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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喧囂的孤獨-底層的珍珠

斷斷續續讀完了(捷克) 赫拉巴爾所著《過於喧囂的孤獨》。

該書敘述了壹名叫漢嘉的廢紙工的故事,作為壹名年長的廢紙工,他喜愛書籍,在蒼蠅、流浪漢、臟汙、憤怒的上司的日常中,他也未放棄對美與知識的渴求。他透過‘靈感的鉆石孔眼’看到的美景使他沈迷得如癡如醉”。通過對漢嘉臟汙、繁重的生活和他對書近乎純真的熱愛的敘述,構成了壹個鮮明的反差。在每壹個壓縮包裏,漢嘉儀式般象征性地放入壹本珍貴的書,亦即他的壹部分生活,他的壹部分自我。老漢嘉年輕時也約過會,對方是壹位有著長辮子的漂亮姑娘曼倩卡,可惜如評價壹樣“她註定要忍受恥辱,永遠與榮譽無緣。”曼倩卡與糞便不得不說的二三事,笑點和趣味性十足。

在這第壹人稱的敘述中,廢紙工漢嘉對於人生和壹些哲學問題的觀點很有意思,本書的漢嘉是捷克現代歷史中的巴比代爾群像之壹,喜歡幻想和誇張,善於把令人不爽的現實轉化為語言的狂歡。

但就算在狹隘的空間與臟汙作伴,每日無盡的勞累,漢嘉也沒能抵擋住時代的洪流和老板的不滿,現代化的廢紙處理機出現,過去的勞動方式被徹底改變,老板對漢嘉總是流連書籍的忍耐也到了盡頭,可憐的漢嘉被失業了。

漢嘉在被不滿意他的主任辭退後,最後從壓力機的嘴下救出壹本書,與往常壹樣見到弗朗基克,在心裏對他道別,因為再無書籍可以贈送給他。見到美學教授,說出了自己即是“那個年輕人”的事實。此時漢嘉已經有些幻覺出現,巨大的苦悶和無所適從讓他看到了巨大的壓力機摧毀城市的幻覺,看到了自己也被摧毀的幻覺。本書中其實有許多隱喻,如漢嘉在第七節末尾註視著伊格那修斯像,他看到的卻是自殺的塞內加。這個幻覺,其實暗示著接下來的不詳,漢嘉心灰意冷,既已無法再接觸書籍,那麽活著和死了有什麽區別。簡短回顧自己的壹生後,漢嘉看到了已死去許久的茨岡小姑娘,但他看到的其實是幻覺和死亡的召喚。他躺進壓力機,身邊是廢紙和書籍,在茨岡小姑娘和茨岡女人的幻覺依次出現並消失後,本文戛然而止,即是彼時,漢嘉已經在壓力機中死掉了。這是漢嘉的結尾,讓人驚訝又似乎合情合理,他隨著他壹生的工作和書籍,完成了靈魂的升天。漢嘉的壹生,遺憾又完滿。遺憾的是未能隨心所願走完壹生,完滿是在死去前的日子,漢嘉並未虛度,他壹直在做著自己喜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