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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亂帖的歷史意義

“晉人筆法”或“魏晉筆法”是指書法由漢代簡帛書寫過渡到章草,再至魏晉時期演變成“今草”時期的壹種書寫筆法。自宋代米芾提出“草書若不入晉人格,輒徒成下品”後,有魏晉風範成為歷來書者終身所追求的目標。但由於魏晉時期的書法真跡保存無多,流傳至今的唯有收藏於故宮博物院的西晉陸機章草書法作品《平復帖》。東晉時期的“書聖”王羲之則無壹真跡傳世,只有“下真跡壹等”的唐摹本存世。其中為學界公認的有日本藏《喪亂帖》、《孔侍中帖》,臺灣故宮博物院藏《平安三帖》等。而日本所藏王羲之作品自1936年容庚《二王墨影》才見墨跡印刷品。2006年《喪亂帖》、《孔侍中帖》等作品於上海博物館展出。

陳振濂於2006年在“中日書法國際學術研討會”上演講“從唐摹晉帖看魏晉筆法之本相——關於日本藏《孔侍中帖》、《喪亂帖》諸帖引出的話題”。陳振濂認為:“忠實派”的亦步亦趨刻意模仿,摹搨的技術手段,是可以在壹定程度上保證“晉帖”原有線條魅力的:即是在平推平拖之外的“釁扭”“裹束”“絞轉”之法。正是收藏於日本的唐摹本《喪亂帖》《孔侍中帖》《二謝帖》以及《初月帖》(遼寧省博物館藏)、《行穰帖》(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美術館藏)“忠實派”唐摹本,為後世留下了最真實的“晉帖古法”“魏晉筆法”的線條形態。

關於“晉人筆法”,邱振中在1981年所著的《關於筆法演變的若幹問題》壹文中談到:“東晉,在王羲之《初月帖》、《十七帖》等作品中,章草發展為今草,同時絞轉筆法取得了空前的成就”。王羲之《頻有哀禍帖》、《喪亂帖》、《孔待中帖》等作品同《初月帖》壹樣,都是這壹時期書法藝術的傑作” 。假使不把作品中的點畫當作線,而是書作各種形狀的塊而來觀察,便可以發現這些塊面形狀都比較復雜。塊面的邊線是壹些復雜的曲線和折線的組合,曲線遒美流轉,折線勁健挺拔,同時,點畫具有強烈的雕塑感,墨色似乎有從點畫邊線往外溢出的趨勢,沈著而飽滿。這種豐富性、立體感都得之於筆毫錐面的頻頻變動。作品每壹點畫都像是飄揚在空中的綢帶,它的不同側面交迷著、扭結著,……它仿佛不再是壹根扁平的物體,它產生了體積:這壹段的側面暗示著另壹段側面占有的空間。這便是晉人筆法,它是絞轉所產生的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