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詞大全網 - 個性簽名 - 在北大未名湖畔的偶遇

在北大未名湖畔的偶遇

有幸與他相遇純屬偶然,也是碰巧。

2012年六月到2013年6月,我和老伴在央美附中陪讀,每個星期天都要找壹個景點玩上壹天。2013年3月31日,按照計劃,我們去中華學子們都向往的清華、北大校園參觀遊覽。乘公交從燕郊出發,在大望路轉乘地鐵,輾轉兩個多小時,走進了清華大學南門(正門)。

清華、北大都是多少青年學子夢牽魂繞的大學,我們有幸以壹個局外人的身份到此參觀遊覽,不由得壹陣興奮。

參觀完美麗、博大精深的清華校園,然後從南門出來,過了馬路再向東走五、六百米,就到了北大的東門,走進校園,很快就看到了那高高聳立在未名湖畔的博雅塔。

三月的北京還是冷嗖嗖的,我們都穿著毛衣和羽絨服,迎著微微的寒風,穿過馬路,幾分鐘後就走進了北大校園,很快路過博雅塔,再走幾步就到了未名湖畔。我們壹邊感嘆博雅塔這座古代建築的完美,壹邊欣賞著清澈、寬大的未名湖的美景。隨著微風輕輕的吹,水面上不斷出現陣陣漣漪,壹波連著壹波。湖邊上的柳樹還沒冒出新芽,如果我們晚壹個月來,就會看到長了綠色葉子的柳枝隨風飄蕩,到五月以後再來,還會看到各種鮮花的盛開,那時的未名湖畔就會更加的美麗漂亮了。

(垂柳飄飄,湖光粼粼,塔影垂湖,亦真亦幻的美麗景色)

我們由遠而近的欣賞著垂柳飄飄,湖光粼粼,塔影垂湖,亦真亦幻的美麗景色時,整個湖邊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我們正準備沿著湖邊走壹圈,忽然看見不遠處,有壹張可坐三人的椅子,壹個瘦小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上面,身旁擺放了幾本書,在他的右前方,有壹張自己帶來的長凳上也擺放著幾本書。他身旁還有壹塊紅底的牌子,上面寫著“自由作家,簽名售書”。見他正在跟行人說話,聲音不大,很費勁的在說著什麽。由於好奇,我們便走了過去。

剛走到他跟前,見壹位不到60歲,老師模樣的女士走了過來,隨手在凳子上拿了壹本書叫了壹聲:“莊酷,”她直呼其名,看來是慕名而來的了:“我是專門來買壹本書的。”這位叫莊酷的先生口齒很不利索的說了聲“謝謝!”女士問:“多少錢?”“30元。”女士沒再說什麽,付了錢就走了。

這時我才開始認真打量了壹下這位賣書的先生。他身高不超過1米5,穿壹件深褐色的翻領棉襖,藍色的褲子,戴壹頂外黑、內深灰色的帽子,帽子下邊往上翻卷了壹圈,黑底白點花色的圍巾在脖子上繞了兩圈,修剪整齊的胡子,鼻梁上架了壹副近視眼鏡,五官端正,壹副文人儒雅的面部表情。

(莊酷:壹副文人儒雅的面部表情)

經過他很費勁的自我介紹,我們大致知道了他的情況。原來他是壹個先天性腦癱病患者,生活自理能力很差的殘疾人。但他大腦思維敏捷,愛好和喜歡文學,他又是身殘誌不殘,戰勝了常人難以想象、難以克服的困難。他說:“我是個自由作家,自己寫書、出書並且賣書,不僅養活了自己,還讓家人為我感到極大的驕傲和自豪”。

我和老伴對他抱以無限的同情,他對生活的積極態度,百折不撓的精神又讓我們非常的感動和敬佩,於是決定買壹本書,表示對他的支持。

聽說我們要買書,他馬上拿出壹本書遞過來,仍然很費勁的介紹說:“這本是最新的壹本,30元錢。”老伴接過來看了看封面,書名叫《熱愛與支持性疼痛》下面寫著莊酷著。還對此註有翻譯的英文。我們付完錢,他把書平放在凳子上,翻開封面下的空白頁為我們簽名。

