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痛恨思懿,痛恨她的自私,她的貪婪,她的刻薄,她的陰險,痛恨著她的種種不是。然而究竟是什麽讓壹個“自小便在士大夫家庭裏熏陶出來”“自命知書達理,精明幹練”的女孩變成這個模樣?是時代,是家庭,是封建禮教?
曾思懿的身上充斥著濃郁的悲劇色彩,她的不幸表現在方方面面。首先,出身士大夫家庭的大小姐嫁入了壹個沒落的大家族,她無法享受到良好的經濟保障,還要整日忍受討賬人的嘴臉。她是管家,是家中真正的主心骨,她要絞盡腦汁為這個風雨飄搖的家庭應付壹切的困難,這樣的困難,恐怕是男人也會懼怕的。
愛情的不幸也是造成她個性的重要因素。作為壹個女人,她壹定渴求著壹段幸福,至少是平平安安的婚姻。她壹定希望有壹個疼愛她的丈夫,至少是壹個頂天立地的丈夫,有所作為,能帶給她安全感的男人。然而,她卻嫁給了壹個懦弱,無能,膽小怕事,沒有責任感的人——曾文清。曾思懿曾忿忿地說:“他們看出我們家沒有男人。”的確,老太爺已是暮年垂死之人了,兒子還只是個只顧著放風箏玩的小孩子,而正值壯年的她的丈夫,卻是個連家門都不願出的“廢物”。壹個本無義務承擔家庭重任的少奶奶只能挺身而出了。文清的懦弱暫且不說,他的心也並不歸屬於思懿。他愛著愫方-----壹個已愛了多年的青梅竹馬式的女人。思懿要做的,還有忍受著他們這壹對整日的眉來眼去和溫柔癡纏。對於壹個女人來說,這絕對是最大的打擊和恥辱,從而也不難理解她用刻薄的言語去攻擊傷害著她的人,那是壹種控訴,更是壹種宣泄。當她決定將愫方納為文清的小妾時,固然是對愫方人格的侮辱,但同時也是壹種成全。真正受到傷害的只有自己,因為她已失去了愛的權力。
讓曾思懿頭疼的還有她的兒子,壹個不諳世事的小孩。他在兒時便拷上婚姻的枷鎖,與妻子保持著冷淡的關系。將生兒育女放在首要地位的封建家族自然無法允許這樣的情況,作為母親的思懿自然無奈憤怒至極。
曾思懿得不到愛情與親情,她用尖酸刻薄,冷嘲熱諷來面對不中意的人們,面對不如意的生活。她是帶刺的花朵,刺傷著他人,也刺痛了自己。然而她還是不顧壹切地刺著,這是她生活的方式,是她感受自己行屍走肉般的軀殼依然存在的方式。她是壹個厲害的女人,然而,當她無助地喊著“文清,妳究竟是去了哪兒啊!”時,我分明看到了她的脆弱,壹個女人的脆弱。
最後,借用思懿曾說過的壹句話:“我也算替妳曾家生兒育女辛苦了壹場,我上上下下對得起妳們曾家的人!”再次看待這個在絕望中掙紮的女人,所有的錯也就在這壹瞬間釋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