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譯文:我非常愛妳,也就是愛妳的這壹意念,促使我勇敢地去死呀。我自從結識妳以來,常希望天下的有情人都能結為夫婦;然而遍地血腥陰雲,滿街兇狼惡犬,有幾家能稱心滿意呢?江州司馬同情琵琶女的遭遇而淚濕青衫,我不能學習那種思想境界高的聖人而忘掉感情啊。古語說:仁愛的人“尊敬自己的老人,從而推及尊敬別人的老人,愛護自己的兒女,從而推及愛護別人的兒女”。我擴充我愛妳的心情,幫助天下人愛他們所愛的人,所以我才敢在妳之前死而不顧妳呀。妳能體諒我這種心情,在哭泣之後,也把天下的人作為自己思念的人,應該也樂意犧牲我壹生和妳壹生的福利,替天下人謀求永久的幸福了。妳不要悲傷啊!
3、作者對妻子的至愛,還表現在對死後的想象。壹個平日不信有鬼的革命者,竟希望真有鬼,好與妻子以靈相依,以哭相和;黃泉塵世,互慰相思與寂寥。而信末因感“巾短情長”難以盡意的巨大痛苦,反以“壹慟”作結,可謂以壹當十,言有盡而情無限。
4、尤為可貴的是,作為壹個矢誌拯救國家民族的革命者,作者在盡情傾訴夫妻之間至愛的同時,暢敘了兒女情必須服從革命事業的至理,將壹已之愛擴展到普天下人之愛,表達了犧牲個人幸福,為天下人謀永福的崇高情懷,情理渾然交融,深情大義與英雄壯懷同輝,給這封信帶來了政論的色彩和戰鬥的品格,堪為誌士增色,為弱者壯膽,義無反顧地為祖國獻身。
5、這封信是作者在革命的緊要關頭寫的,生與死,妻與兒,國家、民族與人民,無不牽動著他的心魄,其萬千思緒,如春潮蕩漾於心海,散文的形式正適宜他盡情地表達這豐富、復雜的感情。追憶往事,不需依時間先後為序,壹件往事似信筆拈出,每壹筆都流註著作者熾熱的血液,飽含著作者對革命、人生的崇高信念。這封信不是壹般所謂的情理兼見,而是以情作為貫穿的主線,理貫於情,情中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