我看到他的左腳明顯向外偏移了最少30°,走路時壹高壹低,說話吐字不清,非常費勁,簽名時更是費勁,要用兩只手同時握筆,字寫得很大,莊酷及幾個阿拉伯數字,幾乎寫滿了封面下那張空白頁。

(莊酷的《熱愛與支持性疼痛》)

(莊酷的簽名)

我們用同情、感動和敬佩的目光和他作了再次交流,然後與他告別。

在繼續遊覽北大校園途中,莊酷的身影不停的在我腦海裏出現。我想,畫家們在描繪未名湖畔的美景中,如果加上莊酷的影子,作品就會更有深遠的意義,畫面也會更加完美。

晚上回到駐地,我就開始閱讀《愛與支持性疼痛》。莊酷的書全是寫他自己,寫他的親生經歷。

莊酷生於1975年,自小殘疾(腦神經挫傷癥),以驚人的毅力和優秀的成績讀書,考上本科大學之後,又到北京大學中文系進修碩士課程。他以弱小殘疾的身軀,勤奮寫書,獨力賣書,養活自己,激勵他人。我們與他相遇之前,他已經著書近兩百萬字,出書十三、四本,他賣書七年簽售兩萬余冊。他的書文學性、思想性、可讀性極強。

當讀到他曾經多次到北京、上海幾所大學演講的經歷時,這些場景就會浮現在我的眼前:他在臺上非常費勁,累得滿頭大汗的精彩演講,讓臺下安靜聽講的大學生們感動、敬佩的表情以及演講過程中和結束時,獲得聽眾發自肺腑的熱烈掌聲。

有人說,博雅塔是壹支碩大的神來之筆,而未名湖則是壹方來自天池的巨硯,壹代又壹代的北大人揮動著這支神筆,飽蘸未名之墨書寫著北大的歷史;書寫著中國的歷史。在他的書中,我仿佛看到壹個瘦小的青年男人,拖著自己殘疾的身軀,艱難的遊離在祖國遼闊的土地上,從北到南,由東到西。回到未名湖畔,用他的雙手握住北大的這只神筆,蘸著未名之墨,記錄和描繪著自己的人生。

莊酷靠自己的堅持和努力,艱難的活著,卻活得自信、活得高雅,活得有水平。他常說:“能活著就是勝利!”

他雖然在寫作、生活中遇到比常人更多、更大的困難,可他卻很快活的生活和樂觀、不停地堆積他的文字,在《熱愛與持續性疼痛》的開篇《青春歲月》中,莊酷寫道:“我的文字就是留給世界的真心話,有人看,有人聽,我就不寂寞了。”關於他的樂觀,他是這樣描寫的:

“有青春伴隨左右,十年半的北京生活,我逐漸成為壹個自由而驕傲的社會人,誠實地寫作,勤奮地讀書,並且以苦作樂,知足常樂,助人為樂,自得其樂。生命之樹常青,透過樹葉的罅(xia)隙,我看到青春年少的壹抹雲光。”

他不僅自己努力的活著,還要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讓他們也勇敢的活下去。並以此方式來實現自己的社會價值。“最近幾年時間裏,莊酷為汶川中學郵贈書籍,給光愛孤兒學校捐30條過冬門簾;累計各項社會捐款9880元,福利支出5000余元;幫助四個家庭困難的朋友,***計資助6000元。"莊酷認為自己是強者,所以要照顧和扶持有需要的人。

他的原名叫王偉,有人問他為什麽取筆名莊酷,他回答說,我崇拜莊子,莊子“酷斃了”,所以我就叫莊酷!

其實他自己就很“酷斃了”,絕不是裝出來的酷,是真真切切、確確實實的酷。他不僅是所有殘疾人的楷模,也是所有健全人的榜樣!

這次我們參觀清華、北大的最大收獲,就是遇見了現代自由作家莊酷!

2019年3月11日於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