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素的配合,身段的大小,壹切都很適宜。
白鶴太大而嫌生硬,紅色的朱鷺或灰色的蒼鷺,也覺得大了壹些,而且太不尋常了。
然而,白鷺卻因為它的常見,而被人忘卻了它的美。
那雪白的蓑毛,那全身的流線型的結構,那鐵色的長喙,那青色的腳,增之壹分則嫌長,減之壹分則嫌短,素之壹忽則嫌白,黛之壹忽則嫌黑。
在清水田裏,時有壹只兩只站著釣魚,整個田園變成了壹幅嵌在琉璃框裏的畫面。田的大小好像是有心人為白鷺設計的鏡匣。
晴天的清晨每每看見它孤獨地站立在小樹的絕頂,看來像是不安穩,而它卻很悠然,這是別的鳥很難表現的壹種嗜好。人們說他是在望哨,可它真是在望哨嗎?
黃昏的空中偶見白鷺的低飛,更是鄉居生活中的壹種恩惠。那是清澄的形象化,而且具有了生命了。
或許有人會感到美中不足,白鷺不會唱歌。但是白鷺的本身不就是優美的歌嗎?——不,歌未免太鏗鏘了。
白鷺實在是壹首詩,壹首韻在骨子裏的散文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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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雞
放學後,我推開家門,只見爸爸、媽媽從集市上買回來壹只大公雞。
它那紅紅的雞冠,好像壹朵盛開的雞冠花。眼睛小小的,但閃閃發光,嘴尖而硬,啄起食來“咚咚”響,身上的羽毛像雪壹樣白,兩條腿很粗壯,爪子很鋒利。
壹到吃食的時候,大公雞就領著“孩子”來了,“孩子們”都爭先恐後地搶著米粒,而大公雞在壹旁站著,卻舍不得吃,它得到壹些米粒就“咕咕”地呼喚著母雞和小雞來吃。吃完,又領著雞群去尋找食物。
傍晚,太陽快落山了,大公雞先讓別的雞進窩,自己守在門口,好像壹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大公雞睡著時,可愛極了,還呼呼地打呼嚕。讓別的動物聽見都十分害怕,不敢靠近它。
嘿!大公雞玩耍起來,好瀟灑呀!挺起胸,高高地昂起脖子,頭上血紅的大冠子直顫,深綠色的尾巴翹得老高,壹會兒邁著壹雙黃色有力的大爪子,壹會兒神氣十足地站在地上,眼睛還機靈地瞧著我,真像壹個威武的“男子漢”。
每天早晨天剛蒙蒙亮,大公雞就昂起頭挺起胸,放開它那洪亮的嗓門“喔喔”地叫著,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我。好像在說:“大懶蟲,天亮了,快起床上學了。”我壹聽到它的叫聲,就急忙穿上衣服。自從有了這只大公雞,我每次上學都很準時。
每天,我放學回來寫完作業的時候,第壹件事就是餵大公雞。抓起壹把玉米餵它,它邊啄邊警覺地擡頭張望,不時發出“咕咕”的叫聲。接著爸爸讓我切點菜葉拌玉米面餵它,不壹會兒它就吃光了。媽媽又切菜葉餵它,它又“咕咕”叫了。大公雞吃飽後更有精神了,壹會兒在地上走,壹會兒跳到木板上,還自由地拉起糞便來。媽媽看見自己收拾得幹幹凈凈的地面給弄臟了,氣得大叫:“殺了它吧!”我求情說:“大公雞這麽美麗,別殺別殺,讓它和咱壹塊過個年吧。”爸爸忙說:“咱倆騰出個蘋果筐,給它安個家。”於是媽媽也就不嚷著要殺它了。就這樣壹天又壹天,我們和大公雞之間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從此我每天雞鳴而起,或出門上學,或幫媽媽幹家務活兒。如今大公雞已成為我的“活時鐘”了。
春節已經過去,盡管節日宴席上少了壹道香噴噴的佳肴,但大公雞卻為我的精神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