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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春夏秋冬 作文立意

記不得確切柳樹發芽的時光。陽光什麽時候變暖?日子什麽時候變長?全部忘記。

記得壹個人騎了小小的自行車路過“東籬茅舍”的圍墻外看見伸出墻外的柳樹條,稀疏又黯淡,星星點點,迎著風行走的時候記憶也被扯得又細又長。

三月的柳絮不飛。哪兒的心?那兒的小小的寂寞的城?壹頁頁的書本就像是壹個個齒輪,輾過,隱忍,再輾過。沒有時間去哭泣,沒有時間去悲嘆,只是中午走下樓梯看到空曠的校園,才會發現,今天的陽光真好。

四月的窗扉是否緊掩?應該透些空氣,文竹移到有陽光的地方,葉子要長得旺盛,泥土要是濕濕的。常在門口的飯攤上遇到L,她等待我或者我等待她,走很多很短的路,告訴她說,我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面對突入而來的大量的數學卷子發呆,很堅定的在放假期間留在壹個人的宿舍裏做題,老師的臉上沒有半點微笑。也許他是微笑的,但不是給我的。對我,沒有期待。

安靜的晚自習捏著剛發下來的文綜卷子呼吸變得脆弱。心開始壹點點的變疼。低著頭可以聽見她們小聲的抱怨,但比我高的分數。沒有了文字,沒有了天空,沒有了陽光的晚自習,桌子上用鉛筆寫下的夢鄉和誓言被胳膊反反復復摩擦的模糊。用十分鎮定的身子抵住桌子,讓自己不再顫抖。課下也不走動,就那樣在桌子面前呆住,沒有了靈魂。我,在哪裏?

喜歡回宿舍睡眠的晚上,開始聽軒軒和小君俏皮的對話,然後很認真的對她們說,妳們讓我覺得很快樂。軒軒的劉海整齊,變得愈發可愛。安靜而有慢吞吞地享受每壹餐從不著急,從不看書,從不丟棄信念。時常從她們身上可以想到我年老的樣子,靜靜地享受每壹個時間片段,生命中最最原始的生活狀態。

智商流出了大量的空白。遺失掉文字,夜間的夢卻越發奇怪而又頻繁。

突然想起來了,忘了擡頭去看講臺上老師的面容。春天裏。

還有那些柳絮紛飛的時光,爬滿了蝸牛的大樹的時光,妳們都到哪兒去了?

壹切歸於了原始,異常的享受每壹寸陽光,認真的拖延每壹餐的時間,看自己的影子,無緣無故地朝她講話,無緣無故地笑。之後不再會哭泣。沒有了力氣。

公車上的時光,天空上的時光,桌面上的時光。什麽都沒有,這世界只有陽光。

四十五分鐘的時間,操場變得安靜,有壹兩個跑動的人影。趴在欄桿上閉上眼睛聽頭頂上樹葉摩擦出的厚重的聲音。哪兒也不想走。就這樣等,等到剩下十五分鐘。我不要上大學,只要這些日子結束就行。復讀也無所謂,只要讓我離開這裏的老師和同學。初夏的味道,淡。什麽都沒有。

筆直的站在監考老師面前,微微點頭。再見。我對他們說。然後拿了雨傘聽雨點跳動的腳步聲。分離。太美麗了。這壹天,我等太久了。再見——

回到家看六村毛茸茸的葉子。淡淡的。是香樟樹。壹直都不知道。

習慣了早起,不再是背書,是站在陽臺上看天空或是地面上的樹。早期的老頭子爺爺穿了白白的背心慢騰騰地跑。很多很多的媽媽或是爸爸,日日小學門口堵車按喇叭。五顏六色的書包,明媚純凈的微笑,定時的下課鈴,不能罷休的唧唧喳喳的聲,壹群吵鬧而又讓人覺得快樂的孩子。

安靜的看書,每壹本教科書。媽媽說,人應該快樂的活著。於是我就笑笑。林怡露說,上海外國語的通知書到了,妳呢?沒有期待,已經決定要復讀了,於是也是笑笑。每天從抽屜拿了小鑰匙走到壹樓打開郵箱,掏出壹堆又壹堆的廣告紙。郵箱,我知道了郵箱為什麽是綠色的。

