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詞大全網 - 個性簽名 - 請幫我介紹張斌、阿城、朱天文三位作家

請幫我介紹張斌、阿城、朱天文三位作家

1-他今年32歲,北京人,無固定職業,自稱姓“大”,名“作家張斌”。為了在公開場合也能享有這個名字,他曾到派出所申請改名,結果未獲批準。雖然名為“大作家”,他卻沒有壹本書在出版社正規出版,每月靠媽媽偷偷塞給的200元錢艱難度日。在網上搜索“大作家張斌”,能找到很多關於他的評論:有人自稱是他的崇拜者;有人哀其不幸、怒氣不爭;還有人認為,他只不過是個具有多重人格、兼有嚴重妄想癥的精神病患者。

借助壹臺花535元錢買來的486電腦,兩年多前他開始壹點點建立自己的網站,並尋找人氣旺盛的論壇,到處發表自己的“大作”,結果引來噓聲壹片,ID也壹次次被查封。

即使是在喧囂的網絡中,他的孤獨還是顯而易見。而很多人並不知道,這孤獨背後連接著壹個怎樣的人生。

房間裏充滿廣告的元素

樓道黑暗深處壹扇極易被忽略的門板背後就是張斌的家。推開門板,壹個聲音穿過堆滿雜物的走廊迎面而來:“別怕,進來。”

這套位於北京市西直門附近的住房是張斌母親單位的公房,不用交房租。另外,張斌每月200元錢的夥食費和電話費也是由母親承擔的。自從他入住後,媽媽從沒來過這裏。她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兒子。但每隔幾個星期,媽媽會打電話讓張斌回家吃飯,順便塞給他下個月的生活費。

與樓道的破敗相比,屋內整齊得讓人驚訝。房間不是刻意收拾過的,四周墻上整齊地貼滿寫著紅色大字的標語:“大作家張斌簽名售書”。床邊的壹個木頭隔板上面,擺放著他自己制作的書,地上的裁紙機見證過每壹本書的誕生。

張斌背對著我們坐在小床和窗戶之間的電腦前,白色體恤上寫著血紅的大字:“大作家張斌”。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上,也壹樣寫著這樣的標語:“大作家張斌”、“拉屎力量書”。

這裏的每個角落都閃耀著廣告的元素,可惜受眾常常只有壹人,就是“大作家張斌”自己。

幾分鐘之後,張斌開始興奮起來。他拿出《與大作家張斌同行計劃書》,上面詳細地列著他今後壹段時間的計劃表,並極力建議我們同行。他很明白甚至有些迷信媒體的力量,在他的語錄裏有壹條:“媒體宣揚什麽,社會就流行什麽”。他想以最快的速度成為有錢人,名人。也許這是所有人潛在的欲望,但張斌的表達比其他人要急切得多,而且,這種出人頭地的願望早在數年前就萌生了。

大學裏的“臭留級生”

1992年9月,張斌考入南京郵電大學通信專業,當時這個專業在北京市只有壹個招生名額,能考上並不是壹件容易的事。像所有其他的大學生壹樣,張斌懷揣著壹大堆夢想開始了大學生活。

但是開學僅壹個月之後,壹次偶然事件改變了他——他被要求寫檢查,原因是國慶節外出遊玩沒有得到老師批準(他和同學給老師留了假條,但當時沒有得到老師的簽?。

“以前我哪寫過檢查呀,就覺得那是對我極大的侮辱。”為了躲避老師,他從教室逃到圖書館,從南郵逃到南大,從此不再正常上課。半個學期的時間很快在與老師的捉迷藏中流逝,學期末他沒有成績,不得不留級,變成了“臭留級生”。他固執地在留級生前面加上“臭”作為定語,因為對他來講,留級是更為羞恥的事情。

出了這麽丟面子的事,他要想辦法“翻本兒”。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就整天想著怎麽能出頭、掙大錢,怎麽能把面子挽回來。”這期間,他做過很多小發明,搞過策劃,還承包過學校旁邊的小禮堂,用來給學生放電影,但是結果賠得很慘。

在周圍同學的眼中,張斌其實是南郵所有北京籍學生中表現比較突出的壹位。他動手能力很強,當時校園中很流行自己做小發明,組裝音響什麽的,他做出來的東西總是比較好的。甚至他還曾在《無線電雜誌》組織的發明比賽中得過壹次優秀獎。據他的大學同學回憶:“那時候的張斌沒有現在的大胡子,高高瘦瘦,其實是個帥氣的小夥子。”

