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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閱讀萌芽的壹篇文章 回首又見他

清和的《回首又見他》《萌芽》

要我怎麽說

我不知道

太多的語言

消失在胸口

認識郭敬明其實是件很偶然的事情,只是由於我的壹個朋友認識他,那時我只知道他是第三屆新概念作文大賽壹等獎的獲得者,僅此而已。

在見到他之前,我們幾乎可以說是不認識的,在QQ上幾乎不說話,我想他應該和我是壹樣的?不熟悉的人不知道要怎麽交流。他來上海參加第四屆新概念的時候我去機場接他,非常不幸的是,我那天剛好身體不舒服,於是在見到他的時候表情是非常嚴肅的,甚至是有點痛苦的,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誤會我,因為我看見他的時候,那個表情只能用壹個詞形容:燦爛,好像等待多時的孩子看到帶他回家的母親,他背著很大的包站在人群裏對我笑。現在我壹遍又壹遍回味著當時的那個笑容,那個在今後的日子裏經常綻放在身邊的笑容。忽然想起現在對他的稱呼,小四,覺得有種寵溺的味道。

那天我告訴他我在WC裏,而恰好有壹個打扮得非常妖艷的中年女子從WC裏走出來,他當時特絕望地以為那個人是我,還好在那女人之後,花樣年華的我從裏面走了出來。

之後在TAXI上壹路沈默著,有壹搭沒壹搭地說話,我拿出壹張地圖來看我們要去哪裏,他壹臉詫異地看著我這個土生土長的上海人居然隨身帶著上海地圖,然後自卑自己從來也不買地圖。在那個燈火迷離的上海的夜晚,我就這樣帶著他從虹橋機場橫穿整個上海市把他帶到壹草的家,壹間租來的屋子,在上海的東北角。

他說他每次來上海都像只小羊羔被人牽到東牽到西,其實我覺得他才是壹個核心,牽系著周圍壹大撥人的喜怒哀樂。不得不承認他的人緣真的很好,他考到上海後每次他叫我出來玩,我總會看到壹大幫子人,如同上海常見的青春年少的學生團體壹樣,大部隊的遊行。

他參加比賽的那幾天我壹直陪著他,陪他吃飯,陪他在上海冬季的街頭閑逛,趴在外灘的欄桿上看昏黃的黃浦江,背靠著沙遜大廈的粗糙的墻壁講傻話,陪他去市三女中考試。我們在新概念的復賽場地市三女中門口看見有人居然站在寫著“第四屆新概念作文大賽”的黑板前拍照留念,面面相覷,大嘆這是什麽世道,連黑板都這麽有身價了。我們穿著黑色的風衣站在人群裏,沒有人註意到我身邊這個表情溫和的男孩子,更不會想到他是新概念的壹等獎獲得者,那個用河的三條岸來操縱文字的孩子。他始終對這些淡淡的,說著自己只是壹個很普通的男孩子,做著壹如別的孩子壹樣的普普通通的事情,上課,翹課,躲在學校某個草坪上蒙頭大睡。但他始終對自己喜歡的事情壹如既往,比如文字、電影、音樂、羽毛球,以及其他任何新鮮有趣的東西。

在評委宣布他為蟬聯壹等獎的獲得者之前,他在我,在顏歌和別的朋友看來都只是壹個普普通通的孩子,但是在那之後他的身上閃出了很多很多光芒,就像他聽到那個消息後驚異又興奮地看著我們的眼神,說道:天,怎麽會這樣,我想都沒想過……

顏歌也是壹等獎的獲得者。事實上想都沒想過的人是我,想都沒想過居然會認識這麽優秀的朋友,而且還不止壹個。在那之前,我僅僅是在壹個掛著國家級重點實際上並不怎麽樣的中專裏學著很寬泛的美術專業,混著經常因為上網被家長罵的日子,也並不是經常在網絡上寫文字,握著鉛筆在白色的畫紙上塗抹銀灰色的陰影,把所有的顏料淩亂地塗在我的畫板和我的衣服上。

我很珍惜他們,並且無論是小四還是小歌他們都把我當做很好的朋友,我總是在想我上輩子肯定積了什麽德,救了只狗或者放了條蛇,於是上蒼把他們作為禮物送給了我,讓我心懷感激誠惶誠恐。