所有的人變得沈默起來,不知道如何勸慰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壹種無法治愈的傷。龍靈兒,重慶工商,學習我不感興趣的應用物理。L,留在姑姑附近的壹所大學裏守候自己的信仰,工商管理。儒雅,壹個人逃到黑龍江,五角亭的落葉很繁華。法律。汪潔,到了種蘋果的地方,懷念自己的春夏秋冬。

海、山、書桌、書本、人。

悄無聲息的變化。光線色彩都是清新。沒有人認識我,不再有期待,完美的自由。

種蘋果的地方落下的法國梧桐葉和家裏的壹樣大。校門口稀疏的樹葉是不是香樟樹年少的網球。拉小提琴的佳佳。黑白鋼琴鍵的葉凱榕。頑皮的安娜。哪裏跑出來的葉小舟和壹個可愛的葉夜,認識的人是固定的,不能擴大範圍。記住的事情依舊是刻骨的,不能壹壹說起。

十月,定期寫下自己的心情,放在圖書管裏,被別人取走或者被看管櫥子的老爺爺收走。被壹個人拿走心情,是壹個秘密沈澱到心底。後來,又消失了。

種蘋果的秋天果然是短。知道的只是瑣碎的片段。

每天中午回宿舍午休依舊是落下擋光的窗簾,醒來時看見布以外的光亮。腳步走過湖的每壹邊路,湖水並沒有天空好看。

忘了寫日記。

下了雪,隔了窗去了解外面的世界。

現在,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壹個人趴在桌上寫大量的文字。回到宿舍在壹樓黑板上找自己的名字。書桌淩亂,譯成文言式的《純粹理論批判》和沒有耐心翻英語詞典去看的《Go With The Wind》被扔在書桌上。每天睡覺前問,葉夜,妳看到我的《瓦爾登湖》了嗎?好像放在床上,她說。

偶爾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對自己和葉夜嘮嘮叨叨。那麽葉夜算是我的壹個朋友,小小的。

批了衣服在桌前看書或寫字。開始研究趙元任先生整理出來的語音。猶太人的那個安妮原來是個話匣子,13歲的日記,就可那麽精彩。

睡眠變成壹種遺忘,深深淺淺,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忘掉了我迷戀很久的三毛。不行,現在沒有忘記,我又想起來了,我的Echo,我的撒哈拉。

除了鬧鐘,誰都不能相信。下午六點鐘,午休的延長。

汪潔,知道麽?今天早上史鐵生去世了。彥蘋說。

躺在床上並沒有清醒。很久才理解她的話來。很快穿了衣服去上晚自習走在光亮滑滑的路上,壹個人語無倫次地對樹說話,對天空說話。

眼睛總是不由自主的模糊。妳的地壇,等了妳兩百多年的地壇現在也應該落滿了厚厚的雪吧?妳的輪椅還能推進去嗎?我知道妳留戀過去,所以妳永遠的留在了2010年的最後壹天。不知道妳會不會知道我,我也觀察自己的春夏秋冬,可是容易忘掉。為什麽我還沒有遇見妳?為什麽我還沒有握住妳的手?……

時間會轉的有多麽快?壹篇2010年的日記究竟能寫多長?這個教室的窗簾,是血紅色厚重地垂下來,壹個接壹個離去的人。我看到的他們的臉,我聽到的他們的笑,生命中不知是有這壹次嗎?用意誌生活的春天和夏天,。靈魂遺失掉的秋天和冬天。究竟要用什麽來銘記這些東西。我年老搬壹小凳在門口曬太陽的時候會不會想起這年的時光?會的,會的,我會活那麽久的,然後把自己留在壹個年光,就像史鐵生把自己留在了2010。我會留在那壹年呢?那個時候我壹定是抱著自己的許許多多的日記本安靜地睡眠。

醒來時候,發現,我還是坐在這個人少得教室裏寫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