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王維 ?
新家孟城口,古木余衰柳。
來者復為誰?空悲昔人有。
賞析
這是壹首精練含蓄、耐人尋味的哲理小詩,其在時空交錯的敘述中,傳達了詩人孤寂蕭索的壹種心態。此詩前兩句交代了詩人自己新近搬到了孟城口居住之事,以及那裏的衰敗景象;後兩句表達了詩人的無限感慨,使人由現在之衰景聯想到昔日古樹參天、楊柳依依掩映著精雅山間別墅的盛景。全詩精練含蓄、耐人尋味,構思深邃,筆墨精簡曲折。?
“新家孟城口”,首先是敘事,交代自己新近搬到了孟城口居住。按常理來說,既然是新家,應該有壹番新氣象。可詩人不然,下壹句就說“古木余衰柳”,這裏的環境除了疏落的古木,就是枯萎的柳樹,呈現出的是壹幅衰敗的景象。壹個“古”字,說明這裏歷史遺跡之長;壹個“余”字暗含了興衰的變遷;壹個“衰”字,不僅畫出了柳樹無精打采、半死不活的形態,更暗示出壹片衰敗雕零的景象。想象當年宋氏別墅的盛況,對比現在的衰敗狀態,已經給全詩定下了悲愁落寞的基調。?
搬到這樣的環境裏,喬遷新居的歡喜是沒有了,帶給詩人的,只有深深的思考。“來者復為誰”,是說以前這裏有人居住,現在“我”來這裏了,總有壹天“我”也會離開,以後再來這裏的,是何人。“空悲昔人有”,則意為既然會有這樣的新舊更替,現在的“我”也不過是後來人眼中的昔人,“我”也不必再去替前人憂傷。?
這兩句詩,粗淺壹看,是作者的自我排解:我在這裏安家是暫時的,以後來住的人不知又是誰,所以,即使這裏的景象不佳,我也沒有悲哀的必要。但深入地理解壹下可發現,這是詩人壹種哲理上的思考。既然現在是這樣壹幅衰敗不堪的景象,那麽以前肯定有生機勃勃的時候。現在的古木,那時候還在茁壯成長;現在的衰柳,那時候壹定欣欣向榮。?
此詩寫景僅壹句“古木余衰柳”,借壹片疏落的古木和枯的柳樹,便足以顯示出孟城口衰敗零落的景象;又借壹個“余”字寓無限感慨,使人由今之衰聯想到昔日古樹參天、楊柳依依掩映著精雅山間別墅的盛景,可謂畫壹目而盡傳精神。由此詩可知詩人構思之深邃,筆墨之精簡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