在上海的那幾天,我和顏歌和四維常常漫無目的地走在上海的大街上,領略著上海繁華的氣息,滔滔不絕地聊天,關於旅行、音樂或者其他或開心或郁悶的話題,也是那個時候,四維告訴我說他覺得我是個很靈的人。如果說有人覺得我現在有時候有壹點自負和不經意地猖獗,壹定是打那個時候起的。

考試完的第二天沒事情做,小四和顏歌也不想呆在旅館裏,於是我們去參觀財經大學和復旦大學,小A是財大的,小四也壹直想考到財大來,我非常支持因為離我家很近。我要體會壹下以後在小四樓下叫他壹聲他就咚咚咚跑下樓的洋洋得意,如同以前微微壹樣。

我們在財大裏轉了好幾圈,我發現以前的場地都改建了,網球場沒有了,連體育館都沒有,更別談羽毛球場了,這對小四來說是壹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大學裏怎麽可以沒有羽毛球場?於是他當即決定不考財大了。然後我們就改變方向去和財大同壹條路的復旦,我們在壹塊很大的導覽圖下面仰著脖子搜尋羽毛球場的蹤影,終於在壹個還算當中的地方找到了傳說中的體育館,不過旁邊有括號,裏面寫著“籌劃中”。小四發出垂死掙紮呻吟的聲音皺著眉頭說:這麽大這麽有名的學校居然連個體育館都沒有,我倒……於是復旦他也不打算考了,理由居然這麽簡單。在我們看來人生的大事居然被他弄得如同兒戲壹樣,我就想不明白。覺得他好像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羽毛球是小四的壹個超級大愛好,傳說羽毛球課的老師還不如他打得好。

我們總是在白天走很多的路,從城市的這頭走向那頭。在他們離開上海的最後壹天晚上我們幾乎走了個通宵。開始我們坐在旅館的鋪著紅地毯的狹窄的走廊裏聊天,旅館地板的視覺透視剛好讓我聯想到鐵軌,但是又很短,憂傷又有些壓抑。後來小四站起來拍拍褲子說:走,我們出去晃晃。

我們壹直從旅館逛到也許很遠也許就在附近的壹個街心花園,傳說晚上會有詭異的燈光從地底射出來,可是那天沒有開。途中看到壹家賣貴得出奇的廚衛用具的店,我們趴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目光炯炯地說以後壹定要買這些東西眼睛都不眨壹下。壹邊說壹邊狂眨眼睛。

在小四離開上海後,就是他開始壓抑的高三下學期,不過他還是會上網,我告訴他我給他寄了3張他喜歡的Cocteu twins的CD,他激動地發個消息過來說:啊!清和,我要怎樣愛妳。然後就開始跟我發牢騷,說不知道為什麽壹從上海回來QQ上的人就暴漲,導致沒有辦法很快回我消息。我在電腦前微笑地想這廝混出頭了,以後該要有另壹番經歷了。

沒幾天,他就說日子太郁悶,寫了篇魔幻題材的問我要不要看?寫著玩的。這篇就是後來大紅大紫,讓長篇的書賣出了奇跡的《幻城》。我看這個自貢的樣子小小的男孩子本身就是壹個奇跡,飛過的地方總帶來五彩斑斕的顏色。

只是當時他還的確是個孩子,為高考郁悶不已,每天背著書包在校園裏郁悶地晃,坐在圖書館的高大的窗戶下面寫ABCD,每天喝咖啡,沒時間換運動服就穿著粗布褲子直接去打羽毛球,每天消耗掉大量的雪碧,每天鼓勵自己:Even now there is still hope left……我告訴他:快了快了,日子很快就會晃過去。他說他喜歡這個字:晃。

晃啊晃啊,他的高中生涯就這麽結束了,於是他離開了他的家,離開他的那些很好很好的朋友,微微,小A,CKJ,卓越,還有很多我不清楚的人。雖然在上海有我,還有其他的朋友,他也曾經說過跟我在壹起感覺像和微微在壹起,moon則像小A,但是我明白那些朋友的位置是無可替代的,而且我也和微微不同,微微覺得朋友就是要給對方溫暖,給對方安慰的人,這沒有錯,但是我希望我的朋友能長大,而不是整天需要別人的包容和照顧,能自己照顧自己,自己安慰自己。這個過程是痛苦的,所以小四希望自己永遠是個孩子,想起他的那個關於彼得?潘的夢想,Neverland,孤獨地被激流沖刷著的永無鄉。

