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跪著生還是站著死
1
星期壹，壹個不尋常的日子，也是我命運的轉折點，我永遠不會忘記。下班後，我照常在辦公室收發郵件。突然看到人事部發給我的郵件，說我周六外出申請表寫錯了日期，罰款30元。這對我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因為我忙得連飯都沒吃。不指望有人誇我不說，卻被罰了30塊錢，無法理解。而且這個表格明明是業務員填好的，然後拿到工作人員那裏由總經理最大的老板簽字。就算日期錯了，妳人事部門蓋章了，妳老板簽字了。我不能接受這個罰款。於是打電話給人事部，人事部說處分是他們老板蔣先生做的，我就問了蔣先生。
因為蔣先生是臺灣官員，這個工廠裏臺灣官員的“威嚴”是至高無上的，普通人都不敢找臺灣官員。只要需要找臺灣官員，哪怕委屈，也選擇自認倒黴。人事部的同事自然深知這個“玄機”，於是習慣性地拿出蔣先生來給我施壓，企圖讓我放棄維權。
我不敢輕易找這樣的“權威”，就先找了我的經理托馬斯，把事情的原委和我那天忙得顧不上吃樣品的事情說了，堅持要完成樣品，送到工廠。托馬斯表示理解，同時說他也無能為力，要我自己跟蔣先生解釋。
也許是我過去看到了太多不公平的現象。這個時候，我決定討回公道，給大家做個榜樣。於是我撥通了蔣先生的電話:
“餵，妳好！請問是蔣先生嗎？”我像往常壹樣客氣，因為不是為了麻煩誰，只是為了解釋誤會。
“妳是誰？”對方回答。
我:“我是工程部的英傑，有事向妳匯報。”
姜:“去吧。”
我:“是關於我上周下午的發布說明。當時因為我工作忙，我們店員幫我填了，讓妳簽字。下班後沒吃飯拿著單子就出廠了。”
姜:“簡單，我沒那麽多時間聽妳廢話。”
我:“嗯，今天被告知那個表格的申請日期錯了，罰我30塊錢。”
姜:“對，錯了就罰無單出廠，罰30塊錢。”
我:“可是那天我真的很忙。我為了工作連飯都沒吃。”
江:"我不聽這個。我只知道無效訂單會被罰款。”
我:“蔣先生，但是這份名單上有妳的簽名，還有人事部的印章。”
江:"那有什麽用？錯了無效。”
在蔣先生的強硬態度下，我感到很不耐煩，同時又有壹種信念，我要據理力爭。我委婉的解釋，妳冷冷的回答。這不是用冰棍對待熱情。所以我繼續禮貌地跟他解釋:
我:“蔣先生，這是不可能說的。既然上面有妳的簽名，我想這份名單已經得到了妳的批準。”
姜:“我同意妳錯的就是錯的。”
我:“蔣先生，我覺得如果妳不認可這個表格，就應該在簽字前指出來，拒絕簽字，我們好改。”
江:"我不需要妳教我做事！我每天都簽成千上萬的賬單。怎麽才能壹個壹個看完？我很忙。妳以為大家都跟妳壹樣自由嗎？”
我:“蔣先生，妳要這麽說的話，如果不是發布會說妳欠人家100萬妳會簽嗎？”簽了之後能說無效嗎？"
江:"妳是誰？跟我說說這樣的話。我懶得理妳。告訴妳的老板和我談談。”
他說完，電腦砰的壹聲把手機摔了，弄得我耳朵嗡嗡響了好久。電話是在托馬斯旁邊打的，所以他聽到了我說的壹切。他不耐煩的看了我壹眼，笑了，但是很難看。但是這個時候，我已經從客氣變成了憤怒。妳為什麽弄壞我的手機？我很客氣的跟妳解釋，妳處理的很野蠻，直接把手機摔了，連最起碼的對人的尊重都沒有。當然不是，因為他們早就習慣了這種處理事情的方式，而我不行，我習慣不了。這個時候就不是我腦子裏那三十塊錢的問題了。
於是我又撥通了:“餵！請和蔣先生通話。”
“妳是誰？”另壹個接電話的，應該是他的助理。
"我是工程部的英傑."
