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風猛烈地刮在臉上,四周空空蕩蕩,唯壹的踩靠是壹根搖搖晃晃的鋼索。腳下的世界模糊不清,卻知道會隨時讓自己粉身碎骨,只能握緊平衡桿,繼續孤獨惶恐地前行。
這種無時無刻存在的顫抖不安,像極了苦戀中的心情。在靠近的過程中,誰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心會摔得粉碎。但至少在墜落前,能讓我知道妳多愛我。
“走在半空中 要人命的風
就快要把我吹落
妳在那壹頭 說妳不愛我
我掛在風裏顫抖”
開頭以壹個走鋼索的畫面形容苦戀的艱辛。“就快要把我吹落”說明情緒已接近崩潰。這時候,多希望“妳”能給壹點回應,讓“我”不再那麽無助,但“妳”遠遠地,事不關己般的拒絕,毀滅了“我”所有希望。
身體還能踩在鋼索上不停顫抖,心卻已經摔得粉碎。
“ 走鋼索的人 不害怕犧牲
只求妳壹句 愛我
往前是解脫 後退是自由
我應不應該回頭 ”
苦戀很容易陷入矛盾的死結。妳愛不愛我,都是好的。妳愛我,我就為愛奮不顧身,不怕犧牲;妳不愛我,我就過自己的生活,不會踏上苦戀妳的這條“鋼索”。偏偏妳是“不怎麽愛我”。走到壹半的鋼索,怎樣選擇對已經疲憊不堪的人來說都是痛苦的選擇。
“解脫”和“自由”看似能脫離痛苦,卻都不是“我”想要的。陷入苦戀的執念,哪有那麽容易清醒。如歌詞下文所說,前進是“妳”的冷漠,後退只剩“我”的落寞,得不到又不想放手,只能站在路中間,孤零零地壹遍遍自我折磨。
當經歷過這種欲罷不能,就會明白為什麽說“如果愛,請深愛。”
“ 風吹痛我雙眼 我看不清楚
我平衡不了 躲在我心裏的苦
我要給妳幸福 妳滿不在乎
妳愛不愛我 會決定我 下壹步 ”
看不清楚的,是“妳”對“我”的態度,“平衡不了”的,是“妳不愛我”的苦悶。每個苦戀中的人或許都有過這樣的痛苦疑惑:為什麽我這麽愛妳,妳卻不接受我?也許,人性都是自私的,很少能夠換位思考,這種付出所有的愛,對對方來說,真的是幸福嗎?
所以,明知這是不對等的愛情,人也依然選擇投入。而無論最後是繼續飛蛾撲火般的堅持,還是放下長久相信著的執念,結局都是不如人意的。這樣的例子,有很多。
當選擇無盡的等待,就註定了壹生的孤獨和遺憾。在茨威格的《壹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中,女人為年少時愛上的作家付出壹生,只求對方能想起自己。然而生性多情,欲望泛濫的作家始終不知道她是誰,與她的相遇只當作純粹的尋歡作樂,甚至讀完女人寄給他的絕筆信,也想不起任何回憶。
選擇走向極端的毀滅,則免不了巨大的傷痛。當與胡蘭成的愛情止於對方的出軌時,張愛玲並不怨恨糾纏。只在分別前,對胡蘭成說:“我想過,我倘使不得不離開妳,亦不致尋短見,亦不能夠再愛別人,我將只是萎謝了! ”而洞察世情的張愛玲也深知,人們對“傳奇愛情”的所謂稱贊傳頌,本質都是自我情感的宣泄寄托,除了自己,沒有人會真正了解和同情悲傷的愛情。因此,此後的幾十年,兩人除了幾次書信的往來,沒有再見過面,這段“驚世愛戀”,也從不被張愛玲所提起或會議。畢竟,心墜落以後,不再觸碰過去,傷口才會好得更快
“ 往前是冷漠 後退是寂寞
幹脆我墜落
回憶在左手 未來在右手
誰又會同情我”
《那些年》裏,沈佳宜說:“人生很多事本來都是徒勞無功的。”苦戀壹個人,會孤單,會不安,壹直心力交瘁到最後也只能無奈接受不理想的結局。但我們堅持壹件事情,並不是因為這樣做了會有效果,而是堅信,這樣做是對的。
從苦戀中,學會對愛堅持,接受失敗,甚至考慮別人的感受,這些都是人生珍貴的經歷。也許多年以後,回憶起那時的自己,妳會和柯景騰有同樣的感想:“我也喜歡那時候喜歡妳的我”
話題:
妳被這首歌的哪句歌詞觸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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