其實所有的成人都有關於彼得?潘的那個夢想,但是僅僅是夢裏想想,而小四很長時間以來固執地守護著自己的Neverland,就像很多人留守在自己期望中的愛情之島壹樣。可是人是要長大的,剩下的人將是孤獨的,就像那些留守愛情島嶼的人最後被真實的愛情摧毀。所以小四在某些時候是憂傷的,45度的姿勢仰望他自己的天空。有人說:妳看見那天上的白雲了麽? 那是塵世的倒影,如果妳看懂了白雲,就看懂了塵世。小四看的那片天空,倒映著他的永無鄉。感傷之所以成為終身不愈的傷口,因為我們在長大的過程中,仍然不能忘懷過去的美好。許多不同的人在許多不同的時刻不同的地點都同時說過,痛苦是因為記性太好。

小四的永無鄉裏有和他壹起長大的小A,微微,和很多很多朋友們,有那些快樂的猖獗的日子,有那些畫在墻壁上永不褪色的花,有綠色的麥田有斷線的風箏。他站在稀薄的會議裏,壹直沒能停止懷念。

壹切都是命運

壹切都是煙雲

壹切都是托不起的曾經

小四考到上海來我又去接機,同去的還有鯤,復旦新聞系的。小四原本是想考廈門大學的,想做他心愛的廣告,不過最終跑到上海大學來念編導,我倒覺得這樣很不錯,電影也是他的熱愛,況且上海又是他最喜歡的城市。那段時間我總是希望所有的朋友統統考到上海來,笑,孩子般天真的願望。

上了大學了,就應該是大人了,不過我們幾個朋友似乎也沒打算把小四當大人看,他也習慣與依賴別人,常常木著壹張臉叫別人幫他幹什麽幹什麽,陪他打羽毛球或者陪他吃飯看電影打羽毛球。大學生活倒是不閑著,快樂地墮落著。因為到大學就沒什麽升學壓力,更何況是念著喜歡的專業,日子滋潤得讓旁人看著都覺得舒服。倒是阿亮,可愛的天枰座女生,也是閑人壹個,整天跟小四兩個人鬼魅似的遊蕩來,遊蕩去,搞得公寓門外賣臭豆腐的大媽都以為他倆是壹對兒。不過照我的簡單思維看,天枰座的人和雙子座的人在壹起實在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壹直覺得小四是個不安分的人,就像個花蝴蝶壹樣整天飛來飛去,即使他也可以像蝴蝶壹樣安靜寂寞,要不是上海大學有1500畝那麽大,我實在無法想象他四年的時間都呆在壹個很小的跟棺材般大的學校裏。在他們開學典禮彩排的時候我也在,我是跟著他的班級混進去的,然後他們就在哪個容納5-6千人的體育館裏看《萌芽》,他看到壹篇文章裏寫“得到了喜歡的作者郭敬明和周嘉寧的簽名很高興”,壹邊笑壹邊指著這句話對我說:這個孩子真可愛,哈哈。說這話的時候壹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讓我懷疑他是打算長大了。

念大學開始小四就被春風文藝出版社買斷了優先出版權,我笑他被人養著了,他笑笑沒說什麽。他是個對文字接受能力很強的人,同樣的,模仿能力也非常強,如果是有興趣的文字風格,他絕對會照葫蘆畫瓢寫出壹樣風格的文字來。比如以前看完《第壹次親密接觸》後寫了壹篇,把他同學唬的壹楞壹楞的,再看《幻城》,再看現在的《夢裏花落之多少》,根本無法想象是同壹個人寫的,就是因為這樣的千變萬化,讓他有著無可限量的潛能,讓人持續不斷的驚羨。不過小說在怎麽變,散文的風格還是壹如既往的淡淡的,沒有太多華麗和雕琢的痕跡。我看了他剛寫的《青春~揚花~念念不忘》,看得心裏壹晃壹晃的。

2002年的秋天其實在我看來是個多事之秋。因為開始出名的關系,有很多人都關註他,可是他沒有辦法同時關註那麽多的人,總有寫E-mail不能回,或者在《萌芽》的論壇上面也不太發言,他想要保持他的低調和平淡,可別人說他冷漠高傲自負;他在自己的論壇上不是很嚴肅,嬉笑灌水,在朋友的論壇上還是維持這個風格,結果受到朋友的朋友的不理解,導致和朋友發生矛盾沖突;幫朋友找出版社,然後因為個中緣由,和朋友產生誤解。似乎還有其他的誤會和沖突,不外乎和朋友的,或者和別的人的。人與人之間的糾紛總是這麽復雜,外人又看不真切理不順暢,那段時間裏我總是覺得活在很麻煩的事情裏面,N多團大亂麻還是彼此都糾結著。小四是個溫和的人,就是因為太溫和了導致自己沒有什麽立場可言,又不希望得罪誰,於是也不去表明自己的立場,這樣又得不到別人的理解。那段時間裏我很急,因為我是個立場分明的人,我看他總是采取壹味逃避的態度處理卻只能旁敲側擊稍微梳理掉點皮毛發梢。

