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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小子》影評

  《金城小子》影評(壹):在荒野看金城小子

 第壹次去荒野書店,找了壹下,進去已經很多人了。開始不久後,郭熙誌老師來了。雖是第壹次見,跟想象差不多。

 片子講述壹位畫家回到老家遼寧金城,畫和他從小壹起長大的朋友,有下崗工人、農民、老板、、、對於畫家來說,他想用筆和色呈現這群被遺忘的人,農村被城市吞噬後的殘余。

 看完後,大都散去了,剩下的散亂地圍坐著。郭老師說,侯孝賢拍的太文藝腔了。紀錄片應是平視,或更好的是低於生活,而不是像這樣的高於生活,有點濫情。特別是音樂,很矯情。導演與畫家的視角是錯開的。像這樣的紀錄片是可以在央視播的。

 我開始問了個很細節的問題:樹軍參加的戰爭以及身上的砂子。郭老師提出應把握紀錄片整體的問題,誰也不可能完全看懂。我想我整體已把握,需深究細節了。當然老師這樣說也自有他的道理,因為不可能每個人都有整體視角。郭老師提到影片開始時說的藝術商業化的問題。他說現在無商業化的只有詩歌和紀錄片,因為不賺錢。

 我最記得的壹句話是(大意)都是這樣壹代壹代過來的,不會差太遠。所以為什麽要有歷史,要知道歷史。因為有歷史才有妳。壹個人的生活習性、個人秉性,都是與妳生長的故鄉息息相關的。所以,怎能不去了解自己的故鄉,了解自己身邊的親人、兒時的朋友。

 我自看了小川紳介的牧野村,便覺壹種使命感去了解自己的故鄉。郭老師說他布置給學生的作業便是回去拍自己的故鄉。他說先從壹樣東西拍起,不用很宏大的角度。對我猶如點津。

  《金城小子》影評(二):畫布上的老男孩

 ■壹句話點評:聽到維瓦爾第的《四季》主題,侯孝賢的鄉土記憶好似在大陸重新活過來,有了生命。相似的城市化進程,壹樣的打動人心。

 在維克多·艾裏斯的《榅桲樹陽光》裏,畫家等待最好的陽光落在結果的榅桲樹上。長時間的等待無望後,他舍棄了未完的油畫,選擇了素描。畫家解釋說,生活也是如此,世事不可能完美無瑕,妳必須放棄壹些東西。講述畫家創作的眾多電影中,這部片子壹直是無法避開繞過的。《金城小子》結尾處,劉小東為作畫搭建的棚子被人蓄意破壞,裏頭未完成的畫作也壹並被毀。看到這裏,我不知怎麽就想到了《榅桲樹陽光》。劉小東希望通過作畫找回失去的壹些東西,他選取了許多熟悉的人物,各種各樣的背景。豈不知,有些東西是註定要放棄的,慢慢被遺忘。他要尋找壹些熟悉的往日感覺,然而有些東西已經無法存活於當下。

 拍攝電影時的等雲到,畫家作畫時的等雨停,天氣變化,太過尋常。可看在創作者眼裏,卻可以左右他們的靈感沖動。這是壹群走在時間軌道上的觀察者,他們乘著光影旅行漫步。畫作上的時間是靜止的,電影裏的時間是有長度的,生活中的時間則是漫無止境的。三者各成壹體,在《金城小子》裏又呈現出相互依賴和包容的關系,連接起過去、現在和將來。

 《東》裏劉小東是壹個職業畫家的身份,在《金城小子》裏,他不止是畫家,還是父母的兒子、朋友的玩伴、臺灣團隊的合作者。劉小東解釋說,畫家作畫只有壹個角度,對象需要擺在那裏,最好不動。拍電影就不壹樣了,導演可以選擇最好的角度,可以全方位記錄。他畫故鄉老去的朋友們,侯孝賢們拍攝老去的他,這是壹個位置上的互換。他選擇回故鄉作畫,有些是在北京時的某個觸動,拿著X光片的老人,令他想起孩提時的夥伴。在觀看電影時,我們同樣會產生觸動,聞到臺灣新電影的鄉土味道,想到屬於自己的原鄉情結。

