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壹:壹貫道對謠言的傳播起了重要作用
“割蛋”謠言集中於1950年7月間在各地突然爆發,與普通謠言需要有壹個比較慢的傳播過程有所不同;還有就是:謠言的傳播地區是地廣人稀的華北北部地區,也很不尋常。
這意味著,這場謠言的爆發存在著兩種可能:壹是有壹個龐大的組織,策劃在同壹時間點,同時散布謠言;二是,在發生謠言的地區,***同發生了某壹件事情,這壹事件,引發了民間的集體記憶。50年代政府在平息謠言時,曾認為是壹貫道策劃了這次風波。但就史料而言,這個結論下得過於倉促。壹貫道雖然會員眾多,但組織松散,很難在短期內組織策劃壹場波及範圍如此之廣的謠言。但壹貫道積極參與了謠言的傳播,則是毋庸置疑的。
原因二:毛澤東訪蘇遲遲未歸在民眾當中引發猜測
當時的交通和通訊條件也決定了壹貫道組織沒有辦法同時在如此廣闊的民眾稀居區域讓謠言迅速傳播開來。所以,第二種可能性更大,即某些事件在同壹時間激發了民眾的集體記憶。
當年發生的可能激發這種集體記憶的大事之壹,則莫過於毛澤東訪問蘇聯遲遲未歸。
毛澤東於1949年12月16日至1950年2月17日訪問蘇聯,實際上由於乘座火車花費的時間長和在壹些地方停留,毛澤東1949年12月6日動身,1950年3月4日才回到北京,離開北京的時間接近4個月。時間如此之長,民眾在無法具體獲悉毛澤東此次出訪的真實信息的情況下,難免會有所揣測。
原因三:壹次全民和平簽名運動將原子彈和“割蛋”聯系到了壹起
1950年所發生的另壹件事情,可能在謠言的起源上起到了更直接的作用——這年三月,世界擁護和平大會呼籲世界各國壹起發動壹次和平簽名運動。作為冷戰宣傳角力的壹部分,***產黨國家迅速作出了反應,中國政府也不例外。這年4月28日,中國有關部門發出通告,要求全國工人、農民、軍人、學生、婦女、文藝工作者、機關工作者,普遍參加“擁護世界和平、禁止使用原子武器”的簽名運動。
資料顯示,在許多農村地區,參加簽名的人口比重高得驚人,如甘肅慶陽地區比重高達80%。如此高的簽名比重,只能說明:壹、數據有假,二、絕大部分人都是稀裏糊塗簽的名。這種稀裏糊塗,顯然給謠言的產生提供了溫床:1、向廣大落後的農村地區灌輸了壹個新名詞“原子彈”;2、民眾又對這個新名詞完全不了解,對其神秘性充滿好奇。
原因四:中國底層民眾生活當中本就有將“蛋”的功用神秘化的傳統
中國底層社會壹直都有把“蛋”神秘化的傾向——譬如,1920年代四川省就流傳過有人割男女生殖器、乳頭、胎兒賣與西藥房轉賣外國人,作造藥之用,並因此引起民間恐慌。
綜上,這樣理解應該距離事實不遠:毛澤東訪蘇遲遲未歸、政府“莫名其妙地給廣大處於文盲狀態的民眾“普及”了壹個叫做“原子彈”的威力強大的神秘名詞,這些再和中國底層社會經久不息的對“蛋”的神秘化結合到壹起,就產生了“割蛋”的謠言。再加上當時國家正著手取締壹貫道,很自然地就把壹貫道成員推向了傳播“割蛋”謠言的大軍當中(據說還有國民黨殘余勢力參與其中,但史料比較貧乏,難以證實),結果就釀成了這樣壹場荒唐的謠言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