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晨晨在妳那裏嗎?
伊琳:晨晨,為什麽這麽說?
王川:那本筆記,還記得嗎,死亡試驗記錄。
伊琳:妳怎麽知道?
王川:在酒吧,妳放在了桌子上,我無意間翻閱的,時間很緊張,聽我說,妳壹定得相信我,回憶壹下,回憶壹下那本筆記中的段落……
伊琳:怎麽了?
王川:雖然只是匆匆翻閱,但我馬上產生了懷疑,我在家裏察看資料,是這樣,想想這壹段,有關病人關於母親的描述,我向母親撲去……壹切如幻影,媽媽,難道我們……有印象嗎?
伊琳:是的。
王川:這是虛購,欺騙,出處是詩人荷馬所著的《奧德修紀》。
伊琳:不!這純屬巧合。
王川:妳怎麽還這麽幼稚,好,這壹段,還記得這壹段嗎,女人的骷髏在麥田裏收割,血液流淌成為海洋,她向我微笑。
伊琳:(拿著筆記)大致是這樣的。
王川:出自塞萬提斯的《唐詰哥德》仆人桑丘的臺詞,還有,死神驅趕著灰色的馬,地獄緊緊跟隨,出自《新約全書 啟示錄》;頭顱的遊戲,原形我莎士比亞的《 ?防程?》;還有……
伊琳:(驚恐)夠了夠了!怎麽會這樣!
王川:妳還不明白嗎,肖晨晨在欺騙妳們,她根本沒瘋,唯壹瘋狂的是她毫無來由的殺人動機!
伊琳:妳怎麽會知道這些內容?
王川:很簡單,妳大概還不知道工具書的作用,有本《人類思想寶庫》的書,在那裏面函蓋了幾個世紀來所有經典的死亡描述!而且,就連病人也是捏造的,象帕文斯這樣的病是非常罕見的,我查閱過互聯網絡,1998年只有三個人死於此病,壹個在美國,壹個在日本,唯壹壹個在中國的也絕不是25歲的少女,而是三十五歲的中年男人。
伊琳:(淚水流了下來)
王川:餵,伊琳,還在聽吧,妳沒事吧。
伊琳:我真的無法再相信任何人了,突然壹下,我發現,這個世界上連壹個朋友都沒有了……(哽咽)
王川:別,別這樣,伊琳,事情會弄清楚的,妳等我,我馬上下樓去找妳,等著我。
伊琳點頭,燈光暗。
王川急匆匆掛上電話,收拾桌子上的材料,他打開衣櫃,緩緩地拿出壹套外衣,竟然是兇手的黑色外套。\par 緊張的音樂聲響起,王川比劃著戴上面具,穿好外衣,整個人變得 ?植潰?嫦蚓底誘綻湊杖ァ? 王川回身,突然,從陰暗的角落裏沖過來壹個和他壹模壹樣的真正的兇手,兇手舉刀向
王川猛刺,王川倒下,手卻努力地想揭下那副面具,就在這時,燈光暗去……
舞臺上,電視機屏幕顯示著不同的面孔,人們在傾述著各自內心的恐懼,淡淡的爵士音樂,舒緩而詭異。
伊琳坐在桌前,響起敲門聲,伊琳打開門發現是劉思。
伊琳:是妳?
劉思:(失魂落魄地坐下來)妳在等人?
伊琳:妳怎麽知道?
劉思:感覺上是,妳剛回來。
伊琳:不,我壹直在。
劉思:我剛才敲過妳的門。
伊琳:……是嗎,可能沒有聽見。
劉思:也許吧。
伊琳:我們……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劉思:是嗎我以為妳信任我,畢竟,畢竟我是妳的朋友。
伊琳:不,劉思,在陽臺上的時候,可能是情不自禁,但是那麽多的變故,我頭腦很混亂,我接了王川的電話,有些事情,我想應該讓妳知道……
劉思:(對伊琳的話沒有反映,只是說著自己的話)是嗎,妳還在尋找兇手?
伊琳:對,(激動起來)我和王川發現了壹些線索……
劉思:是嗎,妳終於發現了線索。
伊琳:是的,我和兇手已經很接近了。
劉思:很接近?噢,是的,這我知道了。
伊琳:我們當中有壹個人壹直在欺騙我們……
劉思:是的。
伊琳:他隱藏在角落裏窺視著我們的壹舉壹動,他操縱我們的感情與行為。
劉思:是的。
伊琳:雖然我不能掌握她全部的動機,但我肯定,她就是兇手,起碼是最有嫌疑的壹個,完美的陰謀……
劉思:是的。
伊琳:我……我太激動了,我是不是有些語無倫次?
劉思:是的。
伊琳:通常事情接近真相時,人往往會這樣。
劉思:是的。
伊琳:妳總是‘是的’,‘是的’,好象妳已經什麽都知道了壹樣。
劉思:是的。我知道了。
伊琳:妳知道什麽?
劉思:妳所知道的壹切甚至妳所不知道的壹切。
伊琳:我覺得妳今天很反常。
劉思:今天晚上我們都很反常……王川死了。
伊琳:什麽?
劉思:我剛從樓上下來,王川死了,被人殺死了。
伊琳:不,這不可能,我們剛剛通過電話,他要來找我的,我們馬上可以證實兇手究竟是誰,我剛剛才相信他,為什麽……妳在騙我……
劉思:是真的。
伊琳:不,我要去看看。
劉思:不要去了,他的房間裏到處是血跡,太可怕了……
伊琳:(吼叫)不,這不是真的!