 《金城小子》的導演是姚宏易,侯孝賢系的年輕成員,我們壹般把跟侯孝賢作品有關,後來又單獨做事的人算作侯孝賢系。侯孝賢壹般會給予這些人更多的關照和幫助,像《金城小子》就由他本人監制,更有廖慶松、杜篤之、林強等人組成的固定班底。

 這部紀錄片呈現壹個閉合結構,首尾都是家長裏短,耳背的老爺子和多話的老媽媽。真正切入金城這個小城時,電影開始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呈現出驚人的懷舊氛圍,由此來呼應劉小東的創作意圖,美好的東西才會引發創作,他愛這片土地還有生活在上面的人。

 影片多處用到維瓦爾第的《四季》篇章,熟悉臺灣電影的影迷應該知道音樂背後有段故事。拍《風櫃來的人》時,侯孝賢用了李宗盛的影片,電影上映後很快下片。後來楊德昌建議說,不妨配壹版古典音樂的,他建議用上維瓦爾第的《四季》,於是《風櫃來的人》有了另外壹種感覺。用侯孝賢的話說,“重新活過來有了生命”,在國外更是大受歡迎,藉此侯孝賢也初步確立了個人風格。《金城小子》摘用這段音樂,肯定有所指涉。片中沒有直接出現過去的青春,改由畫家本人不時提起,比比劃劃。從風櫃到金城,青春隔開了幾十年,人都變了,但是畫面傳遞的感覺沒有變。

 或快或慢的列車,美麗的田野和蘆葦蕩,沒有任何人的驚擾。這到底是過去還是現在,抑或者是壹種記憶錯亂。電影不時會跳入懷舊色調,對現實進行直接過濾和修飾美化。見過太多破敗的鄉鎮小城,包括自己的故鄉,那裏有無所事事的人,環境臟差亂。時間仿佛在那裏開裂,出現了壹個豁口,既不是期望中的現在,也不是記憶裏的過去。在電影裏,金城美得不像是它的當下。消逝中的故鄉和重新聚在壹起的朋友,在褪色的時間裏,在模糊的記憶裏,他們慢慢老去。

 至於K歌廳壹段,侯孝賢終於忍不住從人群裏跑了出來,開唱閩南語歌曲——就像阿薩亞斯的《侯孝賢畫像》,獻唱完畢,大家壹起跟往事幹杯。劉小東說他的.畫是關於人的故事,人的崩潰。那《金城小子》是壹種補充說明,忠實於創作者的自我發現,它的拍攝主體是畫家本人以及變了模樣的故鄉。北京青年報

  《金城小子》影評(三):金城小子有錢了

 很多年以前,看過壹個劉小東的訪問,剛剛富起來的畫家在鏡頭裏說:壹個藝術家成功之後壹定會變的很富有,但這不影響他繼續做壹個藝術家。我和當時鏡頭裏還年輕的劉小東壹樣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時間就這樣壹天天過去了,作為壹個成功藝術家的劉小東不是變的富有而是很富有,拍賣價動輒就是幾千萬的天價。好在,他還是繼續在做壹個藝術家的正經事,畫畫,做老師,和以前的朋友壹起拍電影。畫面中的人物從身邊的朋友,延伸到三峽的民工,泰國的小姐。作畫的方式也由畫室拓展到了真實的現場。這些年,劉小東的現場作畫總是配以紀錄片,成為畫布之外的另壹種聲音。直到有壹天,他說,要畫畫少年時的朋友,那些金城小子。