“哦。。。哦。。蔣先生不在。”說完，我也砰的壹聲掛了電話。
我盡力控制住自己的憤怒，又撥了壹次:“請找蔣先生”。
接電話的是助理:“蔣先生不在，不要再打了。”說完又掛了。
這時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憤怒地吼道:“先別掛。妳替我姓姜的接電話。我知道他就在妳旁邊。告訴他，他今天必須向我道歉。為什麽我今天要摔手機？如果我不道歉，我就和他沒完！”然後我把他拍在桌子上。
這讓我很震驚。質量部經理王先生壹巴掌拍在桌子上，沖著我吼:“妳想幹什麽？妳想讓整個辦公室都無法工作嗎？”給我拖出來。"
以前的好朋友宋先生，陳先生。。。。。都站了起來，想著和他們的和諧，想著周末和宋老師去深圳織錦中國的巡演，我覺得他這個時候應該來幫我解圍。他站起來指著鞠楚喬喊道:“快，叫保安，叫保安，把這個瘋子拖出去！”之前臺海之間有過致命的暗箭，但此時卻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團結，都摩拳擦掌，想要置我於死地。
我的心在滴血，憤怒和悲傷讓我幾乎失去理智。我又爆發了:“我得罪妳了嗎？”妳們都想去嗎？拜托，我是個壞人。走吧。為了得到正義，我不怕死，別人怕妳，但我不怕。加油！"
辦公室的同事都沒見過這樣的場景，都驚呆了。門口和窗戶上的頭是分層的。菊楚喬急匆匆跑過來，和我的主管壹起把我拖離了這間辦公室。我知道主管和居楚喬是來幫我解圍的，就把他們推在壹起，跟著他們去了樣品室，後面跟著過去和我壹起工作過的同事，有工程部，生產部，質量部，材料部，絲印部。。。。不壹會兒，整個樣品室都擠滿了人，大家都在竊竊私語著什麽，都驚嘆於這壹壯舉。我回過頭，依稀看見人群中的壹片片淚水。
班長哭了很久。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哭。總之我覺得我這次給他造成了很大的社會災難。這時候另壹個PE的工程師擠進來抓住我說:“英傑，妳不應該這樣。只要三十美元。鬧這麽大，值得。”班長甚至咽了口唾沫，對他說:“妳懂什麽？聽不懂就別說話。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英傑是在替所有同事出氣。”聽到這裏，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湧出來，讓它們和同事壹起流淌。多麽貼心的班主任啊！有這樣的老板，我真不虛此行。
“主任，是我的錯。給妳添麻煩了，對不起！”我內疚地說。
“忍無可忍，沒必要忍！妳做得對。這是為了讓每個人都脫穎而出。我們感謝妳。”他接著說:“我在這裏呆了很多年，也許我也會離開。”然後他開始安慰聚集在樣品室的同事，讓大家散開，盡量消除影響。
大家剛散，樣板間的電話就響了。是壹樓物資部的同事。“穎姐，這不太好。公告欄貼出了對妳的處罰通知，說妳擾亂辦公秩序，罰200元。”我覺得不會，因為已經在意料之中了，但是我會接受，因為這不是我的錯。我要繼續討回公道，就算打破頭，我也要死得有尊嚴。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2
托馬斯走過來，坐在我旁邊。在剛才的沖突中，他壹動不動地坐著，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在我心裏，他還是我尊敬的老板。我站起來向他道歉。
“謝謝妳，先生。”
“妳為什麽要把事情搞得這麽僵？”托馬斯說:“我理解妳的委屈，但妳不等我出來協調，就直接把事情搞砸了。這件事我必須處理，否則難以服眾。”
我說:“先生，我不會為難妳的。我今天下午就離開工廠，以此來對付妳。”
托馬斯:別走，接受下面的罰款就好。
我:“不，我不會接受任何懲罰，因為我沒有錯。我走只是為了給妳留面子，不為難妳和我班主任。”不過在我離開之前，姓蔣的人壹定要謙虛，否則他會吃不了兜著走。即使我走了，我也會在會場門口等他。他在廠裏面有保安，我在外面有兄弟，君子可以殺可以辱。"
當我告訴羅澤爾時，我撥通了他的電話。“那是羅格嗎？”
羅澤爾顯然被我突如其來的名字嚇了壹跳。“哦。。。。啊。。。哦。。。。"我半天說不出話來。我沒等他回答，就接著說:“上次妳砍的那家夥還算老實。”、
羅澤爾是個聰明人。他壹聽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馬上就順著我的意思:“哎呀，那個鳥毛，妳能不老實嗎？他說他有人。我隨時有幾十個人等著他，他就忍不住不老實。”兄弟之間的配合很默契，男生裝的還挺像的。然後我撥通了幾個以前朋友的電話，表示可能有緊急情況需要他們的支持。對方跟我說他們有事要談，感覺有點底氣了。
電話外放聲音很大，旁邊的托馬斯聽的真的很投入。
