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冬季碼頭上島,適逢周末,島上遊人如織,我的目光從人流中穿過,最先註意到的是壹個精心修剪而成的綠植造型,分明是李詠在非常六加壹節目裏的那個手勢嘛。
走到近前,看到綠植的底部有三個紅色的漢字“哇艾嚕”,聯想起在船上聽到的介紹,心裏越發地好奇起來。同樣的手勢,壹個出現在精彩紛呈的舞臺上,壹個出現在遠在天涯的小島上,兩者之間必然有什麽聯系吧?
此迷若不得解,今日的行程中勢必會壹直縈繞於心,當下就打開手機百度壹探究竟。沒想到答案卻是出乎意料的簡單:該手勢來源於啞語,意思就是我愛妳。
原來如此,終於可以放下心來,繼續我們的海島之行。
在蜈支洲島上的觀光車有三條行駛路線,幾乎貫穿了所有的景點,然而在島上即聽不到嘈雜的喇叭聲,也鮮有交通問題導致的報怨,對此,我總認為這“哇艾嚕”功不可沒,因為所有的觀光車上,喇叭們都已下崗,而由“哇艾嚕”取而代之,所以不論走到哪裏,耳畔邊時不時地便會冒出壹句“哇艾嚕”,每聞及此,行人們便很自然地向道路兩側讓開,即便偶然避之不及時,觀光車亦在身後靜靜地等待。
再看車上車下的遊人,臉上大多泛著笑意,那開放在人面上的花,與島上遍地鬥色爭妍的花們相映成趣。想必他們與我壹樣,對不絕於耳的“哇艾嚕”不僅不覺其煩,反倒覺得有趣得很。
觀光車就如同小島殷勤卻又木訥的主人,面對自己邀來的這每壹位尊貴客人,心內歡喜,口中卻說不出壹句熱情洋溢的歡迎辭,只好壹遍遍地重復著“哇艾嚕“、“哇艾嚕“,憨憨地笑著,無措地搓搓手,拉著妳沿途去看自己引以為豪的美麗家園。
有道是言為心聲,只是鑒於人類情感之豐富變幻,思維之不可捉摸,故而在實際生活中,書往往不能盡其言,言常常未必達其意,故而連陶淵明亦曾嘆道“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劉禹錫在《視刀環歌》中寫“常恨言語淺,不如人意深”,黃庭堅的《品令》中說“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唉,很多時候,言語與寫作壹樣,本身便是思維與文字的掙紮糾結,倘所思所想準確地表達出來,那簡直快活得要舞之蹈之了,故而,每每不能盡如人意的時候,反倒不如沈默的好。
想起曾經看過的手語表演“感恩的心”和“謝謝妳“,雖然完全不懂手語,但仍然可以從中讀到壹份由衷的感動!縱然無法親口說出,亦沒有什麽能夠限制我表達內心的情感,壹個簡單的手勢,懂我的妳已然明了,此後余生,妳我藉此便可走遍人世間的滄海桑田,前路漫漫,壹樣有未來可期。
仰面有燦然陽光,俯身是細白沙灘,眼前碧海藍天,身後椰影搖曳,更兼有親人在側,暖語在耳。在佛光閃閃的高原,三步兩步,便是天堂,我說,人間有愛,便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