 金城小子開頭的時候,劉小東在鏡頭裏說:他壹直很害怕回家鄉畫自己的朋友,因為他知道以他今天的身價,這些畫會有很高的商業價值,而在我們中國人的概念裏面,朋友之間的情誼好像就不應該和金錢扯上關系的。這段話讓我覺得有壹點點悲傷,時間就是這樣改變著每壹個人,那些理所當然的東西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我們再也無法說錢是錢,畫是畫了,藝術的創作最終傳達的是藝術家對生活本身的感受和體悟,我們都被時代裹挾著向前,無論如何都會留下痕跡。金城小子有這樣壹個開頭,讓我多了壹份期待,也留了壹份擔心,但是當劉小東的朋友們登場的時候,那些鮮活的金城小子壹下就就打消了所有的疑慮,他們那麽真實,帶著自己的故事,坦率而真誠。

 《金城小子》這樣的紀錄片其實很難拍的,畫家的部分多了,變成藝術家的自傳;畫家的部分少了,又缺少了壹種特別的主觀視角。侯孝賢的團隊做的恰如其分,體貼的讓被拍攝者幾乎感受不到攝影機的存在。金城小子們得以呈現出自然生猛的活力,對現實和人的敬意在畫布上也在影像裏。畫家只是劉小東的職業,在金城,他和那些兒時的夥伴沒什麽兩樣。我們看到每個人的故事,看到畫布之外更真實的人和生活,他們比定格在畫廊裏的東西更鮮活,

 攝影和電影的出現曾經對繪畫的發展產生了許多影響,在《金城小子》裏有很多劉小東畫畫的場景,這兩種不同的載體在面對同樣的生活場景時重疊在壹起出現在銀幕上,產生了非常奇妙的化學效果。就像劉小東自己說的,“電影有的時候比畫畫好,鏡頭能記錄更多的視角,畫畫的時候,多壹點就看不到了。”

 總之,這是壹部充滿感情的紀錄片,好看而溫暖,壹點不沈悶,是生活本身的幽默和力量造就了片子動人的氣質。記錄金城小子的昨天和今天,也描摹整個時代的畫像。我們都不是小鎮青年,我們還未老去,但就像吳貽弓導演在上海電影節開幕式上獲獎感言裏說的那樣,電影就是如此迷人,毫不吝嗇的告訴妳生活過去或者曾經是這樣的。我們和金城小子是如此不同,但也可以那麽相似。生活不像時髦大片那樣五光十色,它們實在而鋒利,沒那麽多虛頭巴腦的矯情。就像旭子手臂上的紋身,是條只紋了壹半的龍,因為太疼了 .

  《金城小子》影評(四):金城小子

 “工人階級被淹沒了,我們忽然發現我們都是城裏人,我們的故鄉都被樓房盤踞,我們都是沒有故鄉的城裏人。”畫家劉小東寫道。2010年,在離開故鄉遼寧金城三十年後,他回鄉去畫他的舊友們,26幅畫,也成就了壹部紀錄片,《金城小子》,姚宏易導演,侯孝賢兼制。

 金城小鎮曾以造紙廠聞名,如今衰落。劉小東昔日夥伴,皆成歷盡生計滄桑的中年人,卻也無法不活得樂天知命。無法遠離商業的藝術與粗糙的現實、繪畫者與被繪者之間的關系,在童年與故鄉中,變得更微妙,也許更簡單,或更多審美距離。而攝影機,如劉小東的“第三只眼”,試圖捕捉畫家如何以畫筆捕捉生活史,作為通往過去的途徑。那無邊無垠風中舞動的蘆葦之海,有種亙古不變的詩意,用侯孝賢的話說,有點像時間靜止。也令人想起侯氏電影裏,九份那寧靜清明、依山望海的芒草;運葦桿的火車,則令侯孝賢想到臺南的糖廠小火車,流動的似曾相識。

 畫家走出畫室,或者說,將畫室由固定封閉的建築空間還原為流動開放的日常環境,原始的現場,可以是野地,采石場,或臺球廳,所謂寫生與寫實,電影亦然(如在日本,被稱作“活動寫真”)。這種套層框架:現實、畫筆、照相機、數字高清與16毫米攝影機;不同質感:畫布、照片、銀幕上兩種色調的影像……如壹個布滿鏡子的廳堂,映照彼此。

  《金城小子》影評(五):生活的奇跡

 在如今這麽壹個信息垃圾泛濫的時代 我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麽能看了。或許只有紀錄片 才是最真實的了.