回過頭來，我再次向托馬斯道歉。“先生，我再次向妳道歉，但我只想爭取我生命中最基本的尊嚴。今天他必須向我道歉。”
托馬斯給我講了很多道理，說壹個成熟的人首先要學會忍耐，才能成功。
我說:“如果壹個人為了追求成功而失去了尊嚴，他可以出賣自己去賺錢，因為那樣會很快賺錢，很快成功。”托馬斯笑著離開了。
為了保險起見，我去了保安部，找了幾個之前壹起打過籃球的保安，把早上的整個事件介紹給他們，因為畢竟這是幾十個人，如果做不好，可能就要側身離開工廠了。他們聽了之後居然在那裏拍手大笑，說早上發生的事情都是真實的，他媽的過癮，故意不理會，不上來。我就放心多了，於是接著說:“今天下午我得辦點事，不過我會註意分寸，保證不會為難我的兄弟們。希望兄弟們能睜壹只眼閉壹只眼。”
保安都點了點頭，神秘地笑了笑，說下午很忙，沒時間去辦公室和辦公樓，所以有些東西可能很難看到。這家工廠太大了，管理得太仔細了。他們互相看了看，微笑著握手道別。沒想到這些家夥還真有正義感。沒想到那些被罰不眨眼的家夥也有這可愛的壹面。
我回辦公室收拾東西，看到托馬斯在打電話，聲音不大，但還是聽到了壹部分內容:“這件事必須謹慎處理。他平時是個很好的員工，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發過脾氣。現在他情緒特別多變，我建議不要懲罰他。”
我收拾好東西，假裝沒聽見。這時電話又想到，是壹樓物資部的同事。“英傑，英傑，罰款30罰款200的通知被撕了，但是又貼了新的，說是擾亂正常辦公秩序，被工廠開除了。”
我趕緊找到托馬斯:“先生，我必須說清楚，我今天下午離開是因為我不想讓妳和我的班主任為難，而不是因為我被工廠開除了。如果我被工廠開除了，對不起，今天下午我不會走的。”
托馬斯又撥通了電話，低聲說了些什麽。
過了壹會兒，我又打電話，下面的同事來了消息，“英傑，辭退通知又撤了。”我聽完，繼續收拾東西，同時打電話給HR通知他們:“我今天下午正式辭職，但是辭職前下午有三件事妳要配合:第壹，蔣先生必須向我道歉，這件事就結束了；第二，我不會接受任何處罰，必須全部取消，因為我根本沒做錯什麽；第三，HR會用現金結算我所有剩余工資，不接受工資條。”
HR同事趕緊禮貌的說“好的，好的”。與他們過去的傲慢形成鮮明對比。這個時候我終於明白了，這裏的HR同事也是可以講禮貌的。
三
該吃午飯了。班主任來找我壹起吃飯。我過去常去拿餐具。班主任說沒有，請我吃飯，去廠外吃。於是我們第壹次沒有放行單就離開了工廠，直接去了壹家餐廳吃飯。主任特別熱情，但是兩個人邊吃邊點了滿滿壹桌子菜，還破例叫了壹箱啤酒(上班期間不允許喝酒)。我們頻頻舉杯，傾訴我們的不快。下午和他們說再見的時候，班主任又流下了眼淚。不知道是壹碗憐惜還是留戀。
我沒有吃東西，但是我喝了很多啤酒，感覺很飽。班主任回辦公室了，我去了人事部。進門後，前臺熱情接待了我。把我帶到蔣先生助理的辦公室，我要求見蔣先生。助理很快給我倒上茶，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並解釋道:“蔣先生今天下午因急事出差了。這是壹張他親自批準的便條。妳可以看看。”我接過來，上面寫著:“不會從李英傑扣除任何費用，所有工資將以現金結算。——江。”我不確定是不是他的筆跡，但他壹定是簽了上面的河，因為這個字給我的印象很深。助理拿出早已算好的工資表和現金，然後說:“這已經打破了先例，還是希望給面子。蔣先生肯定是這裏的老大，希望能給個臺階下。”我知道這個例外是真的。以前人們辭職了才領工資，工資下個月才發。
妳要原諒別人也原諒別人，就此打住，再說我也是文明人。於是我接過了我的工資，同時讓我的助理幫我給江老師帶個話:“今天的事情結束了，希望他以後學會尊重別人，尊重員工。”壹方面，助理咧著大嘴回答:“當然，當然。”壹方面，他把我像瘟疫壹樣送了出去。我搖搖頭，唉，難怪他能當助手，果然還是有辦法活下來的。
我拿起禮炮和同事們道別。看著壹雙溫暖的眼睛，我的喉嚨僵硬了。我不敢再去樣板房了，因為我害怕看到那些和我日夜奮鬥的兄弟姐妹。我害怕看到他們的時候，我的情緒會無法控制。托馬斯壹直陪我走出車間。我不敢回頭。我壹直往前走。當我走近門口的保安崗哨時，我聽到身後傳來壹聲呼叫:“老——大！”“這是樣品室的同事肖敏的聲音。我看了看樣板間的位置，窗戶裏擠滿了他們的頭。看著他們，我敏感的神經又觸動了。多好的員工，多有事業心。之後除了默默祝福妳，我幫不了妳什麽。祝妳有更好的老板，更好的未來。希望妳不用回到妳不想去的生產線！我向他們揮揮手，大步走向工廠大門。這時，我淚流滿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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