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天裏,春水吹皺,起舞春風。解落三秋葉,能開五月花的山野清風,讓我感受到了風來花影亂,風過水含香的鄉間靜美。壹年四季,無不有風。春風柔和、夏風灼人、秋風涼爽、冬風凜冽。風總是伴著聲音,只要風起,就能感覺。壹個季節就是壹種心情,壹個季節也是壹種風景。正值春暖花開之日,人們的視野裏滿是綠野芳蹤、桃紅李白、楊柳滴翠。春風拂過,萬物復蘇,點燃了壹派大自然的綠意。山野清風,它吹遍世界上每個角落,親吻世間每壹寸芳菲,盤旋在四季的輪回裏,推動雲卷雲舒;它飄逸在天地萬物間,笑得花開花落;它以世人的眼光、註視這厚重地久遠、喧囂與沈寂……
山野歸來,靜室聽琴。把整個上午沐浴山野清風的感受,用纖細的十指於光滑的鍵盤中敲打出來。習慣於在悠揚婉轉的音樂中敲打,或者書與文字,音樂的悠然的節拍,仿佛能揭開寂靜幽谷的面紗。有些倦累的時候,起身佇立在窗前,感受陽光在臉上跳躍的舒暢,讓清風帶給我山野的洗禮。先前的碧水青山、蔥綠樹林,小河流水,盡在眼前浮現,可以在山野或者江邊河岸上留下很多腳印後,靜靜坐下來欣賞落日下的壹片寧靜的松花江,雖然沒有人陪伴,沒有人分享,但已滿足。此時,壹個人的世界是寧靜的天堂。
沐浴山野清風,岸柳聞鶯,碧桃染江紅,總要蜿蜒淌過心裏,才是壹種隱隱的美麗。這隱隱的美麗,是我敲打下的淡淡文字。淡淡的心情文字中,讓往昔隨風,讓心緒飄散。
相信很多人對張愛玲這句話都是耳熟能詳:“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但她心裏是歡喜的,從塵埃裏開出花來。”張愛玲以為只要心中有愛,塵埃裏也能開出花來,而有時,感情的事情總是如心情壹樣復雜多變,很多人和事,既不會開花,也不會結果,有的最多只是遇見而已。
壹些情緒,不是憂傷,不是痛苦,似乎疼痛和傷心都不徹底,就如堅持和守侯壹樣變得模棱兩可,些許清淡的情思在文字裏飛舞,些許傷感和落寞在夜裏安靜地流淌。那些流波婉轉的時光裏,盛放著青澀的心事。那些如煙的往事裏,青春早已經消失了蹤跡。
看過太多的人走過的痕跡,聽過太多真實的故事,見過周圍太多的人的悲歡離合。我知道,夢裏夢外,壹定會有太多的虛幻和不真實,而生活,歸根結底,就得在平常的日子裏沈澱,平靜下來就像壹杯白開水,雖然沒有顏色,沒有味道,平淡無奇,卻誰也離不開,誰都是這樣自然的接受歲月的洗禮。書上說,日子,每天都是新的,每天都能過出幸福而有滋味的生活,只要妳的心中有幸福感和滿足感,只要妳能夠安於平淡,敢於正視自己的平凡。
我的眼前,壹朵花瓣在搖曳豐盈地綻放,角落裏,有壹株又被揉成碎泥,它正生長寧靜,似沈默,似守候。
風穿過掌心,沈默地劃過指紋,壹道道前世的痕,抵達視野,顫動心扉。沾滿塵香的腳步,為斑讕的心情點綴,這樣的氣息,怎能收藏在夢中?宛若高山流水,經典又抒情地回響,默默地感動。這時候,怎能又將它們還給天空?
我嗅到了因花而至的風,帶著五月的脂粉,驚詫那壹江春水,在花骨的影子下泛起無聲微語。夏的光芒,直抵眼底,打破彼時有的緘默和寧靜。記下了來時不為風景,去時不為心情。記下壹朵花也曾對未來充滿太多的疑問,光陰逝去無痕。讀花的人,不知心往何處。誰還會記起,誰還能再意。
五月的花,用它的時間,完成壹生的旅程,在收縮的花心裏,安然小憩。可能錯過許多,或雨或晴,這壹切都過去時,果實便會淡忘了它的記憶。風起微瀾裏,我窺見了它曾經的嫵媚,在陽光明媚的清晨裏。壹切安靜,只見它在舊式的窗欞下,靜成壹株影子,沈澱了它短而美的壹生,表現了它明媚又暗淡的宿命。
不經意間,薔薇花開了,壹如壹扇扇被打開的窗。蝴蝶也告別了成蛹的日子,張開翅膀,放飛。忘歸,恰似惜花人。
花朵的原色,以史前的姿勢用古樸的方式越過永恒的生命,在我心上行走。它展示了延生了所有的顏色,明媚的,灰暗的,絢麗的,五彩的。天空之下,蒼茫之中,所有的斑斕,只了花的原色,情不自禁地被點綴。它們用滋生了色彩,支撐著藍天,壹切似乎排山倒海,又寂靜無聲。
風吹過後,壹手粉脂,滿心荒蕪。所有的色彩,因了它的原色,才有了荒蕪,才有了清麗。惟有它的出現,彌散了美麗,燦爛了人寰。雕謝的,飛落的,天涯盡,不知尋處,但見原色仍在,它被壹再地翻印,幾多美麗,幾多放肆,幾多羞澀。
不必費心,在紅塵角落,惟見鮮艷奪目,尋那耐人尋味的原色,哪怕荒涼,哪怕蕭瑟。不問花落何處,種子將它悄然收藏,只要生命不枯,總會演繹花落花開,無論絢麗,不論多姿,都可望見,而某時無花的日子,蝶將往何處?
七裏香說過:我愛。
後來,壹夜間,繁花開放,我攜花籽正好途經那條雨巷。我們繞過雨巷,繞過微風,繞過陽光,繞過時辰,繞過千折百回的心情。只是,我們繞不過時光,繞不出原點。在微涼的潮濕裏,壹些情懷依稀可見,有妳的蕊心脈絡之中,對著時空合掌沈默,低頭禱告。
馥郁的司匯,隨風吹進我的心靈。從此,便與妳等待壹場合適的微風,等待壹個合適的時辰,等壹束溫暖的陽光,才可以開放才可以飄零。
我撐起遮陽傘,妳在我的手心裏,觸摸我的指尖。雨巷越來越靜,越來越暗。我們目睹雁聲如潮,風逝無痕,水去無跡。而妳,依然獨棲我的掌心,無論是風是雨,它們始終無法淹沒妳的絢麗,妳的清秀。妳在等壹場微風,壹個時辰,壹束陽光。
多年後,我獨立在這有風有雨有陽光的五月,記憶長不過雨巷,他在我心中生成七裏香。
最久遠的記憶。
我不會忘了,某年,某月的某壹天,我聽見他說:
“我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