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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寶霖的個人經歷

2010年9月7日上午,莞城博廈楊寶霖老人的家,迎來市長李毓全壹行。74歲的楊寶霖被譽為東莞文史泰鬥,不僅對東莞木魚書、過洋樂有獨到的研究,而且自1956年以來執教半生。李毓全在教師節前夕慰問楊寶霖老師,盛贊他為教育事業做出的貢獻,同時感謝他“培養了壹個好兒子”,楊寶霖之子就是曾任東莞教育局局長、現任長安鎮委書記的楊曉棠。楊寶霖老人的家簡樸,客廳到處堆放著史籍。退休多年,香港很多大學都請他作文史演講。楊寶霖這回見到市長,兩人斟上壹壺茶,談起了莞邑文化對文化名城的構建意義。李毓全說:“文化名城的建設,實際就是個人素質的建設,壹要靠東莞的文化傳承,二要靠教育。”他說剛剛結束的全省教育工作會議上,東莞的各項指標都靠前,可見東莞的教育非常有成績,老壹代教師功不可沒。李毓全還笑著提到,楊老對東莞的教育事業還有壹個貢獻,就是培養了現任東莞教育局局長楊曉棠:“妳的兒子做得很好,跟妳的培養和家庭熏陶有很大關系。妳也是東莞壹寶啊。”楊寶霖開玩笑說:“我哪算什麽寶,只是名字裏有個寶字而已。”楊寶霖老先生,多年來壹直致力於東莞文史的研究,被譽為“東莞壹寶”。他在師範專門學校畢業後在東莞師專當老師,教古文。他講課從來不看講稿,說起李白、杜甫、白居易來滔滔不絕,壹首首唐詩宋詞在他的口中就變成了壹個個生動的典故,聽他的課從來不覺得悶。大家都對他的嚴謹的治學精神和淵博的文史知識敬佩不已。楊寶霖老師壹家三代都是莞城中心小學的校友。現在楊老師頭發有些稀疏,面容清臒卻精神飽滿,十分健談,記憶力特好,毫無架子。他1936年出生於東莞。1945年轉入讀壹小(現莞城中心小學),1946年畢業後考入東莞中學。其父楊慶仁也畢業於壹小,並於1945——1949年間在壹小任教;其子楊曉棠也曾就讀於壹小,楊老師壹家三代可謂與壹小結下了不解之緣。

東莞文史泰鬥

楊寶霖先生數十年來致力於東莞的文史和民族民間文化搜集、整理和研究,成績卓越,著述等身,在莞邑及粵地久負盛名,在史學界也威望素著。楊寶霖先生特別鐘情虎門歷史文化的研究,他早期研究轟動學術界的三個課題:《我國引進番薯的最早之人和引種番薯的最早之地》、《我國最早的中英戰爭》和《虎門白沙是我國最早仿制佛郎機炮之地》都在虎門,近期他史海鉤沈,與鐘淦泉、鄧慕堯先後編輯出版了《虎門遺韻》和《虎門歷代詩選》。

木魚歌這些無形的遺產承載著我們民族壹代代人的文化記憶,而這些記憶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被忽視和忘卻。東莞文史泰鬥、農林專家、東莞博物圖書館榮譽館長楊寶霖先生對東莞木魚書和木魚歌的歷史、內容、版本、語言特色有多方面的深入考察。木魚書《花箋記》分別用雅唱和俗唱兩種曲調演唱,而目前東莞能夠演唱木魚歌的,尤其是雅唱,楊寶霖先生可能是最後壹個。

楊寶霖老師在保存木魚歌上做了極大的努力。以《花箋記》、《二荷花史》為例,由於先前保存不善,後人為尋找它的蹤跡,幾經周折,求親托友,遠涉重洋,方有所獲。楊寶霖先生從鄭振鐸的《中國俗文學史》和柳存仁的《倫敦所見中國小說書目提要》中得知,法國巴黎國家圖書館和英國皇家亞洲學會、英國博物院藏有此二書刻本,經牛津大學漢學家科大偉教授和他的來自香港的博士生程寶美小姐的熱心幫助,專程飛往巴黎搜尋,終於得到了早期的刻本。經楊先生潛心研究,認定此書早在康熙五十二年(1713)以前就已在東莞流傳,從評述者稱之為“古人”的口氣中斷定其成書於明代,又從書中大量使用東莞方言推知作者為東莞人,而《二荷花史》作者為東莞白市的麥璉則未有充足證據,而康熙年間的刻本,國內已無留存。

楊寶霖先生在學術上壹絲不茍,有著執著的追求。他的學生清楚記得他在撰寫《東莞縣誌》時,為得到萬卷堂的《琴軒集》資料的“犟勁”。二十世紀六十年代,青年學子楊寶霖讀到《東莞縣誌》時,見書中提到明初以前的史事,多引自《琴軒集》。可是楊寶霖將家傳的聚德堂版《琴軒集》翻遍了,也找不出原文,大惑不解。後來才知陳伯陶著《東莞縣誌》時,所引的《琴軒集》是康熙六十年的萬卷堂藏本,而不是家傳的聚德堂藏本。楊寶霖後來讀到張其淦文,言及曾借書給陳伯陶,而陳伯陶是在九龍隱居時編寫《東莞縣誌》,以此推斷,則萬卷堂版《琴軒集》必定藏於香港,楊寶霖求書之念自此而起,求之不得,寤寐思之。

