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天津的報紙不僅持續報道棄嬰事件,還關註了遠在上海的《申報》,投入了大量篇幅。
發生的事情很奇怪。1936年7月的壹天,壹位70多歲的老人突然闖入馬房,自稱是馬占山的生父馬融。他來這裏認他的兒子。
根據《申報》記載的法庭記錄,馬占山的父親已經去世多年,他本人也死在病床前。壹個父親是怎麽走出來的?不過馬家收了馬蓉息事寧人。
根據法庭證人的印象,馬蓉穿的是黑袍。雖然年紀大了,但他精力充沛,能言善辯,目光炯炯,缺乏農民的責任感。他在法庭上說:他是河北馮潤縣人,長子馬占山死於光緒二十壹年。他生得像只老虎,已經分離了近四十年。
據法院查明,馬占山確系河北省馮潤縣人,但家已遷到關九代。他出生在遼寧省懷慶縣,顯然和馬蓉沒有關系。馬占山的秘書杜荀若也向他解釋說:“馬將軍的父親在東北去世多年,墳墓還在。他絕不是妳丟失的孩子,而是妳弄錯了。”
對於這個人,馬占山自然是拒絕的,但是馬蓉決定了。雖然每次勸說都失敗了,但他還是堅持來馬房哭。他拐彎抹角的提了個要求,說花了近1000塊錢找馬占山,不能就這麽扔了。
馬占山很警惕。這個人來歷不明。給他點錢是小事。他怕拿了錢之後借機大吹大擂,但是他會給人壹個借口。為了避免糾纏,幹脆忽略它。
然而事情並沒有得到解決。不久,天津法院檢察院民事庭向馬占山發出傳票。原來,馬蓉起訴馬占山“棄親不養子”。同時,檢察院還以“放棄撫養、尊重親屬罪”起訴。
這個案子很奇怪。天津的律師競爭壹直很激烈,但是沒有人願意過問這個案子。有人利用這個機會敲詐他人,提出先交2000元。窮困潦倒的馬占山缺錢。籌集資金花了很大力氣。
由於馬占山未能及時出庭,其特殊的地位和影響,以及親日勢力的煽動,媒體紛紛披露,不乏猜測和影射。馬蓉也再次來到馬寨,大聲叫囂,引起路人圍觀,媒體嘩然,輿論沸騰,這在道德上往往歸咎於馬占山。
馬占山忍無可忍,派秘書到北平請著名大律師季慶宜幫忙。紀律師馬上意識到,這不是壹起簡單的民事訴訟,也不是壹般的刑事遺棄罪案件,可能有政治背景。於是紀律師毅然前往天津,自告奮勇為馬占山辯護。
如今,馬占山處境艱難。不僅日本人恨他,當局也恨他。紀律師再三要求馬占山說實話。馬占山堅決否認和馬蓉有任何關系。他認為有人在故意損害他的名譽。他說,“在天津,我遇到了壹個又壹個的麻煩,我壹再催促老人哭泣。這位老人失去了他的兒子可能是真的。我壹開始很同情他,就沒通知警察就把他送回家了。但老人什麽也沒聽,只是哭著看著我。我覺得沒那麽簡單。老人壹定是被利用了。他壹定有背景。我不敢下樓。如果他拔出炸彈怎麽辦?沒想到,他又起訴我了。”他還向紀律師補充了壹個細節。馬榮初哭的時候衣冠不整,但後來穿了壹件長袍和壹件中國夾克。他還請了律師出庭,顯然有人暗中支持他。
根據馬占山提供的資料,紀青毅決定以攻代守,並以“損害名譽、侮辱人格”的罪名向法院提起反訴。
在大廳上方,他們被兩個人指控。馬蓉堅稱馬占山是自己的骨肉。生於光緒二十年臘月初八。因為當時家裏窮,他是月經帶大的,被叔叔賣了。這些年來,經過多次打聽,多次尋找,跨過鐵鞋,窮盡家產,終於找到了下落。