三年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因為總是不上課,又留了級,他不能正常畢業。而且,“可恨的是”,學校把他不能畢業的事通知了他的媽媽。壹年之後,他的母親被確診為癌癥,“所有人都認為,是我把媽媽氣病了”。

他再壹次留了級,學校安排他跟低兩級的同學壹起上二年級。這樣,本來三年制的大學他壹***讀了五年,而且沒有拿到畢業證。

從張斌到“大作家張斌”

“沒有大學畢業證很難找到工作。”張斌畢業後第壹個工作就是給壹家電視制作公司做節目策劃,“因為策劃不需要文憑,而且來錢快,壹個策劃做好了就能拿幾萬、十幾萬的提成。”但在他做過的策劃中,拿到手的最高獎金不過1000元,但之後他很快就被辭掉了。

他迷戀於策劃工作,在他眼中,這世界上無時無刻不存在著策劃的契機。即使窮困潦倒到在賓館裏刷廁所謀生時,他也放不下對策劃的狂熱。白天刷廁所,晚上寫策劃案。沒日沒夜地工作了壹個星期之後,他給公司老總遞上了壹個如何能吸引顧客的策劃,結果建議沒被接受,刷廁所的工作也丟了。

壹位有著7年市場營銷經驗的大學同學看過他的壹個策劃案,得出的結論是“幾乎沒有實際操作的可能性”。但是張斌從來都不懷疑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是他們嫉賢妒能,擔心我做得太好,將來把他們的位置占了。”

工作的不如意,使得家人也不再相信他。弟弟罵他好吃懶做:“二十多快三十歲的人了,還要病重的媽媽養活,也不知道害臊。”

於是他去擺地攤,賣過溫度計、熒光棒。但同時,他又開始為自己策劃,他要出名。張斌成為“大作家”,其實是壹瞬間的事。

2001年的壹個晚上,在地攤上賣了壹天個人連載日記《英雄或騙子的故事》後,張斌在小石橋上偶然發出壹聲吶喊:“大作家張斌我簽名售書了!”從此他找到了另外壹個承認自己的理由——“我是大作家,我要簽名售書。”而他所寫的書名字也是五花八門:《金色的天空》、《27歲》、《拉屎的力量》等等。

此後,他便以“大作家張斌”的名義頻頻在各個網絡論壇宣傳自己的見解,並不時穿著印有自己名字的衣服在北京的某處天橋上“簽名售書”——雖然可能壹本都賣不出去。

寂寞人生

張斌堅持的原則是:要讓別人肯定自己,自己首先要肯定自己。但不可否認,在“肯定自己”的同時,他的快樂也僅僅局限在自己的世界。

媽媽雖然默默地供養著他,但從來不會跟他壹起上街,也不會主動到他的小屋去看他。幾年來,她壹直跟鄰居說,她的兒子在電信局工作。張斌害怕見到弟弟,因為壹見到他就會挨罵。即使偶爾去見媽媽,他也會選擇弟弟不在的時候。

他沒有朋友,他的生活幾乎只由他壹個人組成。他很難記起上次跟人面對面聊天是在什麽時候,而這種孤獨有時甚至可能造成他暫時的失語。網絡沒有給他的生活帶來太大的改變,好幾次他以為自己找到了朋友,結果卻總是讓他失望。

幾年前,曾經有壹只叫“花花豬”的小貓和他做伴,但後來被媽媽送人了。由於小麻雀經常造訪,他家的窗臺顯得比別家的更熱鬧些。與他的動物朋友相比,現實生活中,卻似乎沒有壹個人能與他誌同道合。

他很珍惜難得的壹次與人交談機會,而不管別人是否樂意去聽。“再給我壹分鐘,讓我把這點說完。好不容易有人跟我講話,就讓我說個痛快吧。”語調幾乎是在哀求。

臨別時,已經走到樓梯口了,還聽到樓上壹個聲音在喊:“妳們下次來,我把我所有的書都送妳們壹套。”