為了尋訪萬卷堂《琴軒集》下落,楊寶霖幾乎搜盡相關文獻,試圖從中找到有關這本書的線索,但所得甚微,幾乎以為今生與之無緣。直到1988年,當年的青年學子已成了半百老人,這壹年裏楊寶霖讀到鄧又同所著《香港學海書樓藏書目錄》,發現這套康熙六十年的孤本赫然記錄在冊,不覺狂喜。又查,得知學海書樓藏書已於某年某月某日盡數移交給香港大會堂圖書館。可是,這時中港已經關卡重重,不能自由通行久矣,楊寶霖唯有望海關而興嘆,嘆自己壹介寒儒,如何能長住香港,將其全部抄錄而返呢?!從此楊寶霖不斷托親友前往香港大會堂復印、抄錄,然而十年過去,也只得到十幾張影印的書影。

楊寶霖老師得知他壹個學生不是東莞人,平時住在香港,為聽課每半月壹次往返於中港,且驚且喜,托他帶信當面交給香港壹位友人,請他幫手前往大會堂影印《琴軒集》。楊老師說,他尋找的這套書是康熙六十年的孤本,全世界最後壹套了,而他現在正著手寫壹本有關東莞歷史文化發展的書,非常需要這套書裏的資料。楊老師說起這些時,臉上流露出壹種渴望,羨書之情溢於顏表。

2000年4月15日,楊老師已年近古稀。當楊寶霖老師的學生帶著全套影印的萬卷堂《琴軒集》,去到楊老師的自力齋,把影印的《琴軒集》交給老師,老師長嘆壹聲:“幾十年啊!我想了它幾十年啊!”接過書後,楊老師不敢馬上細看,先小心地把它放好,轉身入房取出壹本自己的著作《自力齋文史農史論文選集》,在扉頁上研磨題道:“他年鄰架翻緗縹,多少蕓編認指痕。”說著坐在天臺上講起《琴軒集》始末,講起壹本書和數名東莞儒子的故事。

楊老師得到《琴軒集》影印全本後,因陳璉是東莞橋頭村人氏,故遊說橋頭村委,得以出資再版二百五十套。再版《琴軒集》經楊老師修訂、增遺,分為五冊,裏面添加了楊老師搜集而來的陳璉墨跡、萬卷堂門匾影刻、再版序言等。《琴軒集》初刻於明正統六年(1441年),重刻於萬歷四十五年(1617年),第三次重刻於康熙六十年(1721年),此為第四次重刻,距第三次重刻相距二百七十九年。

楊寶霖老師對東莞文化可謂不遺余力,他是壹位壹絲不茍的學者,看起來有點“迂”,但在課堂上,楊寶霖老師卻是妙語橫生,有著獨特的魅力。

楊寶霖老師是東莞人氏,壹口地道且引以為豪的東莞話。楊老師講課時,每每講到有趣的地方,未開口,先已在臉上鋪壹道笑容,而後大家在他的笑容下把心情提高八度,準備壹笑。他講到將茉莉花“輕摘入芳醅”時,特別問壹聲:“醅是什麽呢?是酒,這茉莉花怎麽入酒呢?千萬莫以為是浸在酒裏面呀,唔系!系將壹些開了壹半的茉莉花用輕紗包了,放在酒壇裏酒蓋的下面,等花香慢慢的滲進去,嗯,跟住這酒就有茉莉花的香味了。”

“蘭花香是系人都知的了,但是真正好的蘭花不是隨便聞得到香的,要離開兩步,正對住它,然後往前走兩步,撞過去,得了!這個香就是的了。”說這話時,楊老師極形象的在講桌前退兩步,又急行兩步作聞蘭香狀。講到蘭花,他說起某年去到壹種蘭人家裏觀蘭,見到屋子裏裝飾得金碧輝煌,中間壹盆蘭花供著,他當即為蘭花難受,蘭花本是清淡幽雅之物,不比牡丹,住華麗之屋。回來後寫了壹首詩:

誰把靈根嶺表移,繁霜挺秀兩三枝。

幽貞豈合盝金谷,脂粉何曾汙玉肌。

月姊護花香旎旎,風姨撫葉碧參差。

春寒料峭燈窗下,伴我深宵讀《楚辭》。

感慨壹番後,未開言,先自笑起來:“我有個阿叔是極之得意的。當年未解放時,大家逃難,他什麽也不帶,就抱住壹盆蘭花走了上千公裏。嘿?妳們有沒有見過逃難時帶盆蘭花的?哈!我阿叔就系了。”言辭間得意之情溢之於表。似乎那攜蘭而逃的人就是他,洋洋乎樂在其中也。楊寶霖老師就快八十了,仍然這麽博聞廣記,意趣盎然。楊老師在臺上念詩的樣子特別惹人喜歡,他念詩時喜歡走過來再過去,大有古人之風,不急不徐,而且,腳尖應該是踮著小小的,走過去時有如清波微漾,自含壹種韻律。坐在臺下,學生們直為楊老先生的魅力所折服,顛倒桃李。楊寶霖老師就是這樣壹個性情中人,無論在學術還是在講臺上,都透著獨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