馬蓉每次出庭都拼盡全力寫文章,悲痛欲絕,淚流滿面。所有的觀眾都被它感動了。有壹段時間,天津街頭都在吵著故事。著名抗日軍人馬占山被指拋棄親人而不是撫養他們。
原告季慶宜反駁稱,馬蓉是無業人員,住址和社會關系模糊,明顯是不安分的市民。兒子失蹤的情節不壹致,或者是雲何失散,或者是被拐賣。此外,被告描述的失蹤兒子特征與馬占山不符。根據《時代雜誌》公布的原告生平介紹,馬占山生於光緒二十壹年十月二十四日,民國二十年公布。
季慶義律師還傳喚了大量證人,都是馬占山多年的下屬或家人朋友。他們作證說,原告家庭背景清楚,生活經歷清楚,還有很多叔伯兄弟健在。原告的父親馬純於1917年去世,葬於懷德縣譚瑤村。證人張殿元親自參加了葬禮。被告和原告之間的關系純屬捏造。
因此,紀律師指出,被告人的供述和敲詐勒索被理所當然地駁回後,仍多次上門滋事,敗壞人民聲譽,並在中外報刊上發表,對原告造成損害。故依據《全國新聞周刊》第309條、第310條提起訴訟,請求法院依法以侮辱罪處罰。
但馬蓉及其辯護律師仍堅持原告本人必須出庭,便於辨認。這個要求讓紀律師有些擔心。他問法庭,馬蓉為什麽因為馬占山的特殊身份,堅持讓馬占山出庭,他的目的是什麽?
馬蓉想了壹下,說走失孩子耳朵上有個“馬釘”,要求法庭當場核實。他用手揉了揉脖子,做了個手勢:
“如果馬占山耳朵裏沒有‘馬樁子’,他願意用死來還。”
這是馬蓉之前從未提過的線索。
紀律師心平氣和地問:被告所說的“馬紮莊”是原告的哪只耳朵?
馬蓉懷疑了半天,答案是左耳。
被告律師隨即補充道:“可能是手術切除的。原告必須親自出庭,被告將在法庭上與法醫核對。”檢察官同意了被告的請求。
紀律師對此感到很尷尬。他告訴法庭,馬占山現在既不是普通公民,也不是特權階層,而是著名的抗日將領。現在的他在政界軍界郁郁寡歡,目標遠大,毫無保障。日本特工總是盯著他,想在任何地方幹掉他。前年除夕,這個間諜組織了壹個暗殺小組,密謀殺死他全家。目前日軍對天津的控制不容小覷。天津是中外雜居的大都市,原告出庭不方便,不適合當庭公檢。
壹周後,天津法院院長、書記員、檢察長、市法院法醫、市總醫院外科主任,在壹些報社記者的陪同下,來到馬寨檢查。他們詳細檢查了馬占山的耳朵,並拍照存案。記者也拍了照片。因為這個案件在全國引起了轟動,人們想知道這位抗日將軍是否真的拋棄了親生父親。
開庭時,審判長向被告及其律師出示了4張馬占山耳朵的放大照片。馬蓉的臉壹下子變了顏色,照片清楚地顯示,馬占山的耳朵既不是“被馬拴”的,也沒有任何手術的痕跡。
季慶宜在法庭上大獲全勝,法院隨即判決馬蓉“侮辱、損害人民名譽罪”拘留六個月。
但是馬蓉和他的律師沒有和解,他的律師認為這是有原因的,為什麽他的委托人出示明顯不利於他的證據。像這樣的小手術可以因為年齡和成功而不留痕跡。前幾年,馬占山的青梅竹馬也回憶說,馬占山耳朵裏長了壹個小肉瘤。此外,馬蓉被判拘留後立即被釋放。據說這是馬占山的意思,不想讓失去兒子的老人為難。再加上這個案件背後的故事,到底是馬蓉想找回兒子,還是有人有意識地策劃敗壞馬占山的名聲,都成了壹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