 影片以壹種很散漫的方式回憶起了劉小東老師的故鄉。整個片子的氛圍都彌漫著濃濃的鄉愁。沒有什麽華麗的東西,壹切只是質樸而真實的日常。然而藝術家的畫作是感人的,那些肖像並非只是壹張張布,而是在那些筆觸在燃燒。妳會感覺到自己也被那些畫家所要表現的東西所感染了。我很驚異為什麽有人畫出了這樣的人物,甚至比真實更加真實,那是屬於當下的壹幅幅活的人皮。

 劉小東老師的故鄉是迷人的,壹個樸實的東北小鎮。我總以為藝術必須成為非日常的表達。卻發現不論怎樣,生活和世界是不會改變的,改變的只是認識。真實是迷人的,藝術只能紮根於時代,紮根於生活,才能成為真實。人有的時候也許什麽都不要管,遠離壹切,才會感受到真實。在田野,在山丘與小溪,在麥田,在豐收後稻谷的香味裏,甚至是在遺忘的時光裏。

 劉小東老師說:其實我就是個畫畫的。

 我想這並不是他的謙和,而是壹個藝術家最為真實的生活感悟。什麽東西能夠超越壹切呢,超越生活呢。壹切都是生活的奇跡。

  《金城小子》影評(六):真實的兩個維度:表演的真實與影像的真實

 第壹維度:

 問:如何達到表演的真實?

 答:影像的疏離感、演員的表演、故事的虛構。

 ——影像的疏離感:杜拉斯、安東尼奧尼、小津安二郎、侯孝賢、賈樟柯、錫蘭等

 ——演員的表演:呂樂、阿巴斯《合法副本》等

 ——故事的虛構:阿巴斯、戈麥斯、費裏尼等

  《金城小子》影評(七):《金城小子》:油彩時光機

 小鎮鄉愁,城鎮化變遷,青春記憶,《金城小子》以日記體的敘事方式,紀錄了畫家劉小東回到故鄉——金城,為其鄰裏、朋友、親人,作畫的故事。這部看似寡淡的影片,好似壹壺濁酒,迷醉了異鄉客,翻湧了往日情。原來,那些日子不再有;原來,那些臉孔已生疏。影片開場,劉小東便通過畫外音,道出了自己近鄉情怯的真實心情。筆者認為,這壹“怯”,反而成立了劉小東的觀察視角。

 就好像劉小東在電影中的獨白,“畫作的取景角度是固定的,是有界限的。”所以,那些劉小東為別人所作的油畫,反過來折射他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觀察——多維視角。每個畫中人,都在經歷不壹樣的人生旅途。他們之中,有的人下崗了,有的人開了KTV,有的人做了采石工人,有的人整天無所事事……為此,這些人物的出場——白底黑字的簡單介紹,配以素描——構成了整部影片的敘事結構。也,正是這些人物的現實經歷,構成了當代中國人的精神復合體。作為觀眾的我們,總能在他們的身上,看到我們或者我們父輩的影子。抑或說,壹種生活方式的影子。

 “時間是最偉大的藝術”劉小東如是說。如何體現“時間”這個藝術,《金城小子》用到了二種互為表裏的敘事手法。其壹,就好像影片的開場鏡頭,縱深,畫面上方是新修的高速公路,有農家人騎著腳踏車,亦有城裏人開著面包車,人車鼎沸;畫面下方是荒蕪壹片的稻田,未經開發。其二,前壹個鏡頭是鄉間景致的縱深畫面——匹配剪輯,下壹個鏡頭就是壹條兩旁都是樓宇建築的城鎮小街。尤其值得壹提的是,這對匹配剪輯的畫面深處,都有壹根高聳入雲的煙囪。這根煙囪好像壹枚開啟時空隧道的開關,魔幻現實主義壹般地軸對稱了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論及對比,街這邊是錯落的,站成壹排的,正在休息的農民工;街那邊是整齊的,坐成壹排的,正在待客的酒店小姐。