劉思:(從後面抱住伊琳)別這樣。
伊琳:他不應該死,為什麽這樣?
劉思:伊琳,冷靜點!
劉思掏出手帕遞給伊琳,無意中,壹支手套掉在了地上。
伊琳:(驚恐地看著劉思)妳?
劉思:怎麽了?
伊琳:手套?
劉思:不過是壹支手套。
伊琳:那個謎語,十加十等於十,那是手套,那是兇手留給我的謎語,劉思,妳……
劉思:(想過去,伊琳馬上緊張地閃開)妳認為我是兇手?
伊琳:現在我相信,活下來的人裏要有兇手,那就是妳。
劉思:如果活下來的人裏壹定要有兇手的話,我希望是我。
伊琳:別再和我玩文字遊戲,別再辯解,不是嗎,自命不凡的兇手留線索希望別人去尋找發現他,手套是妳的作案工具,而那個妳壹直熱衷的抽積木的遊戲,妳恰恰象抽掉完美建築的每壹根積木壹樣殘忍地殺害了妳的每壹個朋友,直到它陷落坍塌為止……
劉思:(壹直在玩弄著玻璃杯)妳很聰明。那麽動機呢,要不要妳作為兇手闡述壹下犯罪動機,(向 亮氈 近)小馬和王川的死,是因為我的?忌,我太愛妳了對嗎,我不想任何男人甚至是肖蕓這樣令人厭惡的同性戀者接觸者,我是變態對嗎,我每天幻想著和妳在壹起的肌膚相親,妳那充滿誘惑的肉體,妳恬美可人的聲音,幻想著和妳作愛時的呻吟和酣暢淋漓的快感,而我最不能容忍的是在我腦海裏不斷閃現的陰影,小馬壹定撫摸過妳,所以我割斷他的手腕,而王川會和妳接吻,我把匕首插進他的喉嚨,不過,恰
恰是他們和妳的親近更激發了我擁有妳的欲望……
伊琳:妳是個瘋子!
劉思:是的,我是個瘋子對嗎?我可以得到錢,殺了他們我可以獨自擁有那百萬橫財,誰不想在世紀末的時候創造壹次不勞而獲的奇跡,我已經不能容忍僅僅在電腦網絡上構建我的理想,我才是真正的天才,所有的世俗的學科哲學,宗教、政治經濟……通通是人類的垃圾,我掃除了這些垃圾,每當我殺死他們其中的壹個,我剎那間便擁有了壹種無可名狀的快感,整個世界清靜了,純潔了……
伊琳:(向門口跑去,被劉思擋住)讓我出去!
劉思:求救是嗎?整幢大樓只有我們,這樣做對妳沒有好處。
伊琳:(在桌臺前蹣跚躲閃,手在摸索著可以自衛的武器,她拾起壹把刀)妳別過來。
劉思:我也是,伊琳,象所有的推理片壹樣,妳沒有證據,我很希望我所說的是事實,可惜,只可惜妳,沒有證據。
伊琳:會有的,即使妳殺了我,遲早會有真相大白的時刻。
劉思:真相,這個世界上還有真相嗎?還記得我在天臺上和妳說的話嗎?當美國人的航天飛機利用阿爾法探測低度接收反物質與暗物質時,這已經比人類的想象滯後了整整2500年,我們身邊壹直存在著我們所看不到的東西,意念、靈魂、罪惡與陰謀……其實,妳應該掌握證據的,它壹直就在妳的身邊,王川瞞著妳在妳的門口架了壹臺微型攝像機,來,過來,他看不到了,我們卻可以。(把身上的錄像帶放進機器。)劉思強行把伊琳拉到他的身邊,二人坐在椅子上面對電視機。
伊琳:不 ……我不想看。
劉思:怎麽會呢,這是唯壹的證據。
伊琳:別再折磨我了,我受夠了!
劉思:多麽幸福的時刻,妳卻如此的緊張而恐懼。
劉思打開電視,黑影出現了,他擦拭手中的匕首上的血跡,然後脫下了手套,摘下面具,漸漸回過頭,然而那熟悉的面孔竟然是伊琳!
伊琳:(絕望地)不,不……
沈默。
劉思:(垂下頭,眼淚流淌下來,以下的行為,二人幾乎發生調換)……我也不希望是這樣,伊琳,我愛妳,我願意那個兇手是我而不是妳,但這壹切發生了……
伊琳: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
劉思:另再欺騙自己了,伊琳,這就是妳所說的雙重性格,妳壹直生活在自己編造的身分和情境之中,妳在網絡上幻想成為殺手,而在現實中現實自己的願望……
伊琳:胡說!
劉思:妳壹直封閉著自己,妳不也面對現實,妳無法對於兩個截然相反的伊琳做出選擇,妳不是所有的抽屜和衣櫃都鎖著嗎,妳不是說連妳自己有時都找不到鑰匙嗎,打開它,那裏面隱藏著妳的秘密……
伊琳:(看到劉思要打開抽屜連忙阻攔)不,劉思,不要這樣……
劉思拉開抽屜抖落,壹副副金黃色女式尼龍手套散落在地上,劉思打開櫃子,黑色的服裝懸掛在裏面,劉思和 亮照 怔地坐那裏,任眼淚流淌。
劉思:伊琳,我很愛妳,善良與罪惡並存在我們的軀體中,我們原本就難以把握……
伊琳:(慢慢站起來,眼光中流露出堅毅和兇狠的神情,她玩弄著手中的匕首)劉思,那麽現在……我是說,現在我該怎麽選擇?
不知道您本人是學生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