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親情:壹等忠臣孝子,讀書耕田兩件事。
“作為父母,我們對兩個孩子說三句話。第壹句是壹副老對聯:壹等忠臣孝子,兩件事讀書耕田。做壹個對國家有用的人,對家庭負責的人。好的學習會讓妳受益壹生,努力會給妳帶來壹生的食糧。第二句,還是那句老話:‘洗澡不需要河海,需要去汙;馬不壹定要以馬為目標,需要走好。“做壹個普通人,做正經事,可以愛小改變,但壹定要有大胸懷。第三句還是那句老話:‘心系壹處’。在未來的歲月裏,妳要創造、培養、磨合、建設、維護、完善自己的婚姻。”
在女兒的婚禮上,賈平凹用這三句話寄望兒媳婦
賈平凹自稱“醜陋的漢人”,但在我眼裏他是個“天才”。從這三句話也可以看出他的人生態度和人生哲學。
在賈平凹心裏,這輩子對他影響最大的人就是他的父親。父親是鄉村教師,愛交朋友,愛管別人的事。父親對家人要求很嚴,尤其是長子賈平凹。
“從大學到父親去世,在漫長的二十年裏,只要我回去,哪怕明天早上要走,父親也壹定會在前壹天晚上開家庭會議,召集母親、兄弟姐妹,有時到半夜壹兩點,給孩子講人情世故,在單位如何做好事,如何尊重長輩,如何善良寬容,如何謙虛不張狂等等,也就是說這些東西。這些老話今天說,明天可能會說,所以大家都在那裏打盹。最後我說,時間到了,很晚了,壹點了,該睡覺了,大家都剛睡了。每壹次,都只是幾個小時而已。”
父親的嚴厲,某種意義上成就了賈平凹。對父親的崇敬使賈平凹勤奮地走上了文學道路,後來成為文壇的領軍人物。他的父親沒日沒夜地嘮叨他,“要寬容,要善良,要謙虛,要做好事”,這影響了他的壹生。在後來的日子裏,這成了他的財富。
但作為父親,賈平凹面對女兒的任性和調皮,卻顯得有些無奈。
大女兒12歲時,看到淩亂的書桌,賈平凹親筆書寫了《教女書》,並列出了七條規矩。“警告”女兒說:“妳把家裏的筆都弄壞了!這種不愛惜筆墨的行為在我們家是不允許的。”“如果妳想弄糟,我會幫妳把它弄得更亂。看看舒服不舒服!”賈平凹還把書桌弄得更加淩亂,以“展示”女兒。這不是壹本“教女人的書”。明明是治安管理條例,與其說是對孩子的管教,不如說是大孩子報復小孩子的“惡作劇”。笨拙的方法沒有效果。第二天,他在女兒的枕頭邊發現了壹個皺巴巴的紙團。他展開壹看,原來是自己寫的《教女生書》!女兒對父親的“手諭”不屑壹顧,揉成壹團扔在壹邊。
賈平凹坦言:作為丈夫和父親,我真的做得不好。像現在的小女兒,壹周見不到幾次面。當他回家時,她的女兒睡著了。他現在還在睡覺,早上女兒起床上學,孩子跟他不親熱。她媽媽說“接妳爸爸的電話”,她回答“不!”壹天早上,他老婆跟他說,嘿!妳家寶寶誇妳,說爸爸買的書飄著,意思是好看。女兒對他最滿意的壹次,就是這次買書,不僅僅是她爸爸自己!