 金色的麥浪、白色的霧氣、紅色的漏光(影片部分段落由16mm膠片拍攝),以及那些揩拭在畫布上的油彩,《金城小子》好像壹種存在於作者記憶體內的“時間光譜”,玲瓏地表現了畫外人——劉小東——的內心色彩:物非人非。它是鄉土的,它也是詩意的,冬日的鐵銹色、夏日的洪水泛濫、秋日的桌球室、春日的陰雨綿綿,編織成了壹首無言的,遁跡在時光中的詩歌。

 從踢球,到打卵,再到打牌、影片中的人物似乎在不斷地通過玩遊戲,無意識地將自己遁入了那段被遺忘的童年時光。劉小東拿起畫筆,將其畫下。用劉小東自己的話講,“我的畫越來越質樸。”筆者認為,這種“質樸”並非完全意義的現實主義。因為,這些作品,大多數都是擺拍的。劉小東將壹個個現實世界的真實人物,投擲在了他所虛構的記憶體環境之中。譬如,他在無意中與壹位女鄰居,壹路閑聊到了臺球室,畫她,就是壹個鮮明的例子。而且,影片還多次出現,他為了畫某人,擺弄其周身道具的舉動。這些動作,符號性地使得這些畫作具備了泄漏“廣義畫中人”文化、政治和歷史的語意密度。

 薄暮冥冥,麥穗兩岐。沐浴著霞光的火車,穿行而過。有人離開,有人回來。有人告老還鄉,有人杳無音信。多次出現在影片中的火車,語意分明地成為了時光隧道中的時光機。攀著的,坐著的人們,集體無意識壹般地穿梭在五彩斑斕的時光隧道之中。

 文章刊登於2011年5月24日《東方早報》,其他媒體或個人,勿轉。

  《金城小子》影評(八):追根溯源之旅

 “在北京的臭水溝邊上看兩個老人在看壹個X光片,我立刻想到的是壹種被遺忘的人,因為我們在城裏生活都很忙,大家連見面打招呼都很無力都很忙,突然看兩個人研究身體的時候,在臭水溝邊上,會突然勾起壹種對遺忘的壹種表達欲望。

 我覺得我這些兄弟對我的生活軌跡來講是被遺忘的角色,壹個是整個工人階級,在中國大的社會背景變化下,工人階級被遺忘的感覺,還有壹個整個城市化的進程,小城鎮是被拋棄的,早晚被城市給吞並的被遺忘的,他們即使再有個人才能,或者是個人的品質,但是就是像被遺忘的壹群人壹樣。”——劉曉東《金城小子》

 離鄉三十年,回歸到最初的起點,追根溯源,用畫筆記錄自己的家鄉。

  《金城小子》影評(九):當記錄成為壹種藝術……

 中國人的鄉土情懷其實隱藏了極大的矛盾性。壹個出生地或者生活地包含了最原始的靈魂自尊,盡管我們並沒有真正意識到。生命的榮譽感在我們無法選擇的情況下就這樣降落下來了。

 自古“英雄不問出處”,但為何不問呢?妳想過麽?

 “英雄”往往因為自己原來低位的身份和出生家世的不佳而怯於提及,並不是不該問出處,而是英雄不想被人問及出處。《金城小子》著實展示了自己的出處?到底劉小東算不算英雄,是非自有公道。

 每逢過年都有大量的外流人員不遠千裏萬裏之途,返鄉回家。故鄉對於大部分中國人來說不僅僅是家,更是無法割舍的歸屬。妳曾經在那裏生活,在那裏養成習慣,在那裏結識朋友,更在那裏抱怨生活的煩惱,環境的惡劣,人們素質的底下,好像有朝壹日脫離這個區域就再也不願回去壹樣。於是,每個人都為之奮鬥,去外面的世界打拼,去尋找比故鄉美好的凈土,去實現自己的夢想,說白了,就是脫離這種苦海。做到的人欣然地離開了自己的故鄉……並且拋棄了那個不願被別人問及名字的出生之地。

