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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舊夢33月娘抒情散文

月娘,80尺高,騎著白馬,背著洋刀,速度很快,切白菜……她常常不自覺地哼著這首童謠,哼著就想起了小時候看月亮的情景。

我是在媽媽懷裏聽著這首兒歌長大的。到現在我還清楚地記得,夏天的晚上,媽媽不管多忙,總要在院子裏搬壹張軟軟的床。所謂軟床,就是用麻繩做的,看起來像吊床。是淮北農村最常見的小床,輕便靈活,可以四處移動。軟軟的床上,媽媽抱著我們,搖著壹把大蒲扇給我們降溫。這首兒歌是在她嘴裏唱出來的。夜晚的鄉村,萬籟俱寂,蟲鳴、蛙鳴、蟬鳴組成了壹曲安靜的小夜曲。加上她溫柔的童謠,不壹會兒,眼前的星星恍惚了,我們在不斷碎片化的星光中甜甜地睡著了。

小時候的月亮特別大,特別亮。深藍色的天空點綴著無數珍珠般的星星。月亮像壹盞圓圓的燈,在鄉間的小屋中編織著清澈的光線。那時候沒有電燈,家家都點煤油燈或者蠟燭。煤油憑票供應,是計劃商品。於是,為了節省燃料,家家戶戶都趁著夕陽的余暉吃完晚飯,然後三三兩兩地走出家門,到河邊、球場、井沿等地。此時,月亮正靜靜地掛在樹梢上。在這巨大的天然燈下,大家都缺拉拉家長,孩子們晚上不用寫作業,就蜂擁而至。月亮似乎深深地依戀著這些淳樸而貧窮的村民。每天晚上,只要她掛在天上,就會盡力發光,把溫暖撒遍鄉村,為鄉親們點上壹盞燈籠。月光下,白天又瘦又黑的臉變得又白又軟。月下美女那麽多,村裏的茅屋、小路、水井、樹林仿佛蒙上了壹層薄薄的面紗,充滿了詩情畫意。

農村的孩子玩累了,沒有固定的地方睡覺。隨便拉個破席子,三五成群的聚在壹起或在堤上,或在打谷場上,或在別人的院子裏。反正只要有月光,孩子就住在那裏。大家把頭湊在壹起看月亮,月亮上的桂樹,嫦娥,玉兔等。,這會成為孩子們討論的話題。看月亮,我們會數身旁的星星。像棉絮壹樣白的雲,成了星星和我們之間的壹道屏障,壹次也說不清楚,但沒有人放棄。浩瀚的星空激起了我們無盡的想象和憧憬。在無限的憧憬中,鼾聲輪番響起,累了壹天的村民和玩累了的孩子都睡著了,只要天上的月亮還在溫柔地註視著這個安靜的村莊和村民。

數著星星,伴著月亮,炎熱的夏天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雖然我們不能在月亮下睡覺,但我們和月亮在壹起的時間壹點也沒有減少。冬天的雪後,村子裏到處都是白色的,月亮看起來更亮了,異常寒冷。大人們都躲在溫暖的稻草床上,或圍著爐子聊天。女人縫紉,而男人編織籃子。但是我們不能退縮,因為白天的月亮吸引並召喚著我們。雪地上,月下,我們狂奔嬉戲,又渴又熱,抓壹把雪,吃壹口,洗壹把臉,神清氣爽。天上的月亮偷偷地對我們微笑。直到月亮被西邊村頭的大樹擋住了,我們才在大人壹次次的喊叫聲中暫時告別了月亮。

到了雨天,月亮就不會再存在了。這是我們村最困難的時候。睡不著,工作的時候怕食用油,沒心情說話。我不能在黑暗中聊天。我們的孩子被困在壹個黑漆漆的房間裏,眼睛睜得大大的,昏昏欲睡,眼前壹片漆黑,真是憋屈。所以大人小孩都在念叨月亮什麽時候出來。

那時候,在沒有光的歲月裏,月亮是我們的母親,所以我們叫它月母。有了她,農村的夜晚不再漫長寂寞。而月娘就像她媽媽壹樣伴隨著我們長大,她的光芒已經融入了我們的身體和生活。

月娘,八十尺高,騎白馬,帶洋刀,洋刀快,割白菜,白菜老,割紫襖,……月娘,是我這輩子的第二個娘。她照亮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