賈平凹的創作都是在自己的工作室裏進行的。早上帶壹包搟面或者包好的素水餃去工作室,中午隨便吃,晚上回家。因為忙,賈平凹很少帶孩子,也很少和家人出去玩。每當她有時間,她總是想靜靜地呆著。有時候賈平凹跟老婆說:“妳可以把我當成領導幹部,因為領導幹部不回去,往往照顧不了家裏。妳就當我是幹部,是市委書記吧。”
談友情:相見沒有錯,不來也會突然想起他。
“見面沒事的。如果妳不來,妳會突然想起他。這就是朋友的境界。”
賈平凹用平實的語言詮釋了友誼的真諦。
賈平凹的朋友很多,從高官到普通百姓,從文學界、商界、收藏界、字畫界、老鄉圈、同學圈,各種各樣。他把朋友分為兩類:“壹類是生活型的。人家給我做過事,比如買煤,壹塊壹塊往樓上搬。家裏人生病了,我找了輛車去醫院,給孩子介紹了托兒所。我當然為別人做過事。也許別人幫助我更多,也許我幫助別人更多,但只要我們坦誠相待,誰吃虧誰占便宜都無所謂。我們是長期的朋友。壹種是精神交流型。要麽我仰慕他的才華,要麽他仰慕我的才華,壹起談文藝,喝茶聊天。”
賈平凹也認為,朋友不能像親人壹樣對待,不能像兄弟姐妹壹樣要求,所以不能做朋友;同樣,妳也不能像對待自己壹樣對待妳愛的人,至少妳要有壹顆寬容的心。他能做到壹點,就是從不躲在別人背後,從不傷害別人的心靈,能盡可能的幫助別人。他堅持認為,作為壹個人,壹要善良,二要大度寬容。他兩樣都能做,所以他有很多朋友。
很長壹段時間,賈平凹把朋友看得很重要,所以忽略了親人,甚至是父母妻兒。但他漸漸發現,壹個人的生活其實只是壹個人的事,壹個生活型的朋友可能知道他身上的每壹顆痣,不壹定知道他的心;精神上的朋友可能知道他的心,但他經常吹他的頭腦。幸福來了,最幸福的是自己。苦難來了,最苦難的是自己。
朋友會不斷變化,如四季,走來走去。他們面前總有幾條板凳,板凳是永遠沒有的。賈平凹感嘆,雖然有經久不衰的朋友,但相對較少。朋友中,有危難時幫過他的朋友,有貧窮時幫過他的朋友,有自己幫自己處理瑣事的朋友,也有依次幫過他、踢過他的朋友。朋友有成功的,也有不好的,但很難對付越幫越多的,對他壹直很好但又無休止討好他的。
賈平凹是個不愛熱鬧的人,但是幾年多下來,大家心裏都認可他。雖然在雪夜造訪是最高境界,但認同自己不也同樣重要嗎?賈平凹和三毛的友誼就是壹個例子。雖然他們只交換了信件,從未見過面,但他們都認為自己是可以交換文學和靈魂的朋友。1991年1月65438+5日,11三毛自殺後的第二天,賈平凹也收到了三毛的來信。賈平凹含淚寫下了《哭三毛》。
談鄉愁:以辛為故鄉樹碑立傳
“我感謝家鄉給了我生命,送我到城市。每每想起家鄉那條破落的老街,老婆婆在院子裏用濕草點了壹堆熏蚊子的火,火沒有燒起來,只冒著酸酸的嗆人的黑煙,我就有壹種強烈的沖動,想為家鄉寫點什麽。我以前寫過,那是整個商州,真正為迪化街寫過的,太零碎,太少。我知道家鄉會有另壹個模樣,我會變得越來越陌生。我決心以這本書為故鄉,建立壹座豐碑。”
在新出版的12小說《秦腔》中,賈平凹說自己有這樣的“私心”。
開始寫了壹年零九個月,用了三年時間。因為不會用電腦,所以把50萬字的秦腔抄了三遍,相當於寫了654.38+0.5萬字。創作過程特別累,讓賈平凹覺得被掏空了,甚至決定至少幾年不寫小說。今年的計劃是積累素材,去陜南陜北走走,采風。
故鄉商洛,商洛的迪化街,是賈平凹心中的不解情結,是寂寞時光裏永恒的鄉愁。
