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調歌頭·九月望日,與客習射西園,余偶病不能射》 宋·葉夢得霜降碧天靜,秋事促西風。寒聲隱地,初聽中夜入梧桐。起瞰高城回望,寥落關河千裏,壹醉與君同。疊鼓鬧清曉,飛騎引雕弓。歲將晚,客爭笑,問衰翁。平生豪氣安在,沈領為誰雄。何似當筵虎士,揮手弦聲響處,雙雁落遙空。老矣真堪愧,回首望雲中。
本作上片,首四句寫與客習射西園的時間,深秋霜降,望天清澄,西風暫起,寒意陣陣,夜半時分,直入梧桐。西風淒緊,冬之將至,詞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前方將士,該是為他們準備過冬的糧餉,趕制棉衣禦寒的時候了。
作者曾兼總四路漕計補給饋餉,軍用不乏,全力支持抗戰,冬季來臨,自然使他因關切前方而心緒不寧。“起瞰高城”三句,心事重重的詞人起身離座,登上城樓,向中原望去,卻見千裏關河、寂寥冷落,他雖致力於抗戰,無奈宋廷堅持茍和,抗金事業沈寂無著。
面對冷落的關河,山河破碎、國土淪亡之悲湧上心頭,沈痛難耐,只能借酒澆愁,故曰與客同醉。在宴飲之後,天之將曉,軍中鼓聲響起,習武場上,武士們手持雕弓,走馬飛馳,好壹派習武馳射的豪壯場面,令人振奮不已。
本作下片寫西園習射。面對眾人馳驅習射,六十開外的詞人深感自己年老力衰,當年的豪氣現在已經消失,哪能像虎士嶽德那樣,揮手弦響,雙箭落地。這裏有對虎士的贊許,更有對自己衰老的感嘆。
敵虜未滅而己身已老,不能馳騁疆場,使作者深感遺憾,最後以“老矣真堪愧,回首望雲中”作結,直抒胸臆。詞人雖因無力報國而慚愧,但他身老誌不衰,心系“雲中”,情結邊防,在垂暮之年,還以抗擊金兵,收復中原為己任,表現了壹個老年抗金誌士的壯偉胸懷。
葉夢得(1077—1148)宋代詞人。字少蘊,晚年號石林居士,所著詩文多以石林為名,如《石林燕語》、《石林詞》、《石林詩話》等。在北宋末年到南宋前半期的詞風變異過程中,葉夢得是起到先導和樞紐作用的重要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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