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在國內外之大相徑庭的評價和口碑。國內的影評人和觀眾對這部電影多持負面態度,統壹的認為
這部電影缺少內在精神價值判斷,充斥藝術靈魂的空洞,華麗有余而內容不足;而西方媒體和觀眾卻視這部電影為神作,例如我壹個畫畫的美國朋友認為此片是他看過最好的非英語電影,用“無盡的詩意”和“純粹的藝術想象”去贊譽它。
第壹,“武俠”的概念是主觀的。沒有壹個今天的人是真的生活過在壹個“武俠”的世界裏的,也有沒有壹個字典或壹本教科書來給出“武俠”這壹含義的標準解釋。所以,人們對於武俠的理解都是基於文學、美術、影視等人為創造的、間接建構的信息,那麽,這個“武俠”的概念和觀點就是絕對主觀的。壹千個讀者就有壹千個哈姆雷特,壹千個人就有壹千個“武俠”,壹千個“江湖”。張藝謀拍的是壹個自己臆想裏的“武俠”精神,所以,有人叫好,有人批評,是很正常的。
第二,“武俠”不是張藝謀成長的世界,也不是他骨子裏的精神。張藝謀是個典型的“中國式”導演,他的成長環境、審美品位、藝術理念,都是很傳統的,中國式的大紅大綠,透露著人多、地大、黃土高坡的壯美和豪情。所以,類似於《紅高粱》、《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秋菊打官司》等傳統文化的、鄉土環境的、內陸氣息的、現實主義的電影題材才是張藝謀根子裏的東西。他深有體會,包含情懷,所以這類題材的電影他拿捏得當,立意深刻,飽受好評。較徐克這樣的導演而言,《英雄》想表達的武俠世界絕對不是張藝謀的主場,也不是他的專長,所以電影拍得不進油鹽滋味,可以理解。
第三,《英雄》是張藝謀的野心之作。不可否認的,張藝謀拍《英雄》是受到了李安的《臥虎藏龍》的影響,他也想拍壹個叫西方人大開眼界的視覺奇觀,並進軍好萊塢,最好能拿個奧斯卡。新千年後的張藝謀,已經憑借《紅高粱》、《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秋菊打官司》、《活著》、《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包括《我的父親母親》在國內獲得了無數的聲譽,已經是國內壹線大導演,於是野心放大,想征服國外市場,也是情理之中。這種國內大導演想在國際市場獲得認可的心態在後來的馮小剛身上體現的更明顯。作為壹個賣座但不得獎的導演,馮小剛自己也坦言,《夜宴》算是他進軍國外、企圖得獎的野心之作,最有趣的是《臥虎藏龍》、《英雄》、《夜宴》有壹些壹以貫之的元素,例如章子怡的形象,譚盾的電影音樂(這三部電影音樂完成了譚盾自己的“武俠三部曲”)。所以,在這個基礎上,我們應該明確,張藝謀拍《英雄》的主要目的是給外國人看的。他選擇了壹條自己不擅長走的題材道路,目的是證明自己的視覺藝術控制力,至於結果怎麽樣,我們細細來看。
就中國電影進程來看,《英雄》毫無疑問是中國電影“大片時代”的裏程碑。自此之後,中國電影拉開了商業大片的時代帷幕。砸投資,拼明星,狂宣傳,這開始成為壹種商業操作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