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仍然讓我心悸。
記憶的閃電
總是把夢想切割成煙霧。
又看到了搖曳的蘆花。
為我點燃童年的蠟燭。
我仿佛聽到了妳溫馨的提醒
像清晨的露珠
壹滴壹滴。
三十八個冬天和夏天
看著草就心酸。
不敢輕易說出我的想法。
害怕過去的刀
然後切掉我的肝膽(1)
妳怎麽能忍心看我痛苦？
妳怎麽忍心看我哭？
記得小時候的那場大雨嗎
我只是壹個蹣跚學步的孩子
但是我在村子的西邊找到了妳
妳擁我入懷。
說，養孩子的價值其實就在這裏。
5700個日日夜夜，不知有多少腳印是相等的。
不知道母子能否在另壹個緯度相遇。
家庭貧困
是壹條抓不到的小魚。
等著被餵食
是妳的四個孩子。
這麽多重物
從來不彎腰。
直到有壹天
妳再也站不起來了(2)
五十壹歲
這是人生的又壹個花季。
誰知道我們聽到了什麽？
都是淒風苦雨。
我真想像童年壹樣。
再次帶妳回家
即使事實上，妳真的接了我。
如果我們壹起走很長壹段路就好了。
妳說妳想看看老北京。
因為妳從來沒去過那麽遠的地方。
在2008年的早春
我終於把妳帶到了北京。
雖然，我只能躺在床上。
妳只能站在雲裏。
十二生死關(3)
六個月的母子觀察
妳的悲傷
足以讓每壹朵杏花雕零。
妳的委托
它讓每壹個月光都支離破碎。
多少個憔悴的夜晚
都變成了妳給我披上的外套。
我壹次又壹次給妳打電話。
媽媽媽媽。
其實我真的很想妳！
我知道壹個只有壹英尺寬的小木屋。
我怎麽能容納妳這麽多的想法？
我知道菊園裏的玉蘭(5)
充滿了妳沈重的嘆息
妳燒的土炕。
十六年後依然火熱。
三十年前妳為我系的紙鳶。
但是為什麽飛不起呢？
幹涸的河流
我們之間流淌著太多的歡笑。
考試總是第壹的小天使。
是妳從未謀面的孫女。
那三英尺厚的黃土
我能用眼睛打碎的是玻璃。
那塊黑色石碑
還是我小時候練習本上的字體(6)
即使火焰可以同時舔八只手(7)
半夜唯壹陪妳聊天的人是吳體。
什麽是骨肉親人？
什麽是生與死？
什麽是不變的鄉愁？
什麽是無盡的回憶？
變成我16年來寫的臺詞。
好好活著。我每天都在妳的眼裏(8)
我們能忘記對方嗎？哪天妳不在我夢裏？
【註:(1)肝切除:我在2003年做了壹個切除膽囊的手術。很疼。現在看來，還不如思念母親的心痛。
(2)再也不站起來:我媽辛苦了壹輩子，從沒說過壹句苦話。直到我再也站不起來了，才發現是癌癥晚期。
(3)生死十二關:我在北京住院期間，有十二次生命垂危，有壹種錯覺，媽媽站在我身邊，鼓勵我戰勝病魔。
(4)獨腳艙:這是指母親的骨灰盒。
(5)聚美苑的玉蘭:我住的醫院有個大花園叫聚美苑。有壹次下雨，親戚給我摘了壹朵滴滴答答的玉蘭，告訴我春天來了。但我以為玉蘭花上滴落的水是我媽媽的眼淚。
(6)練習本上的字體:在母親的墓碑上，我自己寫的碑文。小時候媽媽經常教我寫好字，還檢查我的作業本，所以我寫得壹手好字。
(7)舔八只手疼:我們四個人壹起去母親墳上燒紙，火苗把八只手都燒了。當我們相遇時，不要哭泣。但是最後姐姐還是忍不住哭了，我們兄妹也壹起哭了。
(8)在妳的眼睛裏，我還記得媽媽去世前的眼神。無論走多遠，都走不出媽媽的眼睛。]
後記:給媽媽寫了壹首現代詩，突然想到媽媽不喜歡七律，最喜歡長短句(媽媽不喜歡叫宋詞)和童謠。所以，我不用再用我媽生前喜歡的這兩種風格寫了。
長短句:長相思
海是濃的，淚是濃的。我討厭自己厚的時候。晚上想念父母，害怕秋天。
母亦憂，子亦憂，悲轉喜生死。蘆花也禿了！
兒歌:《我是小花貓》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我是小花貓人。
從小媽媽就很愛我。
我經常抱著媽媽的腰。
媽媽為我抓老鼠。
嘿，我已經經歷了壹次又壹次
問我好不好吃。
我說，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媽媽，我明天就要！
喵，喵，喵，
我是壹只大貓。
媽媽老了。
我也抱著我媽的腰。
我為媽媽抓老鼠。
多餵媽媽幾次。
還問味道好不好？
媽媽說，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可惜我再也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