2-阿城姓鐘,本名“鐘阿城” ,這個名字對大多數人而言,都顯得陌生。乍壹聽,您沒準兒把他當成壹個賣餛飩的,其實這位少爺是皇城

根兒的清凈散人,鬥雞遛狗玩出來的。在他這本書裏,阿城自己解釋說,他的父母都是當年包圍北平的解放軍,以“阿城” 為名,是紀念農村包圍城市的意思。

這個說法很好玩,從中不難想象,阿城是個有趣的人。他的名氣說來不大,作品也不多,再過幾年,多半會被大眾遺忘。而且他也沒寫過長篇,連中篇也

寥寥可數。不過,這些並不妨礙阿城躋身中國的第壹流作家,北京話所說的“大拿” 那類人物。

寫文章而能成為“大拿” ,這自然很難。光指著高產

是不成的,多少您得有些靈氣吧。不然,就算壹年攢出壹個長篇,總歸也是瓊瑤海巖之屬,算不上壹流。有靈氣的作家當然也分許多種,有王小波的抖機靈,也有

蘇童的才子風情,不過,這些人的聰明都是擺在眼面上,誰都看得見的。

比較起來,阿城的靈氣 ,則是不動聲色,隱藏很深的那種,套壹句魯迅的詩來

形容,可謂“於無聲處聽驚雷” ,再比喻的通俗點,就是俗話說的“會咬人的狗不叫” 。本監早年看他的小說時,,,,都沒有曲折的情節,文字也壹概簡潔

,匆匆壹讀,不覺得如何。可後來再壹琢磨,便覺出阿城的敘事其實大有內涵,回味悠長。

質樸之中,含有天然野趣,這種文字如今不多見了。大致上,

沈從文,汪曾祺,孫犁,以及阿城,都可算這壹派中的頂尖高手,他們的作品不長,文字卻是精心淬煉過的。不象現今的小說家,壹出手就是上百萬字,再看作品

的名字,不是就是,害得本監臉紅心跳脖子粗,看完後,卻只能象阿Q壹樣憤憤的說壹句“媽媽的,又上當了!”

阿城的思想很雜,信不信馬列,這我不

知道,反正儒道禪的東西他都喜歡,壹般的看法是他更近於道家。上面提到的小說,許多評論家認為蘊含了中國的道家文化,書中那個“棋呆子”王壹生您還有印

象吧,他下的也是道家的棋,講究後發制人。王壹生這個人物也處處體現了道家的最高理想,他的人生態度就是兩個字:“無為” ,看起來柔弱無力,實際上,

無為而無不為,剛強的對手反而都敗在他的手下。

關於阿城和道家,華東師大的胡河清博士有過很詳盡的分析。這位胡博士十年前跳樓自殺,曾經轟動全國,

如今也被人淡忘了。他有壹本遺著叫,寫的很好,他死的那年,本監特意找來看,記得書中提到了幾個作家都是近於道家的壹派,比如蘇童,格非,當然還有阿城

。現在壹想,果然如此。可惜這書是早就找不到了。

喜歡阿城的人很多,當然,也有嚴肅的批評,比如文學博士孔慶東。孔先生寫了幾篇文章,專門批評阿城

的壹部書。這部書是阿城壹些短篇小說的合集,用了古代筆記體小說的寫法,大概是過於追求洗練了,所以大段大段的描寫基本上沒有人稱主語,害得孔慶東看了

半天不知道阿城寫的是什麽。

不光孔先生暈,我也暈。比如這麽幾句:“夜,都起了,沙沙響,披上衣服。” 孔慶東於是批評道:“是秋夜還是春夜?什麽

人起來了?什麽東西沙沙的響?又是誰披上了衣服?”( 我沒有書,引用都非原文,記憶中的大意如此)

最後說說阿城的雜文。比較出名的是兩本集子,壹

個叫,談論中國的小說和哲學,寫的流暢有趣,非常值得壹讀。另壹個叫,是他在意大利雲遊時的壹些遊記。他自己畫了些威尼斯插圖,配上他的妙語連珠,也算

相得益彰了。

阿城喜歡玩,玩字畫古董,甚至自己組裝過汽車。他的遊記隨手記之,自然而然,可比余秋雨高明多了。老余的遊法叫“苦旅” ,還沒玩呢,

先要帶壹箱子參考書準備作起八股文來。阿城則不然,玩就是玩,玩而有余興,才隨意寫幾篇小玩意兒而已。

老余比阿城少了些什麽呢?我想不過是“平常心

” 三個字。平平淡淡,說來容易,又有幾個人做得到呢?