小四對朋友的確是很好的,我記得我有壹回因為什麽事情情緒低落,哭了壹場,他立刻打受機給我跟我聊天。本來第二天我們約好出去玩,我因為情緒不好就不想去了,可是他還是硬把我拖了去。在送我到回去的車站時塞了張紙給我,讓我上了車在看。車開了以後我打開紙低頭看到他寫的壹封信,寫在壹草公司的報表紙背面,他說他叫我出來是怕我壹個人在家裏越想越難過,他說我們是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別人活這壹百年,他說孤單的日子總會有的,我們要微笑的穿過去,There must be a long way to be alone。再有某壹次他告訴他在壹篇文章裏寫到我,寫到我告訴他我在旅行中曾經的壹件事情,我自己都忘記了我什麽時候告訴他的,可是他就是記住了。

就這樣我們生活在上海的不同的地方 ,不是經常聯系,可是彼此都會掛念。我們就這樣從上海夏天的陽光裏走進了冬天冷冷的風。走到壹年的末尾,然後聽到聖誕的鐘聲響起來。

聖誕夜的時候,我、小四、Moon、阿亮、阿比,我們去看壹個漫畫展,然後在深夜的馬路上亂遊蕩仍然是漫無目的的。在遊蕩到大車站的時候,小四接到微微的電話,微微很不快樂,於是我們大家都放慢了腳步,大家都沒有說話。他們同了好久的電話,曾經對他說“即使是到地獄我們也是要壹起猖獗”的朋友過得不好。他把自己的棕色的毛絨帽子拉得很低,我看不見他的表情。阿亮輕輕地說:大家都是朋友,在壹起應該快樂的,為什麽要把大家搞得這麽郁悶。其實這都是沒有辦法的,就是因為是朋友,所以妳不快樂了我也不會快樂。那天的淩晨天空開始下雪,是那年冬天上海的第壹場雪。小四是南方人,不怎麽見過雪,那天他看見了下雪了就很興奮,在大街上跳來跳去的。阿亮郁悶地說,妳再這樣我就和妳劃清界限,我不認識妳。小四很郁悶地把手插在口袋裏老實的走路,不過三分鐘後又跳起來了。大多數時間和小四在壹起是很快樂的,我們壹起去網吧打仙境傳說,去上大的茶坊花3塊錢買壹杯飲料,看想看的爹片猛然後開始討論雜誌裏的東西,時尚雜誌漫畫雜誌或其他。不過很少談論文字的東西,有時候說到《萌芽》都會感嘆我們墮落了,因為翻開目錄時都是先看有沒有認識的人。

後來就是《幻城》的出版發售和壹系列讓人措手不及的出名、采訪、簽售。思考樂的簽售會我去了,看著小四在臺上對讀者的提問對答如流,合適地不乏幽默地滔滔不絕說自己的看法,我欣然並高興地看到他這壹面。他說他其實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朋友們都會無條件地包容他的任性和脾氣,但是他會記得他朋友的好,當某壹天他朋友看到他寫的那些細節時會知道他不是沒心沒肺的人。、

我覺得《幻城》給小四帶來的不僅僅是名和利,還有成熟,懂得怎麽處世,和很多很多不同的人打交道,讓我看到了他獨當壹面的樣子。周圍圍繞著越來越多的喜歡他的人,知識不止到那些能被他寫進文章裏的,很靈的人會不會壹樣的越來越多。壹些交往已經失去了最初的純粹。我看者眼前的小四覺得他終於還是長大了,心裏又開心又難過,很多的感覺湧上來,然後又迅速地消失在鎂光燈裏。

不過在朋友的眼裏,妳的榮耀與我無關,我只是妳真誠的朋友。擔心妳總是吃這麽少的飯長不胖,並且依然地做著妳這如同禮物的朋友。

小四說,時光的洪流中,我們總會長大。我看到這句話我覺得很欣慰。

因為不論時光怎麽跑,光陰怎麽碎,我都可以 回首又見他。

頭頂的藍天

沈默高原

有妳在身邊

讓我感到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