 劉小東壹直走著自己的“記錄”道路,不管是畫筆,還是這部片子。他的心靈有壹個歸屬,那就是生發他成長的那片土地,而這就是他藝術中靈感的來源,也只有這片熱土,讓他意識到人性中最能打動人的不是絢爛的輝煌,而是原始的平淡。世間也沒有什麽能像火焰壹樣永恒燃燒,因為燃燒之後還是灰燼,但平靜的流水卻是壹種凝固的永恒。

 在劉小東故鄉情懷中似乎並沒有很大的範圍。劉小東好像不願把自己的家鄉定位在遼寧省錦州市,他只是把那個小小的城鎮裝在自己本源的深處。金城,這個離錦州僅有半小時車程的地方,要不是有個金城造紙廠就連錦州人也不會知道有這個地方。但那裏是劉小東的家,是他記憶深處的那份算不上美好但是深刻的地方。他不加修飾的記錄,不是對它的貶低,當然也不是褒獎,只是壹種單純的記錄,記錄這個在高速發展的社會中不大可能會被關註的地方。這種記錄構成了他藝術的元素,也是他骨子裏的東西,就像他說話的語調,在京生活這麽多年仍然是壹口東北話。難道是改不了麽?我想他是不想改吧。

 我們學習了那麽多儒家思想、傳統文化,能真正應用的能有幾人?仁義禮智信在激烈競爭中被演繹為阿諛奉承、世故做作。當有朝壹日驀然回首之際,可能才會發現平淡的真實是如此的偉大,如此的難以面對。

 “壹個人不能忘本”,說起來如此地平淡,但又是最難做到的道德準則。

  《金城小子》影評(十):是他們的,也是我們的

 這是來自東北金城的故事,畫家劉小東回到老家去畫那些身邊的朋友。我們總有個地方要回去,即使妳漂泊了很久,將異鄉變成故鄉,但妳出生的地方只有壹個。在劉小東尋找過去,懼怕遺忘的時候,我們也在這部紀錄片裏看到屬於我們的那部分。

 有壹天畫被毀了,小東和朋友們建的棚子被人用車故意撞了。剛好,畫作剩下的部分不用上色了。背景的色彩和人物的白描骨架形成了最後的作品,與那些由於損壞而留下的混亂和褶皺構成了新的視覺效果。從另壹個角度來講,這是被現實“撞擊”出來的作品,破壞者與劉小東***同完成這幅作品“打卵兒”。

 劉小東用畫筆,將那些活生生的人,凝固在那壹瞬間,他用畫作重新展示了生活,他心目中的,以及他修改後的現實。那些人臉上的悲傷、無奈、勞累、蒼老、無辜、沈悶,都是我們熟悉的,甚至是屬於我們自己的。

 村鎮裏的某種生活形態,有它特有的幽默在,而那種脫離了都市,被劉小東說成是被他遺忘的人群裏,卻有著相對原始的堅定,和屬於普通人的安詳。正如小東說的那個朋友,他屋子所有能看到的東西,就是家產,沒有別的。在那裏,人們看到物質的單純,欲望被這現實消解了。

 所以,這是侯孝賢喜歡的,在這裏他能看到他熟悉的“童年往事”和“風櫃來的人”。於是,他成了拍這個片子的不二人選。在KTV的那個場景裏,我們看到侯導壹展歌喉,就如同那個小鎮上的某個生意人,在扯著嗓子和做鬼臉的小動作裏,有他的單純。

 最讓人熟悉的幽默,往往來自老人。小東的父親耳背,他說父親怎麽今天耳朵這麽好?老人卻回答說他牙好,於是觀眾樂了,但也有人哭了。不知道別人怎樣,我想起了家中的祖父,竟是與小東的父親這樣的相像,他自從腦子得過病之後,言語之間也經常鬧笑話,耳朵也背。這裏掩藏著某種難以承受的東西,老人的錯誤讓妳發笑,但背後的現實是,他已經很老了,而終將有壹天,妳連這錯誤的話語也聽不見了,只有回憶,在面對這些的時候,我們要學會抵抗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