3-德裏達說,我只是在和自己戰鬥。在文學和思想的歷史上,我國的魯迅曾經這樣做過,歐洲的康德、尼采、叔本華以及福柯也這樣做過,再有這樣做的人恐怕就很少了。可笑的是,我有壹段時間也曾經試著如此,但失敗了,每每被自己擊敗,敗得潰不成軍,有時候甚至失去了再戰的勇氣和力量。但我只是對自己說,站起來,還得繼續打下去,直到把自己打敗,而不是被自己打敗。

在許多人的壹生中,這可能是永遠無法抵達的目的地罷。但我們需要努力地向它靠近,只要生活還沒有徹底拋棄我們。不,即使生活拋棄了我們,我們也不能放棄,也還是需要更加努力地朝它走去。

本來想說朱天文,但莫名其妙地從德裏達說起了。壹個作家在成長中會不可避免地打上許多烙印,他壹生的創作不過是在這種烙印中尋找不同的文飾,進而雕刻進自己的肌膚,成為獨特的世界。這又是壹種與自己戰鬥的形式。

朱天文的小說來自兩個世界,它們是壹對情人所建構的斑斕空間,即胡蘭成和張愛玲。無須贅言,從《花憶前身》、《童年往事》到《炎夏之都》、《世紀末的華麗》,朱天文正是在祖師爺爺和奶奶的樹蔭下乘涼。直到《荒人手記》,她的小說新生命的窄門才剛剛開啟。而《E界》出現又的確令人驚異又驚喜,突然發現,小說竟亦可以如此寫。正如臺灣作家舞鶴所言,朱天文對“物的情迷”是她小說的特色所在,但我更認為不再對自己原有宇宙的固執堅守,試圖滿足自己那種對小說命名的欲望促使朱天文動了“巫癮”。從《荒人手記》開始,朱天文的《巫時》、《釉下藍》就壹直在壹種“巫”的世界裏采擷珍果,壹朵朵色彩繽紛,在臺北的天空下別樣恣意地盛開。她簡直也是壹個巫女,仿佛已經使得她的世界下的所有事物附了魔咒,都在她的筆桿指揮下重新組裝,那些原有的DNA秩序統統摧毀,在燒陶的高溫烈火下萃取,最終火熄彩出,壹種新的文字舞蹈秩序昭然若揭。文學生命的房子被她任意拆解組合,她正在著手重新建造壹所關於不同於從前的小說的房子。據說她目前正在創作壹部小說《巫言》,第壹句話這樣開始:是這樣的,我曾經遇見過壹位不結伴的旅行者。只是這壹句話,就引發我們無盡的欲望了。這就像我第壹次看見電影《鸛鳥躑躅》的名字,就在整個南京城裏瘋狂尋找這張碟直到找到為止的欲求無異。

現在觀想,誰說小說不可以這樣寫了?誰規定小說的世界壹定不能這樣維持了?創造不就是如此開始展現的嗎?如果所有的思維空間都被已有的條框限制住了,人類的精神社會和文化世界的需求還怎樣發展下去?

在壹切優秀的小說面前,任何解說和剖析都是蒼白的。它們是不可重復的,每壹個作家都不同,但歸結起來,似乎近幾年臺港作家都在試圖探詢真正屬於自己個人空間的文學意義和秩序,這是不同於大陸文學的新聲音,但又是中國文學生命力蓬勃伸張的體現。在大陸,好像有壹個韓少功正在為新異的小說秩序披荊斬棘,我們拭目以待。

附:朱天文簡介

朱天文,女,山東臨朐人,壹九五六年生於臺灣高雄鳳山,淡江大學英文系畢業。生於文學世家,其父朱西寧,有小說《鐵漿》;私塾老師為胡蘭成,受其影響頗深。其妹朱天心亦為臺灣著名作家,著有《古都》。曾主編《三三集刊》《三三雜誌》,現專事寫作。曾獲《聯合報》第壹屆小說獎第三名、《中國》第五屆時報文學獎甄選短篇小說優等獎,壹九九四年並以《荒人手記》獲得首屆時報文學百萬小說獎。著有小說、散文以及電影劇本集多部。《巫言》是其正在寫作的長篇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