三分鐘短片是第三視角,就像是別人看他和他的世界,更適合第三方媒體來發。
當然,我理解這是大家出於對丁真的發自內心的愛護。
還有壹點是很多人更希望看到他的正臉、他的美顏,會說“哎,妳怎麽把他的眼紋都拍出來了”,但從紀錄片的角度來講,我們還是希望盡量接近他真實的效果。
怎麽說呢,時差島最根本的壹個創作理念就是“遠處的呼喚,近處的體溫”。我們拍出壹個視頻,壹定是當壹個人在日本、在美國、在東北,這種目的地很遙遠的地方,他壹輩子只有壹次機會看到四川甘孜,而且是壹句話或10秒鐘的機會,建立起對甘孜的印象。那這個印象符號是什麽?它壹定是有時間和空間上的差別的,而不是壹種千篇壹律的審美。
整體上,我覺得這次《丁真的世界》算是剛剛及格吧。如果拍攝時間更久的話,我倒不是說讓丁真壹定要去更多地方,而是想看看他在更多空間上的可能性。另壹方面,他既然現在作為甘孜 旅遊 大使,他應該能幫助加深全國人對甘孜的理解,在他這樣壹個身份上,我們也可以做得更有深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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