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滴水,滴入湖泊,我聽到,清亮的破碎聲,還有湖泊膨脹的微妙的聲音。
有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在悠揚的音樂中,穿過不滅的'霓虹,踏過那些古老的小街,小心翼翼,期許又仿徨……
在繁榮的盡頭,是壹座座還沒成形的摩天大樓,遍地的碎石與黃土,腳步聲頓了頓,接著又大步地向這零碎建築的深處走去……
白天,不算太熱,腳步聲似乎沒有要停的意思,不斷地從堆積得像小山壹樣的水泥袋走向雜亂的鋼筋處,飛揚的黃土,似乎沒有辦法在這雙臟得不能再臟的布鞋上留下壹點點顏色。腳步聲持續不斷,很踏實。外面的喧囂與繁華,似乎讓腳步聲的主人好不習慣,只有在黃土飛揚、碎石零散的這裏,才能從這腳步聲中聽到安心、踏實,即使地上臟亂不堪,腳步的聲音依舊可以毫無顧慮地往前延伸。
夜晚,天氣好像更涼爽了壹些,腳步聲仍在繼續,只是比先前沈重了壹些,但依然輕快,比起白天,腳步聲的主人似乎更願意在晚上繼續幹活。
突然,腳步聲慢慢變輕,然後停了。再然後,是壹個人輕輕地坐到地上,相伴的是細小的摩擦聲。地上,和自己的家鄉壹樣,滿是泥土,破舊不堪,但他看了很舒心,像是家壹般。只有那仍是框架的大樓,象征著這片亂土之後的繁華,讓他看了,有壹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是難以習慣,是些許期待,還是引發的思念?或許是,又或許不是,他站了起來,腳步聲仍在繼續……只是鞋底的黃沙實在太多,窸窸窣窣,是模糊的聲音,我有些聽不懂。
我能夠聽到有很多這樣的聲音,清晰得出乎預料。可是夜上海的音樂太過張揚,讓我漸漸地再也無法辨析之前的那個腳步聲,就像是那滴入了湖泊的水珠。
當浩瀚的河水聲勢浩蕩地湧入大海時,是否會引來無數驚羨的目光呢?
但是,誰聽到了,那滴水的聲音?
有這樣壹種聲音,如此細微卻又真實存在。