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指願妳經歷過了很多人、很多事,再見時仍能保留少年人所有的赤子之心。
原句為”尚未佩妥劍,轉眼便江湖。願歷盡千帆,歸來仍少年。“
意思是:還沒有準備好,就已經步入社會。經歷過了很多人、很多事後,希望再見時仍能保留少年人所有的赤子之心。
這句話的原創者應該只是壹位無名網友。詩意般的文字受到網友們的喜愛,經過不斷傳播發酵,才逐漸在網上流行起來。壹些“嗅覺靈敏”的作家跟風而上,出版同名圖書,再加上各種網絡大V、知名人士的推波助瀾,才有了今天這樣的火爆程度。
因為在2016年至2017年間,先後湧現出幾本書名大同小異的圖書,正是它們的陸續出版,推動了該網絡流行語的熱度。以下是梳理出的這批圖書先後面市的時間軸:
2016年6月1日,蒲思恒《願妳走出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2016年8月15日,孫衍《願妳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2016年9月1日,王鋒《願妳道路漫長》(後記引用)
2017年3月1日,林清玄《願妳,歸來仍是少年》
2017年8月1日,曾鍇《願妳歷盡千帆,歸來仍是少年》
雖然已經無從考證這位原創網友究竟是誰,不過中華文化源遠流長,常言道:天下好句已被唐詩宋詞寫盡!“願妳歷經千帆,歸來仍是少年”同樣的含義,其實早被宋代大詩人蘇軾寫過了,詞中“萬裏歸來年愈少”與這句話有異曲同工之意!我們來看下面這首宋詞:
北宋·蘇軾《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裏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元豐二年(1079),蘇軾的好友王定國受蘇軾“烏臺詩案”的牽連,被貶到嶺南蠻荒之地賓州。王定國有壹歌妓名叫宇文柔奴,跟王定國壹起隨行到嶺南。元豐六年(1083)王定國得赦北歸,請出柔奴為蘇軾勸酒。蘇軾問道:“廣南風土,應是不好?”柔奴答曰:“此心安處,便是吾鄉。”蘇軾深受感動,當即寫下了這首詞。
詞以明潔流暢的語言,簡練而又傳神地刻畫了柔奴外表與內心相統壹的美好品性,通過贊頌柔奴身處逆境而安之若素的可貴品格,寄寓作者自己隨遇而安、無往不快的曠達襟懷。“萬裏歸來年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壹句,詩情濃郁。說的是面對嶺南艱苦的生活,柔奴甘之如飴,心情舒暢,歸來後竟容光煥發,更顯年輕,笑顏裏似乎還帶著嶺南梅花的清香。“年愈少”雲雲當然多少帶有誇張的成分,卻洋溢著蘇軾對歷險若夷的柔奴的熱情贊美。整首詞風格柔中帶剛,情理交融,空靈清曠,細膩柔婉,堪稱蘇詞的上品之作。
下面我再分享壹篇關於這句話立意的作文。
歷盡千帆,仍是少年
有句話說道:“願妳歷盡千帆,歸來仍是少年。”何謂少年?鮮衣怒馬,純粹熱烈謂之少年;誌向堅定,企有作為謂之少年;關愛世間,播熱愛於天下謂之少年。少年,絕不是停擺的年齡或不變的容顏,亦不是壹味的天真爛漫;而是歷盡千帆,褪去了青澀與幼稚,增長了閱歷和見識,但仍有壹顆少年之心。
少年歸來,他的誌向歷經千帆的磨煉愈發堅定,對自己的生活也更有掌握。人生的挫折不可避免,有人失了銳氣,落於頹唐,就如同“如今杯子碰到壹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有人磨平棱角,圓滑世故,似是走向“精神的早衰和個性的夭亡”。而有人卻不忘初心,愈挫愈勇,於沈思總結中進步,在飽經磨難後成長。史鐵生言:“妳鎮靜了但仍在燃燒,妳平穩了卻更加浩蕩。”他自己“活到最狂妄的年齡忽地殘廢了雙腿”,少年本該壹去不復返;但他搖著輪椅來到地壇,在深思冥想後拒絕死神的召喚,拾筆寫作,生命的高度從此提升——掙脫了時間和身體的束縛,“少年”變為壹種精神上的永恒。尚未歷盡千帆的少年,固然血氣旺盛,誌氣高遠,但也不免“為賦新詞強說愁”,空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未必經得起苦難的考驗。唯有歷盡千帆,仍能說出“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的人,才配得上“少年”二字。故曰:歷盡千帆,證少年之始終如壹。
少年歸來,他的心靈經過千帆的歷練愈發廣博,對所處的人間也更有關懷。正所謂“知與愛永成正比”,他多了壹份對人世更深入的體察,因此更知如何具體正確地愛這人間。杜甫少時登嶽而發“會當淩絕頂,壹覽眾山小”之豪言,抒“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之壯誌,與李白等***遊,盡顯少年意氣;而後他經安史亂離,漂泊西南,歷遍苦辛愈發憂國憂民,他的愛也從泰山之巔貼向人間,寫下“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千古感嘆。魯迅因出國留學受辱而意識到療救國民精神的重要性,毅然棄醫從文,以吶喊慰藉在寂寞中奔馳的猛士,亦是“少年歸來”的有力例證。未涉世事的少年終究是脫離人群的孤島,缺乏貢獻社會的能力;而在歷盡千帆後,少年將成熟的愛播撒與眾人,他自身也張開胸懷擁抱了這個世界。故曰:歷盡千帆,顯少年之家國意義。
勒內·夏爾說:“我們經歷的風暴是我們的底色。”最初的少年似壹張白紙,而歷盡千帆的少年背後,或有如火的朝霞、晦暗的風雨和沈靜的夜,有無窮的遠方和無數的人們,他更沈穩、更堅定、更有力量。觀諸現實,前有錢三強、於敏,後有袁隆平、張桂梅,以及合唱《少年》的高齡清華學霸們,他們無壹不是在歷盡千帆後將成熟但仍純粹的愛付與祖國,施予人間,因此是永遠的少年。身處新時代的我們,應在歷練中成長,將愛國熱忱投入民族復興的夢想,以少年之愛助力祖國發展。
在數盡荒蕪後必定會有新生,少年與他的愛將化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