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韓愈《遊城南晚春》
〔原作〕草木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楊花榆莢無才思,唯解漫天作雪飛
〔今譯〕這些花草樹木,意識到春天將要離去,紛紛以各種絢麗的色彩,競相爭奇鬥艷。
〔賞析〕季節屈入晚春,草長林深、鳥鳴山幽,正是群芳吐妍、壹春花事將盡的時候。此際,即便僅僅是少數早開的蓓蕾委棄於地,大部分花仍然綴立枝頭。對於那些情密意、多愁善感的看花人來說,他們心中的春天,已籠罩在寂滅消失的悲哀中,失了先前的喜悅。像這兩句,寫晚春花卉,依然是燦爛芳華,授草木以人格,抒發詩家的惜時奮發之心,從而含蓄著積極人生精神的樂觀之作,確實不多。王令《送春詩》:“子規夜半猶啼血,不信東風喚不回”,精誠可嘉,以“啼血”之苦,呼喚“東風”,終嫌淒惻,還是珍惜所無多的好春光,“百般紅此”、各盡“芳菲”的好。全聯以擬人化的手法,寫“晚春”草木,在繪景中寄寓人生哲理,景情交融,情景並勝,具有構思和立意皆高出壹籌的特色。龔自珍詩“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已亥雜詩》),手法與之相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