迪化街位於陜西東南部,丹江沿岸,丹鳳縣與商縣交界處。賈平凹出生在那裏,壹直長到19歲,直到1972,被推薦到水庫遺址的西北大學。
這19年的生活,給賈平凹的壹生留下了特別深刻的記憶。賈平凹還自稱農民,進城的農民。比如不會用電腦,只能用手機接收、收聽、閱讀信息,但不會回。
賈平凹說,秦腔裏,迪化街改名為“清風街”。賈平凹以矛盾痛苦的心態講述了家鄉的現實和現實中村民的“轉型”,集中反映了改革開放以來農村價值觀、人際關系、傳統格局的巨大而深刻的變化,被稱為“中國當代農村的史詩”。
賈平凹說,他非常了解西北的農村、農民和土地。改革開放初期,他下鄉,能感受到壹種轟轟烈烈的熱鬧的東西,所以他寫臘月,正月,吉窩窪裏的壹家人,流產前的書,初期的浮躁,真的是用生活的喜悅和心情寫出來的。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農村停滯不前,農民的生活條件非常艱難。他去過很多農村,尤其是他的家鄉。過去,我的家鄉幾乎沒有樹。草壹長出來,就被砍下來當柴火餵牛餵豬。當我現在回去的時候,我發現有許多樹和許多草。年輕人都去城裏打工了,村裏只剩下老弱病殘,看不到任何活著的東西,很荒涼,讓人心酸。
正如沒有火,就沒有煙。賈平凹焦急地說,他感覺家鄉好像在漏氣。大部分農民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吃飯問題解決了,但失去了人氣和鄉土氣息。他的心裏有壹件難過的事,讓他煩惱,矛盾,無助。“妳永遠生活在大上海,妳想象不到西北農村是什麽樣子,也想象不到江浙。”
從商州到浮躁,再到秦腔,賈平凹的目光始終深深眷戀著自己生於斯長於斯的土地。他的家鄉孕育了他的生命,給了他取之不盡的創作源泉,因為他熟悉這裏,甚至在他離開後,他的心還時常回去。這些年來,他壹直在為家鄉修路,建希望小學,參加當地的文藝活動,從未遠離過家鄉。老家的信息不斷傳來,有很多老家的人住在城裏,經常有聯系。母親老了,說起老家的事情,鄰居,親戚朋友,老人都記得很清楚。他寫的很多素材都是從母親的故事和與母親的對話中不經意間獲得的。
賈平凹現在時:秦腔不是密封的作品。
90年代以後,賈平凹壹直在寫長篇。《強秦》寫了壹年零九個月,草稿改了四次。這也是53歲的賈平凹的12長文。雖然是文壇有名的病人,但賈平凹旺盛的生命力是驚人的。他每兩三年,甚至壹兩年就有壹篇長文發表。
“秦腔不是我的代表作。”對於社會上流傳的要收筆的說法,賈平凹澄清:“創作《秦腔》的過程特別累,所以當時出版社來取稿的時候,我說我以後可能很少寫小說了,至少幾年都是這樣,但並不是說我就不寫文章了。”
賈平凹目前狀態不錯。當被問到下壹步的創作計劃時,他說自己性格內向,不愛說話,不愛應酬,對生活有了新的思考,壹直習慣拿起筆。如果我覺得我還能寫,我會壹步壹步寫下來。但是這兩年我不打算寫小說了,會寫壹些短篇小說和散文。今年主要想去陜南陜北走壹走,收集壹下民歌,積累壹些創作素材。
賈平凹對壹些青年作家的作品表示擔憂。他說他最怕過時,最怕被文壇淘汰。要學習,當然要向年輕人學習。他會閱讀年輕作家的作品,包括80年代出生的人。他還在自己編輯的《梅文》雜誌上發表了“青少年版”。
賈平凹認為當下流行的痞子寫作,信息量大,傳達了很多社會信息,所以讀者多。如果作品傳達的是與社會無關的東西,讀者不會很多,作品的意義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