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位目擊到潰壩情形的村民說,當時潰壩引起的水花有壹二十米高,像雲煙壹樣。從達垌村衛生室沿著亂石向大壩走去,先是經過大約600米的亂石。村民告訴記者,附近數十戶居民的房子完全被沖毀,有的根本連房子影都看不到。再向前走,是壹段水泥路面,路面已經被沖毀,有的水泥路面已經懸空,下面空空的。這是壹條通往紫金礦區的水泥路,平時摩托車汽車都可以經過,被洪水沖毀之後,看不出還有路的影子。
從被沖毀的水泥路再到大壩約有300米的距離,遠遠看去,大壩只剩下壹小半,灰色壩體與兩邊的山體顏色明顯不同。另外壹半壩體已經被洪水沖走,形成壹個大的缺口,黃色的泥漿水奔流不息。只有壩體的頂部,隱約可以看出曾經是壹個大壩。很多裸露出來的壩體上面,全是碎石,看不出有樁基和水泥,透過灰色的碎石能清晰看到黃色的泥土。村民告訴記者,這個大壩壩體很多都是泥土堆成的,出了潰壩的問題不足為奇。 南都記者 馬小六
大壩將塌時壹村民邊跑邊喊
達垌村村民說,要不是喊得及時不知有多少人會被洪水沖走
56歲的李大固是寨尾村村民,平時在紫金礦業大壩底部給礦上抽水。壹起幹活的還有隔壁村的淩奕燦,李大固上白班,從早上8點到晚上6點,淩奕燦上夜班從晚上6點到第二天早上8點,兩人已經在礦上幹了9個月,算是臨時工。李大固說,自己以前是建築工人,搞了幾十年的建築。紫金礦業建築這座大壩時,他是壹名搬運工人。(南方都市報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網)
在李大固看來,這個大壩就是壹個“定時炸彈”,不僅是因為建在水庫的下遊,建築的過程也讓他和不少參與修建的村民感到很不安全。盡管修建大壩時村民有很大意見,但相關部門還是強行將大壩建起。
21日淩晨零點45分,淩奕燦給李大固打來電話說,已經停止向礦上抽水,大壩裏面的水開始從其他地方往外漫,大壩底部的抽水站也很快被水淹沒,淩奕燦爬出來後,從別的山上趕到李大固家。此時,李大固接到大壩那邊的電話,說水還有20厘米就越過大壩的界面。
淩晨4點,李大固和淩奕燦抽著煙,還是很不放心,兩人拿著壹把手電筒走路進去,發現抽水的地方被水淹沒了,沒有辦法進去。然後,兩人又從旁邊上了大壩的底部,發現大壩底部的排風口沒有了,被泥沙塞得滿滿的。再向上面望去,大壩有兩三米高的地方在往外滲水。看到這壹情況後就覺得很危險,兩人趕緊從大壩旁邊走了出來。
清晨5點多,李大固看到四輛汽車,其中包括壹輛警車,李大固和淩奕燦也跟了進去。帶隊的是錢排鎮派出所陳教導員,壹行幾人看了壹下大壩沒有說什麽就走了。此時手機也打不出去了,李大固就和淩奕燦回來繼續抽煙。
大概7點多鐘,李大固和淩奕燦又走進大壩去看,這已經是兩人第三次去看。在距離大壩約300米的地方有壹座橋,李大固問淩奕燦,壩頂上白白的是什麽,淩奕燦回答說是水啊。再走近壹點,看到紫金礦業的人找來挖土機,打算疏通排風口。李大固就跟紫金礦業的工作人員說,要是想死就去挖。再回頭看大壩時,發現大壩排風口旁邊的石頭開始往下掉,李大固這時感覺大壩已經十分危險,就趕緊叫淩奕燦走。
“大壩崩了!趕快跑!大壩崩了!趕快跑!”李大固使出全身力氣,壹邊跑壹邊喊。大約跑了800米之後,他已經喘不過氣來,話都說不出來。李大固說,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看到李大固跑回來的村民說,當時李大固臉都青了。李大固跑回家,趕緊叫老婆和孫子先走,往地勢較高的龍灣村跑。(南方都市報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網)
李大固又跑到寨尾村的小橋頭跟壹個村民說,大壩開始崩了,因為大壩上的排沙管壹起被沖到橋頭來了,就覺得大壩壹定崩了,否則不會有排沙管。站在橋頭往大壩方向看去,大概有250米的樣子,看到洪水壹下子升高到壹兩米高,水頭壹下子沖了過來,李大固嚇得也往龍灣村跑去。
達垌村的村民說,要不是李大固喊得及時,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洪水沖走。李大固說,壹直覺得這個大壩不安全,像是壹個定時炸彈,所以才跑去三趟看大壩是否安全。 南都記者 馬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